“额……父亲大人,幼朋与众友于郊外玩耍之时偶遇美……此女子,某见其一人一马风尘仆仆,想必赶路于此,谈论之间方知其迷路也。”
“嗯……”苏代面无表情,“堂下女子可有事需老夫帮忙?”
这个苏代果然是只“老狐狸”,出生入死举步维艰,切记小心再小心。
赵靓颖心里犯嘀咕,于是转头看向苏友。
苏友此时小心脏早已如擂鼓,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赶紧鞠躬行礼道:“父亲大人,彼欲寻得黄忠中郎将,报……”
“苏太守,小女子欲找寻黄中郎,不知太守可否知其行踪?”
原来是找黄忠,这黄忠总是不服我管辖,如今派遣他去攸水县坐镇,剿盗贼匪徒,也不知这女子找黄忠意欲何为?
“赵氏女子为何找寻汉生?可否说与苏某?”
“这……”
“额……父亲大人,黄忠与女子有惊世之仇,彼欲寻得……”苏友忽然心里一惊,感觉自己说漏嘴了。
赵靓颖见气氛尴尬,静谧异常,赶紧说道:“苏太守,小女子实属无奈,幸得偶遇苏公子才到贵府,奴家感激涕零。寻黄汉生实乃奴家之家事,烦劳苏太守告知一二,奴家不敢打扰,即可启程。”
苏友一看正施礼的赵靓颖,急了,煮熟的鸭子怎能让它飞了……
“此事须从长计议,切勿心急。”苏友在旁低声说道,“某保赵美人儿在苏府之内安然无恙,别担心。”
“幼朋……窃窃私语做甚?”
“额……父亲,孩儿以为留彼于苏府,待明日再定夺。今日天色已晚,一个女子行路危险非凡,如遇……”
“哼,恐怕友儿醉翁之意不在酒……”
父亲啊,父亲,你怎么总喜欢在外人面前拆穿你儿子呢……
苏友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谢苏太守好意,小女子欲知黄中郎之踪迹,即刻出发。”
“志朋!”
“属下在!”
“即刻安排斥候探听黄中郎之消息,收到消息即可回禀!”
“诺!”
“赵氏女子,今日天色已晚,欲速则不达,不如且在鄙府歇息一日,待明日一有消息便启程何如?”
“既如此,赵某谢过苏太守,谢过伯母、幼朋。”
苏友一听父亲站在自己这一边,还将赵美女直接留了下来,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再看到面若桃花,礼数满满的赵美女,顿时心中潮起潮落,五官笑得狰狞可怖。
赵靓颖一切观察于心,此处乃龙潭虎穴,今夜无眠。
“夫人,烦劳安顿好赵氏女子,如若有恙,罪责于汝。”
苏夫人见状一口答应了下来,再望向自己的儿子,苏友哪里听得懂老爷的话,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赵靓颖。
“哎,”苏夫人轻叹一声,随即带领赵靓颖到了苏府的客房,安顿下来。
苏夫人转身出屋之时,竟迎面碰到自己儿子苏友,两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
……
阿三与无痕望着天边的彩虹,雨后的彩虹像笑脸一般对两人咧嘴大笑。
“无痕兄,墓下之经历可算九死一生?”
“某经历无数生死之局,却未曾如墓下一般刺激,令人窒息。”
“好了,无痕兄,我知道你现在疑问颇多,吾等可以一边赶路一边讨论刚才生死瞬间。”
两人起身,准备绕道回庙宇牵马而行。
“阿三兄,汝手上之木盒……”
阿三看了看自己双手,又看了看无痕左手剑右手戟,“不能这样招摇过市,前行不远便是公安……额,孱陵县。”
阿三将檀木盒放下,取出盒内“寒月刃”,刀刃在傍晚的夕阳下闪闪发光,夺人眼目。
“这刀刃之上可有剧毒?究竟如何淬炼的呢?”阿三手握“寒月刃”口中喃喃自语,见此物在落日余晖下闪闪发光,形似“暖阳刃”。
“阿三兄,此物须加倍小心,传说天降奇石所炼造,凡被寒锋所伤,血液冻结,筋骨尽断。某也不得其淬炼之法。”
“这个宝物有点儿意思,找机会让张仲景研究一下……”阿三心里想道,爱不释手。
“对了,无痕兄,我这‘寒月刃’倒好隐藏,可你那……”
无痕看了看手上的“天龙破城戟”,眉头轻皱。
“倒不如委屈无痕兄,暂将此物藏于破庙之中?抑或是……”阿三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物,又看了看无痕全身上下像个“包拯”,直接将自己衣服撕开,“来无痕,我知道你舍不得此宝贝,不如吾等暂用衣物蔽之,寻得靓颖再做打算。”
无痕当然求之不得,两人将衣服撕开,把“天龙破城戟”包裹完毕,才想起外衣还在破庙里,不禁在这深秋傍晚打起寒颤。
二人绕道破庙后门,穿上外衣,清理完壁上箭支,掩埋好一切,骑着一公一母,一深一浅继续上路追逐阿三心中的女神。
两人继续赶路,跨过长江,顺利通过公安,已至长沙郡驿站歇脚。
此刻两人又怎知今夜之靓颖在苏府内有着怎样离奇的经历……
“老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黑水汗如雨下,惊恐万分。
“怪哉!实在是太诡异了!”赵云龙一边轻拽缰绳,一边说道,“吾等记号未见,却总走不出此山谷,天色已晚,这如何能追上小姐?”
“老大,俗话说得好,老马识途。吾等可否原路返回岔口?从另一条路进发?”
“唔……也只好这样,今日先出此山谷,找寻歇脚之地,明日天亮再出发!”
赵云龙招呼众位弟兄,找了一处稍微宽敞的道路,调转马头,向着来路奔走。
少顷,已看到记号于树枝上,半柱香的功夫,赵云龙见地上车辙,心里一惊,赶紧下马查看。
接着微弱的月光,赵云龙发现车辙印子转向侧方,心想坏了!再看下山谷,黑洞洞的山谷不时传来凄惨的鸟叫声……
“白金兄弟……”其余四人皆下马,步伐沉重地走到赵云龙身前。
五人望着黑洞洞的深渊,白昼之时所经历的历历在目,眼前始终有一片黑暗压抑着五人,让五位顶尖护卫难辨左右。如今赵白金生死未卜,小姐一人一马也不知所踪,痛苦、迷茫充斥着五人的脑海,何去何从?
五人谁也没说话,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终于,赵黑水发话了:“老大,吾等还需收拾心境,逃离此地为上!”
赵黑水一语惊醒梦中人,赵云龙身子震了震,大吸一口气后说:“诸位兄弟,某不才,没能保护好诸位之安全!”
“老大!”
“老大!”
众人纷纷抱拳作揖,“吾等自从跟随老大,便决定刀山火海,无一句怨言。如今之困局非老大之错,实乃……实乃诡异非凡。”
“老大,还是逃离为上,待安全后再予定夺,何况……何况白金兄弟……吉人自有天相。”
“唔……不错!此地不宜久留,众兄弟随某返还至岔路,寻一落脚之地对付一宿。明日天一亮,再找寻小姐!”
五人飞身上马,默不作声,跟着赵云龙回到岔路起点处。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二更,苏府大宅。
收拾行装的赵靓颖忽听门口声响袭来,定睛一看,人头攒动,赶紧走了出去。
“友儿,为何还是如此莽撞?”
苏友的母亲正从赵靓颖客房出来,便与迎面而来的儿子苏友撞了个满怀,嗔怒着道。
“母亲大人,孩儿……”
苏母看了看儿子的眼神,见儿子也不看自己,双眼紧盯着赵靓颖的房门,好似想望穿门板,窥探一二。
“哎……”苏母长叹一声,留下一句,“友儿切不可做任何僭越之事。”便缓缓离开,心中甚是担心,也不知担心的是哪位。
苏幼朋如行尸走肉一般站立在房门外,不进不退,脑袋空白一片。
还是出屋的赵靓颖先开口了:“苏公子在此……有何事吩咐?”
苏友一愣神,智商上线,说道:“某有二事,一则乃询问赵氏女子可否需食物瓜果?二则乃……”说到此,苏友坦然地前进一步,沉声道,“商讨破敌之法。”
“破敌……”赵靓颖眉头轻皱,转而明白了其意,“毋需劳烦公子,小女子不需食物瓜果,至于破敌一事,还是明日有消息之后再予定夺。”
玩太极?
苏友抱拳施礼,“既如此,小姐请歇息,友打扰了。”
见赵靓颖进屋后苏友有些犹豫,“这小妞滴水不漏,某得绞尽脑汁才行,越是难事,某越兴奋!”苏友心里想着,转身快步走向膳厅。
“苏公子有何吩咐?”之前和苏友拍马在外碰上赵靓颖的部曲见苏友走了出来,自己赶紧迎了上去。
“去吩咐膳厅厨丁,备小菜与最新鲜之瓜果。某要与美人儿同分享!”
部曲点头哈腰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随后对着苏友做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哼,汝等知某之心思,今日之美人儿,某定不可放过。”苏友心里忿忿,“过了此村,未曾有此色香味俱全之酒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