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安走着回江府,突然就一个抓着大旗的老者迎面堵住了她,冲着她道:“这位小姐,我看你面色红润,一定是桃花运要来了,不如来老道这儿算上一挂?”
谢临安没心思理会那位老者的胡说八道,摆了摆手道:“不了。”
“哎哎哎,小姐,你面色真的很红润诶,要不然就是你身边朋友走了桃花运传给你了......”那老者在身后喊着,谢临安走远。
刚踏进门,准备回房时,看见了唐霏与江父和江元卿谈笑风生。
心里更堵了,她想起了老者说的话。
“元卿哥哥,昨儿的遇着了你,今日又来江府叨扰,你可不要闲我烦啊。”
“怎么会,公主殿下光临寒舍,欢迎还来不及呢。”江元卿客气道。
这份客气,在谢临安看来却变了味。“啧啧啧,”她心想:“桃花来了,看这狗腿子的模样。”
谢临安在一旁站着没出声,倒是唐霏先与她打了招呼:“这位小姐看着好生眼熟。”她说完,作势想了一会儿。
“啊对,我是......”谢临安刚想自我介绍,江元卿就打断了她。
“啊,这个人啊,公主打小就见过的,这时谢临安啊,就谢家的小姐。”江元卿道,还拍了拍谢临安。
“啊......谢府啊,”唐霏看向谢临安,道:“谢府做出那样的事,真是......唉,真是可惜了,谢小姐这般可人的女子,却要寄居人下......唉......“说罢,还可惜的摇了摇头。
“阿,对了,你就是谢府里面收留的乞丐啊。”唐霏未说话,身边的连翘就抢先开了口,语气不善。
谢临安不语,眼睛低垂,衡量着如果现在堵回去会不会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宋连翘说话十分不客气,所说的算是事实吧,但总给人不适之感。
而唐霏这留一半说一半的,倒更让人难受。她本身对皇家的人自从哥哥被带走的那一夜,就没了什么好感,如今她这么说道,倒反而像是谢家做了什么让人不齿的事情。
说什么她听得出来,不止她听得出来,江元卿与江父也听得出来。江父原本不说话就显得严肃的脸更绷了几分,江元卿就更是不客气了,直接道:“公主此行可还有什么是吗?”
很明显的逐客令,潜台词就是,你没事儿的话就赶紧走吧。这样的话,恐怕是也只有江家人敢如此与公主说话了,江父在一边没有阻止,便是默认江元卿的逐客了。
唐霏表情僵住,连翘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本身以为谢临安在江府赖着,江家人怎么会乐意,肯定是想甩掉这个狗皮膏药,怎么还反而帮她说起话来了?
那边刚刚回房收拾整理的江尽然忙出来打圆场,公主,不若在下带领公主在江府转转?公主许久未来了,想必认不太出来了。
“不必了。”唐霏僵硬的说道,“再不回去,恐怕父亲与母亲要担忧了。”她拉着身边依依不舍的宋连翘,逃也似的出了谢府。
“不送。”江尽然道。唐霏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你呀,”江尽然待她们一行人走远,拍了拍江元卿的肩,道:“那可是公主,你这么逐客,随时都可能被安上一个大不敬......这样不妥啊。”
“有何不妥?唐霏这个黄毛丫头,小时候就心思重的跟个大人一样,话里有话,我们不妥,她说我们小临安就妥了?不过啊......还是得象征性的惩罚一下你这个小子。”江元卿刚想反驳,江父就抢道,接着指着江元卿说:“你,去给跪上半个时辰。”
“啊......”江元卿哀怨道,“为什么......”
江尽然笑道:“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江元卿也明白这个道理,没再说什么,哀怨的找了处干净地儿,跪下了。
谢临安看着他们,心啊胀胀的,她抓了抓衣裙,理了理头发,手还是不知道该放在哪,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心想:我谢临安何德何能啊,竟然有人维护我,还是一群人维护。
江父笑眯眯地道:“小丫头啊,我安排厨房烧了红烧猪蹄,你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一遍跪着的江元卿幽幽道:“这才刚用过饭的......”
江父不客气的跟他说:“没你的,给我好好的跪着。”
谢临安在一边不客气地笑了,对着江元卿好笑的拍了拍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临安用过饭之后便回了房间,正准备小憩一下,就看见江元卿一瘸一拐扶着腰按着膝盖走回来。
他看见先临安,忙走过去,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她:“哇,你好没良心啊,竟然徒留我一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谢临安躲开,坐在床边上,看着他,眉眼弯弯地揉了揉肚子:“唉,你自己说的话自己是要负责的,什么叫没良心,难道我要陪着你在那干站半时辰啊,得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挨罚了,江叔叔这次对你可算是温柔的了。”
“哎哎哎,你觉得唐霏怎么样啊?”江元卿突然靠近谢临安,神神秘秘地问道。
“唐霏?不怎么样,怎么了?”谢临安问到唐霏二字,刚刚笑笑的眼角立刻就收起来了,刚刚的猪蹄子也没能抚慰她的小心灵.......开玩笑的。
“我老感觉她跟盯上我了似的,哪哪儿都是她,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本大爷想绑了本大爷啊?”江元卿语不惊死人不休,硬生生的把一个娇娇弱弱的公主说成了变态盯人绑架犯。
“哎,你都十六了,快该娶妻了。”谢临安突兀地来了一句。
“啊?什么娶妻不娶妻的?小爷正值青春,娶妻?早着呢吧......”他眼神飘忽地道,嘴皮子倒是溜。
“你有没有想过唐霏她......”谢临安尝试地开口,说出口的同时心里小小的酸涩了一下。
“没有!”江元卿斩钉截铁地说道。阻止了谢临安将要说出口的话。“我不可能!”他知道谢临安想说什么,唐霏十五,都可以算作适婚年龄了,选驸马的话,合适的也就那几个,若是那梁惠王有点儿野心,想拉拢江家,他和江尽然就是唯二人选,而这几日频繁的和唐霏各种偶遇,目标是谁,一目了然。
“哪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一道圣旨下来啊,就只有接的份儿。”谢临安突然想到了哥哥和姐姐,时不时也就是这样呢?
“杀千刀的狗皇帝。”谢临安咒骂道。
江元卿一惊,:“哇,你竟然为了我骂皇上,难得啊。”
谢临安转头,不解地眨巴眨巴眼,意识到他误会了,哑然失笑道:“他不就是该杀千刀吗?”
“嗯......”江元卿耳根再一次红了,狠狠的点头,附和道:“是该杀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