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云栖国唯一的公主,被云栖王,也就是我的父君时刻捧在手心里疼爱,”苏潇潇依旧背对他们,语气有些低迷,“很多人都羡慕我,可他们不知道假如能换回与他在一处,我宁愿不要这富贵与身份。”慕宁与苏祁并不准备打断她,并排在她身后静静聆听。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也像你们之间一样,在所有人艳羡我的时候只有他不同,他告诉我要不骄不躁平等待人,那样独立孤傲一个人,却为了我放下一切包袱变得温和细致。”
“那个人,是谁?”慕宁问道。“澜夜风。”苏潇潇答,慕宁表示没听过,苏祁解释:“是云栖武力第一的大将军,他曾说只要有他和那把义云枪在,敌军便不敢入侵云栖。”“哇,那么厉害?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且听说那人耍枪第一,慕宁想到一个游戏门派——天策,便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澜夜风,云栖一国之将,立下无数战功,却被高官忌惮诋毁。
苏潇潇和澜夜风打小就认识了,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按理说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云栖王知道澜夜风被排挤,不想闺女跟他。
苏潇潇南下清绝一个月前的云栖国大殿上——
彼时厅堂上剑拔弩张,一众官员纷纷将矛头对准最前面站着的人,那人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他们搬弄是非。
“我朝素来有国律,庙堂之人不得干涉太常寺断案,如今澜将军却目无法纪,公然闯入太常寺救走人犯,为了律法的严明公正,请陛下处决此人!”说话的是当朝太尉常贰秀,已经看不惯澜夜风很久了,是针对其的领军人物,此话一出立即有许多人附和。太常寺是管理民间纠纷的部门,云栖王为了百姓能得到公平的判决从来不让达官贵人和其有牵扯,若有违反必然严惩。
“我再强调一次,我的士兵,周小斌,他的妻儿究竟是被谁杀害,是常太尉的人,我没有闯太常寺,我在大门外面求见了很多次都没人出来见我,而里面的人却要对周小斌动刑不得已才冲进去,他什么也没做错啊,他是我的兵,更是云栖国的兵,可有些人为了拉我下马竟然对一个衷心自己国家的士兵下手,这是人吗?”澜夜风情绪有点波动,他认为是自己牵连的他们因此觉得愧疚,然而众人看不清云栖王此时的表情,王座上的人徐缓开口:“你刚才说,那些人是谁的兵?”就在反对派们认为快要成功而窃喜的时候,云栖王又说:“懂得爱护士兵的好事,朕都知道,常贰秀,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淮王一党,怎么,想把澜卿推下去然后把你们的人安上来?”忽然他拍案怒喊:“朕还没老糊涂!”说到底云栖王还是信澜夜风的,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才,人品信得过。如果不是遭人妒忌,他倒是愿意促成闺女和他的亲事。这次批斗会就这样结束了,太尉一众看陛下并不打算处置澜夜风,便私下悄悄商量起来。
澜夜风出大殿的时候,发现苏潇潇已经在外面等了,于是故作轻松姿态,好让她放心,并约好次日苏澜桥相会。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们相遇的时候,那座小桥还没有名字。
次日傍晚澜夜风如约而至,想要向她求亲再问问她愿不愿意随他离开。可是却被常贰秀得到消息,派人在那里提前埋伏好趁其不备将其暗杀,等苏潇潇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快要不行了,苏潇潇想要随他而去,他们再次约定下辈子再来这苏澜桥,只是下一世,希望自己不是将军,她不是公主,不用被朝堂争斗波及。澜夜风安详地咽气了,苏潇潇没有自杀成功,被云栖王的人带回宫廷还送到清绝国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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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来清绝并不是自愿的,”苏潇潇无奈说道,转过身子耸了耸肩,“至于小苏大人么,那天后嬷嬷们非要让我选出一位公子,我看你一直很安静,挺独特便随口一说。”对面的俩人一阵无语,苏潇潇注视慕宁:“这些日子小苏大人同我说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他心里有你便打算帮忙促成你们,我就不用跟他了嘻嘻。”……寂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几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啥。
听完苏潇潇和澜夜风的故事,慕宁耳边似乎响起一首歌——故人依稀天边去,十年孤襟迎秋风,江湖每逢一夜雨,为谁鞍前系灯笼。青山远去万里遥,苏澜城外雨潇潇,孤舟一叶问船家,何日重到苏澜桥。
苏潇潇,潇潇暮雨洒江天,澜夜风,夜风绵绵鹤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