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道上,走来三道身影,赫然正是月无眠三人。
“公子,放着好好的官道大路不走,为何要走这崎岖的山道啊。”无醉在身后不解地问道。
“赏山、赏水、赏人间,这不比在那枯燥的官道上行走有趣多了吗?”月无眠笑着反问道。
无歌小声说道:“没看出来有何可赏的。”
无醉凑到耳边,低声道:“公子,你不会是想着在这里再遇到个什么村妇之类的遇到劫匪,你来个英雄救美吧?”
月无眠白了他一眼:“你这小脑瓜里成本想的什么乱七八遭的东西。”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二人已经不再像开始那般冰冷木讷了,也是好事,要不这一路还不得无聊死。想到这里月无眠脸上露出了微笑。
此时,来到一处小溪旁,小溪对面是瀑布,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巨石,月无眠来到巨石边上坐了下来,双腿搭在巨石外面,双手拍了拍两旁,示意无歌二人一起坐下来。她们二人已经习惯了月无眠的举动,其实不用他示意,她们也会坐过去的。
月无眠摇荡着双腿,腿跟磕打着巨石侧壁,对面山上一片苍翠,生机盎然,瀑布从山顶而起,隐隐能看到那潺潺的流水轻快地流淌着,慢慢地汇聚成一股可观的水流,从山顶飞流直下,聚后流入小溪,小溪上,有几条小船在泛舟而行,还有几只小船停在溪上,似有人在垂钓,岸边似有人在浣洗衣衫。
天际的流动不停地变幻,却总是掩盖不住天的蔚蓝,这天、这云、这山、这树、这水,还有水上的船,船上的人就这么完美地切合到了一起,在无醉二人眼中交织出一副唯美的画卷。
月无眠此时却似有淡淡忧愁,他取出掌柜送的酒,打开喝了一口,似乎在想着什么。
身旁的无歌二人也没有去打搅他,虽然她们不知道公子为何会有此般神情,但还是安静地陪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
月无眠不知不觉中已喝了一壶,此时只见他口中轻哼起来,无歌二人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无端风雨,示肯收尽春寒。年时燕子,料今宵、梦到西园。浑未办。黄柑荐酒,更传青韭堆盘?
却笑东风从此,便薰梅染枊,更没些闲。闲时又来镜里,转变朱颜。清愁不断,问何人、会解连环?生怕见、花开花落,朝来塞雁先还。”
她们二人只觉得公子这吟唱的句子有些怪异,当今文学南风帝国最盛,文章或诗句多以对仗为主,而公子的却是长短不一,但听着却也不是很难听,但就是不知为何,从这些句子中能看出些许的忧愁,仿佛还有一丝渴望。
二人一时无法理解。
但她们哪里知道,月无眠年少时的草原之行,给了他很大的触动,草原男儿的壮怀激烈,爱国之情,让他深受感染,然而此行所遇所见,落月帝国却是另一番景象,军不军,民不民,一盘散沙,又想到小时候父亲在门口的怒骂,让他一时心生感慨。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无眠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许无奈。
无醉轻声道:“公子,是否可以赶路了,你不是说你已经十年没有回家了吗,老爷夫人他们一定很是想念了吧。”
月无眠扭头看了看无醉,又恢复了以往的笑脸:“是啊,都十年了,我也是很想念他们啊,走吧。”说完三人继续赶路。
无歌在身后低声道:“公子,要不找处地方先休息下吧,毕竟你刚才喝了不少酒。等酒醒了咱们再继续赶路吧。”
“不用,走吧,我累的的时候自然就休息了,又不是小孩子。”月无眠有些好笑,这一路上她们二人虽说都听自己的,可是她们好像一直拿自己当个孩子似的,生怕受点委屈似的。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望北城。
走在街上,眼前的情景还如昨日般那么亲切,马上就要见到父母了,月无眠心中一时有些激动。
来到一处不大的宅子前,大门敞开着,月无眠停下了脚步,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无歌,看看我脸脏不脏,无醉,快看我衣服收拾闯利落了吗?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尘土?……”月无眠神经似的问了一堆问题。
无歌替他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虽然没有,但还是认真的弹着,随后帮他把衣服整理了下。
无醉取出手帕,在他脸上轻轻的擦了擦,开轻笑道:“公子怎么看都像是媳妇见公婆一样啊,紧张成这个样子。”
月无眠竟一时无法回答,可心中那份激动却又增了几分。
此时已近黄昏,院内走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看到他们在自家门口这怪异的行为有些吃惊:“不知几位从何而来?是否错过了客栈?”那人礼貌地开口问道。
正在忙活的三人都停了下来,月无眠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姑娘,这么多年了环儿姐一点没有变,唯一变化就是更加的成熟,想起小时候的情景,眼角竟有些湿润了。
无歌与无醉则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只是她们心中也在猜测,这个姑娘是谁,公子见到她明显跟见到一般女子的反应不一样,难道是他的媳妇?二人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姑娘见他这般盯着自己看,脸一下子就红了,心想,这位公子长得如此英俊,怎么得这般没有礼貌。
那姑娘突然开口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月无眠回过神来:“环儿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这样一说,那个姑娘身体猛然颤了一下,抬头看向他,这时才认真地看起了那张英俊的脸,只是这眉宇间为何会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她日日面对过,于是她沉思起来,努力地想让自己记起些什么来。
忽然,她猛地抬头,目光中闪动着泪光,快步上前,抓住了月无眠的双手:“你是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