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灵兽、灵植、法器……但凡具备灵识之物都多多少少能运用元气。而元的水平在修士与灵兽、灵植身上又会产生不同的境界。
最低是炼气阶,尚且无法主动运用元气。待到气凝便到达筑基阶,元气的使用就此开始。结丹后为金丹阶,金丹的形成使得元气的运作更为灵活。婴变后为元婴期,元婴对于元气能够操纵得遂心应手。元婴之上还有大乘与众妙二阶,前者现存的加上已逝的,也不过五位,后者更是一个几乎理论化的境界,属于神的境界,唯一抵达的只有传说中的永曜元尊。不过这些都是扯远了说。
如此一只小兔子,竟然已经步入元婴。而章雪成本人还未气凝,未见世面,心底里实在是有些惊讶。
扶晓令章雪成誊写一幅《终南碑帖》。章雪成写着,心中对于这位师傅还是充满了好奇。
“想问就问。”扶晓看出了徒儿的好奇。
“是……师傅。”章雪成应和道,“师傅您是哪门哪派的啊?”
“八绝门。”
“八绝门?”能冠以“门”字通常只有八大门,除此以外便是一些不正规的小门派,想到这里,章雪成就觉着不该追问下去。
“对啊,咱们八绝门可厉害了,你要修什么就能修什么,八大门加一块儿都比不过。”在一旁伺候的陈鱼儿接茬道。但听她这么说,更加感觉这八绝门像什么三流的杂门派。而且这姑娘好像不认字,好几本书法大作都像翻画册一般一步十行,原来全把书法当画看了。
“那敢问师傅境界如何?”章雪成转口问道。一只兔子都有元婴阶,那么主人的实力岂不是要上天?
“元婴。”扶晓漫不经心地冷冷答道。
“我是金丹阶哦。”鱼儿抱起小团子说,“比起小姐和小团子还差一点。”
“是琳琅。”
“好好好,琳琅,琳琅。”鱼儿敷衍地改口道。
“啊,我才炼气阶……那师傅你和夫子有什么关系呢?明明年纪差这么多,居然还是老朋友。”
“东隅夫子历来亲和,我之前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也在东隅办了点事情,自然和他有些熟络。”扶晓应道,转眼看着碑帖差不多完工了,便拿起一页,开始品鉴,“不错,笔酣墨饱,有那终南居士的几分神韵,不过……”
“不过什么?”章雪成见师傅评价,便洗耳恭听,“请师傅赐教。”
“缺乏风骨。”
“弟子愚钝……敢问师傅何为风骨?”
“风骨是绝对的信念,至高的信仰。最好的书画应当是有血有肉的,应当是有风骨与灵魂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风骨,有如梅花凌霜傲雪,有如荷花洁身自好,有如苍鹰搏击长空,有如鸳鸯死生契阔。”
“那怎样才能寻得风骨呢?难不成要去成天看那梅花、荷花去?”
“这风骨,在外无处可寻,只因它潜藏在内心,要你自己去挖掘和发扬。学业易成,风骨难得。这也是毫术冷门的根本原因。”
“哦……弟子受教了。”章雪成虽然不懂,但这话却牢牢记下了,这种事在东隅从未听人说过,定是师傅授业之精髓。
“好了,你先前问了我三个问题,现在轮到我来问了。”
“师傅请说。”
“三年前你父亲的案子,详情如何?”
“嗯……三年前,耶殊犯我大姜朝西境,护国将军前去镇压。而京兆的军防却有所疏漏,便有与耶殊里应外合的燕州诸位藩王揭竿而起,自北攻下,企图踏平京城。而我爹作为城守尉,毅然带兵护京,成功击退藩王,但也最终死于战场。”
“章伯伯可真伟大。”陈鱼儿评价道。
“当然,我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但谁曾想有人偷天换日,从归降的敌军处拿到了我爹所作的城防图为证据,将我爹安上了通敌叛国之罪。”
“荒谬,以身殉国之人何来通敌叛国。”
“他们说,我爹是倒戈叛军以后,被就地正法……”章雪成开始微微地哽咽。
“先别激动,慢慢说。”扶晓安抚道。
“嗯……后来,我爹尸首回京,非但没人夹道迎接,反而无处下葬,至今还搁置在宗祠里。而章家也遭了封,我娘悲伤成疾,两年多前随爹去了。可怜章家代代单传,我又这么不争气,才让小人肆意妄为。”
“好,我知道了。章家的债,自然要讨回来。”扶晓说道,又手指着放在桌上压纸的镇尺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这镇尺又如何?”
“这是原本就藏在祠堂里的,是章家的传家宝,若非有师傅相助,怕已然落入京兆尹之手。”
扶晓端详着镇尺,察觉到细微的元气波动。这无疑是一件法器,看这百年黑檀的木料和这兰金色的内嵌纹路,至少是金丹阶的,但似乎因为不知使用方式无法展现其精妙之处,而且镇尺结构也奇怪,像是折断的两段拼接而成的。
“好吧。”扶晓转身对抱着小团子的鱼儿说道,“鱼儿,章家府邸那边你调查好了吗?”
“小姐放心,鱼儿出马,一个顶俩。”
“师傅为何要调查我家?那里不是被封了吗。”
“找证据呗!”鱼儿答道。
扶晓直起身,转身背对着章雪成问道:“阿雪,最后一个问题:你想不想为父平冤?”
“此冤不平,誓不为人。”
“很好,那就跟我走吧。”扶晓说着朝着门外走去。
“师傅,天快黑了,你要去哪里?”
“夜探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