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弥夜仍然在海底走路当中。
亚希伯恩的夜宴却如期召开了,副团长卡丽丝亲自招待城里来的的各位贵宾,首先打头的就是市长维尔斯,他竟然是骑着一匹健硕的白马,并只带了两个跟班过来。
“怎么样?你们团长在那?我那笔大生意你们团长考虑的怎么样了。”维尔斯摇摇晃晃的被两个跟班抬了下来,然后到卡丽丝旁边的桌子上自己取碗,自己从锅里盛了一碗牛肉汤喝了下去。
“为了我们的友谊。”他一饮而尽,然后又盛了一碗,“再为了我们的生意,我再干了,这汤味道不错吗!”
“那个,我没有代表团长答应你的权利。”
“他会答应的,现在用一磅面包可以买一个十年以上经验的手工业者的包身权,过后他一个月不到就能给你团长赚回十倍的利润,没有比这更赚的了,你团长只是在担心我之后会不会吞掉他那一份的,但是我又怎么会这样呢?我们的友谊将会天长地久,我再来一碗。”
连喝了三碗牛肉汤的维尔斯伯爵才心满意足的进场。
但立刻就有穿着豪华,留着短胡子的瘦高老人走过来,他先自我介绍道“我是纺织商会会长克拉伦斯,我刚才听见你和市长大人的谈话,总觉的有些话不吐不快。”
“顺带附送给我们的骑士团英雄一个消息,我们的二皇子殿下大掠克鲁日人的绿水港,不日就将满载而归,所以啊!这份解围的功劳,不是五五分了,国王自己的儿子,最少也得三三三的分,可是啊!这其中作了主力的是谁,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们就多捞了那么点军资,值吗?那些都是死钱,花完就没有了,只有工人才是活钱,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出小金币来。可是,如果你们真听市长的话,他可是和皇室有亲戚的,这次又拿我们的船来交好皇子殿下,一匹空手买卖的狼,拿了你们的物资,之后又说不算账,你们拿他有啥法子,告到国王那里,顶多原样物资还给你们,这里面可是亏大发了。”
“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一个买爵位的小商人,跟我合作,我会敢吞了你们的投资,不给你们分利吗?你们团长提剑就把我给杀了,还因为有正当理由,顶多罚点赎罪金就没事了。所以我不敢这样,我们之间才存在公正交易的可能。”
卡丽丝有些尴尬,“克拉伦斯会长,那个,我们团的事情基本上是团长拿决定的,就算要交易,也是团长来决定,你和我说是没有用的。”
“你们团长现在在里面喝着正热闹的吧!”
“应该。”
“那就没错了,副团长,我希望你一定要把我的话在今明两天转告给亚希伯恩灰树伯爵,在他有空的时候,我入场了。”临走时他又喝了一碗牛肉汤,一共两碗。
可还没有等卡丽丝缓一口气,有一个身材富硕,手上带满戒指,头发却不多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他先一口干掉牛肉汤,然后才开口道“在下是包税商人布雷迪,我也有话想请你转述给亚希伯恩伯爵,他们两个,一个市长。一个纺织场奴隶主,都是只知道赚一些小钱,哪懂得做生意!所谓做生意,讲究的是低买高卖,坐地起价。”
“那些得知消息,正从各地赶过来的粮商,包括市长和克拉伦斯男爵都打着这八个字的注意,粮商们打着是黑天鹅堡市民多年积累下来的物件和他们一辈子攒下来的房产,而市长和男爵商人则是想把市民变成自己的奴隶,永远为自己打工,可是为什么我说他们都不会做生意呢?因为他们小气,太小气,只会趁火打劫,不会放火打劫。”
“你看,这昂宿三地现在最大的军团是谁?不就是你们吗?克鲁日人败了,可就没有什么乱军败兵逃出去吗?这个一定要有吧!接着以搜捕败兵的名义把进入昂宿的直道一封,这个理所应当的吧!那么等各地的粮商赶过来时,军事重地,能让他们进来吗?不能吧!可是他们辛苦的运粮来也不容易吧!那就用高于市价一两成的价格把他们的粮食都吃下来,再高价卖给黑天鹅堡的市民,我告诉你们,不用一个星期,我们就可以共同且合法的拥有半个城的资产。”
“怎么样,我在家里静等着伯爵大人的回复,我相信农家出身却建立起如此功业的他一定不会被虚假的道德光辉遮蔽住眼睛,这个时代啊!不是去吃人,就会被吃。”
卡丽丝默然不语,她不是索菲亚王国的原住民也不是入侵的克鲁日人,作为从南海很遥远的地方坐船运送过来的奴隶之女,离开家乡是时,她可能还在母亲的肚子里,但是,正因为生而为奴,卡丽丝是最讨厌奴隶制度的。更不用说,这些故意制造灾难,导致平民破产的大人物!可是,真的只是商人们的单方面意愿,团长,他,现在卡丽丝身上都有一个男爵的爵位,他举办这场晚宴,真的只是为了庆祝,而没有别的什么意图吗?
当然,不只是为了庆祝胜利,还是为了庆祝新生。
里莉丝走到晚宴中心的亚希伯恩身边,拉低他的胳膊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亚希伯恩点点头,里莉丝接过他手里的半碗牛肉汤喝下,然后离开。
已经有点喝醉的维尔斯市长忍不住问道,他因为刚和亚希伯恩谈成一笔大生意自认为亲近了不少。
“什么事啊!小事今天就不用着急管了吧!”
“只是营地口好像聚集了一群乞食的平民,我让里莉丝把多余的食物分给他们,反正都是一些吃剩下的,总要扔掉的。”
“这可不行,伯爵你的善心可不能散给那些伪装成平民的老鼠的,现在普通的平民应该是出不了城的,能出城的肯定是下城区的那些帮会,应该乘机把他们都抓住……”
阿来!维尔斯忽然两眼一黑,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看不见了。但是能听得到,会场上忽然混乱起来,到处是叫骂的声音,比较清晰镇定的声音反而来自最近的亚希伯恩,在说着,“这可真是,中大奖了不是吗?眼球都掉下来了,该怎么确认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
维尔斯顺势摸向自己原先眼部位置。
然后就是巨大的不可控制的恐慌向他袭来,原先眼的位置变平了,不是看不到,而是没有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