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飞雪点了点头,“箫箫,你很聪明。常为民拍摄你家的录像带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让警方将视线转移到刘宏身上。这样一来刘宏跟你彻底完蛋,他也便于操纵你,虽然不用直接操纵。你想,刘宏跟你崩了,相当于切断了你的的经济来源,你只能选择投反对票,因为投反对票可以让你跟上市公司大股东博弈,争取更多的筹码,以弥补刘宏财路断裂的损失。这就是常为民的无招胜有招。”欧阳飞雪见秦箫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是时候摊牌了,“现在他的案子调查还没有结果,他可以继续一系列夸张的表演,以期在西北生物获得更大利益。常为民这样的人看上去老实,却连嫖娼的事都演得出来,你说人真的无耻到这地步,还有什么不能干的?话说回来,李枭阳让我今天约见一会儿过来的一个英国佬,就是想在西北生物好好做一点事情,大家都赚钱,所以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抓住了,我们的人生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将来你也可以不用依靠那个家伙,自己能够更独立、更自信,我们也会更幸福甜蜜。”
经欧阳飞雪这一通天南地北地胡侃,秦箫整个人已经轻飘飘的了,两人QQ认识的事早已被抛到脑后。这个男人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常为民2002年亏了那么多钱,现在趁着市场好,千方百计想捞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欧阳飞雪刚刚这样深入浅出地为自己分析,自己还将被常为民蒙在鼓里。还是欧阳飞雪想着自己。
这时候,远远有一个高大的外国佬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来到跟前,英国佬向欧阳飞雪伸出手:“你好,我是英国皇家海外投资基金亚洲区总经理乔治·布朗。你可以叫我乔治或者布朗。”
“你好,乔治先生。”欧阳飞雪握着乔治·布朗的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天狼国际的投资经理,非常高兴能在这个美丽的地方和你洽谈。”
乔治·布朗突然伸出大拇指:“天狼国际了不起,在亚洲金融风暴的时候,居然能在泰国抛空泰铢的过程中获利,转手又在香港房地产低谷介入,非常具有战略眼光。能跟你们合作,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
欧阳飞雪将乔治·布朗带到附近一个会所。
欧阳飞雪看出乔治·布朗对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很感兴趣,用英文介绍道:“乔治先生见笑了,这是我在巴厘岛的情人,她是个哑巴,对我们的谈判不会有什么影响。”说着话锋突然一转,“乔治先生,来巴厘岛之前,我们李总再三叮嘱,我们必须选在非洲。你们英国皇家海外投资基金既是投资者,又是中间咨询商,这是一个跨国大项目,放在西北生物这个上市公司中运作,我们必须干得漂亮。”
欧阳飞雪不断用英语跟乔治布朗商谈一些细节,秦箫一句都听不懂,在一旁无聊地喝茶,眺望窗外。脑子里又冒出了常为民的影子。常为民炒股十多年,却在西北生物的股改中,完全颠覆了以前的智慧、诚信及无私。看来人心没有永恒不变的,只是看诱惑够不够大而已。
杨雪静静地躺在床上。
常为民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拎进了客厅,“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不好好上学,尽在学校给我惹事,你是不是嫌老子现在还不够乱?”
听见儿子的哭声,杨雪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墙走到客厅,“为民,你怎么这样打儿子?”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在学校跟同学打架,还是上课时间,居然用凳子把同学的头打破了,人家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常为民怒视着儿子。
杨雪拉过儿子的手:“儿子,告诉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儿子用小手擦了擦腮帮子上的眼泪,瞪了一眼常为民,常为民的手又扬了起来,“你还哭是吧?我抽死你。”
“你说你做老子的都这样粗暴,儿子能不跟人打架吗?”杨雪脸一下拉了下来,“我相信儿子不会无缘无故跟人打架,先听听儿子怎么说。”杨雪朝儿子看了看,“儿子,给妈说说,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今天上午上课,旁边的同学在那里嘀咕,说老爸是强奸犯,我听到了很生气,不让他说,但他还要说,我一生气就打了他。”儿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杨雪,“妈,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别听他们胡咧咧,老子抽他们。”常为民一听强奸犯几个字就窝火,现在江陵市乃至全国人民都知道自己在西周市嫖娼那个破事了。
“你还说我不争气,你听到了不也说要抽别人吗?”儿子接过常为民的话。杨雪一听这两父子,反倒乐了:“好啦,别打来打去的了。为民,一会儿去医院看看那孩子,送点水果什么的,跟人家赔礼道歉。孩子都还小。”
“哟,挺热闹的。”柳如烟一进门就听到常为民在给儿子讲大道理,“我说常老师,这小家伙将来不会跟你一样的牛德性吧?”柳如烟将礼品放在茶几上,走到杨雪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杨姐,上次你手术我出国了没能看望你,回来后又生出那些误会,我一直很内疚。今天特意来看你,跟你说说话。”
常为民摸了摸儿子的头,“进去做作业。”接着坐到杨雪身边给她削梨子,“老婆,我决定明天上午开始处理我的股票。这几天西北生物一直狂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昨天突然开始拉升,今天也不错,好像他们知道证监会只给我一周处理的时间。我昨天向经侦大队提出了解冻平仓申请,今天上午刚解冻开盘,我把密码修改了,想看看盘,没想到那小子在学校里惹事了,下午看看,实在不行就明天抛售。明天抛掉应该不会亏钱。”
杨雪很尴尬地看着柳如烟,“如烟,上次是我不好,误会你了。我们家老常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么多炒股的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怪事,偏偏让他遇到了。”杨雪又微笑着对常为民说,“对了,你要吸取教训,把密码修改了,免得以后再出现问题。”
常为民将削好的梨子递给杨雪,“你放心吧,不是那个小子打架惹事,我今天上午就将股票给处理了。我现在是走背运,没有办法,庄家想收集筹码,故意打压股价,他们肯定也了解到给我强行平仓的时间是一个星期,还不打压让我亏损才怪。现在我的密码已经修改了,账户安全了。”说着,常为民又抓起一只梨开始削,“现在如烟已经成为股市女侠了,我倒是应该叫她一声老师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这一次跟死在沙滩上没什么两样,呵呵。”
“你呀,你的修身养性到了关键时刻就什么都忘了。”杨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说一个股票离奇交易,怎么就那么难查呀?听说公安部的专家都没有办法。经侦大队不是得到很多证据吗?录像带、录音带以及举报信什么的,他们为什么不好好查查这些证据的来源呢?只要抓住背后这个监控你一举一动的人,问题还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常为民将削好的梨子递给柳如烟,“经侦大队的飞翟在我们江陵公安局号称飞一刀,没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这一次连他都陷入困境。证监会的专业调查小组那可是最专业的人了,也没有突破。那些证据都是丢在经侦大队的信箱里的,根本找不到送证据的人,背后的操纵者也不会那么傻就轻易露面。现在关于我的账户密码问题成了一个不能破解的难题,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还有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柳如烟正要说话,常为民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里是程清明打来的,电话那头的他正发很大的火:“常为民,你是不是真要跟我们过意不去?”
常为民有点懵,很谨慎地问:“程组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让你平仓股票,你看看你一个上午,一个半小时时间,进进出出操作了多少次认沽权证的交易?”程清明看着交易所关于常为民账户异动的动态监察报告。之前的内幕交易一直没有结果,程清明本来就一肚子火,没想到常为民的账户刚刚解冻,又在一个半小时之内进行了二十多笔的认沽权证交易,这是典型的操纵手法。
常为民惊呆了,赶紧辩解:“程组长,不可能,今天上午我的账户解冻,我修改了我的账户密码,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我儿子在学校跟人打架,我九点四十就去了学校,到现在才回家,怎么可能抛售股票买入权证呢?还反复操作了二十多笔的认沽权证操作?再说权证那玩意儿我就没有考虑过要操作,也没有研究过,所以你说的根本就不可能。”
“我现在手上就拿着交易所传真的交易动态监察报告,难道是我们的监察系统出了问题?还有一分钟下午就开市,你马上看看你的账户。”程清明正要挂电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们已经将今天你账户交易异常的动态监察传给飞翟了一份,马上江陵市经侦大队就会来找你。今天你必须将问题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