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茜，你这话算得了什么？”贺茗茗边说着，边喘着粗气，周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小钥匙，撑着办公桌面去开最底层的小抽屉，好几次因为情绪激动而手抖，钥匙在钥匙孔外插了几次都没插进去。
“你如果每天都收到这个，心也就慢慢变得刀枪不入了。”
抽屉打开，贺茗茗里面中取出一个蓝色的A4文件盒，摊开的文件盒里面满满当当地放着离婚协议书。
几乎所有的离婚协议，风行洲都签了字。那龙飞凤舞的字体，看不出半分停顿和犹豫。轻轻薄薄的纸张，每一页都显示着风行洲对挣脱这段婚姻的殷切和向往。
他就等着贺茗茗落笔，等着离婚协议生效，等着结束这一段婚姻。
距离再次见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离婚协议大概有两年的时间，何茜还以为风行洲在贺茗茗多次的拒绝离婚和坚持中放弃了这个念头，以为他现在只是在和贺茗茗发生嘴角时嚷几句离婚就算了，但没想到他仍旧没有动摇这个念头。
那个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铁石心肠。
就算是一块石头，这么多年也该被人捂热了，但他三年来，始终如一日地冷待贺茗茗，日常生活中，他对她视而不见就算了，在风家的长辈面前，他仍旧不给贺茗茗一点面子，常常令她难堪。
何茜不知道贺茗茗到底图风行洲什么，他既不会关心她，也不会主动在她身上花时间。他对她既不好，还时常无端把她当成出气筒，事事迁怒于她。
她身边并不缺少优秀的男人，可她满心满眼只有风行洲。
“何茜，他要和我离婚，可是我舍不得……”
也不甘心！
贺茗茗眼里透着狠劲，但她视线落回到面前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上，她的眼神慢慢碎成片片碎片，变得游离而飘忽。
到底是深爱的人给的伤害，哪怕她已经建筑高墙堡垒，心口还是被狠狠捅上了一刀，疼痛避无可避。
“何茜，离婚吗？”贺茗茗纤长白嫩的十指插入浓密的发根，痛苦烦躁地抓头发。
“离”字即将脱口而出，但理智制止了何茜。
她的答案是什么，对贺茗茗而言并不重要。如果贺茗茗自己不愿意放弃，她的态度和立场再明显，对她也没什么作用。
更何况这三年，她对风行洲的态度如何，贺茗茗看得一清二楚。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她无声代表着拒绝，代表了她的态度，但她又没有把自己激动的情绪表现出来。
贺茗茗在纠结过后，开口对何茜道：“把这里面的东西丢进碎纸机裁了，看得心烦。”
贺茗茗把文件盒往何茜面前用力一推，如果她反应慢一点，那文件盒大概已经掉到地上去了。
何茜在碎纸机前忙，贺茗茗看着完整的离婚协议化成碎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这小而薄的碎纸片，多像她破碎了千百遍的婚姻，多像她碎了一地的婚姻美梦。
贺茗茗愣神地盯着，思绪不知不觉飘回到了她和风行洲的初遇
那个时候，他还不会对她冷脸相待，不会对她恶语相向，不会对她视而不见。
那段时间，他们还相谈甚欢，畅谈天地，仿若人生知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