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艮留两个人喝杯水的款待都没有,直接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了两个人的衣服,“他是个好爸爸。我相信你说的。去身后屋子里把衣服换了吧。”说着,没表情的伸手递给了林欣欣,抬头看着客厅里的挂钟指向10点整了。
林欣欣接过来衣服满脸带着忐忑的离开了客厅。
“你那边呢?你中间还有闲情离开他去祝洁医院了?”天艮听见林欣欣从里面关上了门,眼睛里近乎刷出紫电火光,冲着林宽就去了。
林宽没立即回答,“哼”了声,不顾阻拦还是掏出了烟,没点火,夹在了指间,但即使夹着烟卷,放在茶几上微颤着的手也是遮掩不过,“我听不懂你特么说的闲情是个什么。他没进警局,去医院了。那里是祝洁住院的医院,但也是赵璐她妈躺着的地方。他去找过赵璐,但他们见面之后,赵璐还给其他人打过电话,之后她便搭计程车走了。”林宽听见屋里换衣服的声音小了,说到后面声音放的更低了。
跟刚才他看见的赵璐完全相符,的确打完电话就赶时间一样打了车,但没料到之前短短几分钟是去见了林子江,天艮挨着林宽坐了下来,把头歪向他那边,继续听道,“警局里时间太短,还没找到夏雨。我刚才是跟着他去的林欣欣那家私人诊所的。我有话在那个面前不方便说,先走吧。”林宽朝着林欣欣换衣服的屋子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的车其实刚才就在楼下,既然没跟过来,这会儿该在警局了。走,我们也过去。”天艮对林宽的每个蹙眉挤眼都看得明白。
刚好林欣欣走了出来,“没时间了,你就穿我这套吧。”天艮朝着林宽扔下一句就径直先往外走了。林宽本来也没打算再换回去,衣兜里的东西都全盘移了过来。
早上跟林子江分开时,说好的中午要回医院的,天艮只能目送林宽离开,跟着林欣欣又回到了小医院。
还没上到二楼,就听见病房里有人像是在收拾东西的声音,天艮拉上了林欣欣的手,没停下脚步继续踩着楼梯往上走去。
“有阳光的日子,出去转一圈儿,心情也好许多吧。”天艮的声音温和而大方,隔着一扇门也不妨碍传音。
敲了下门,才推门进去,“王姨?你怎么来了?”林欣欣满脸的惊讶。
“你看看你这个傻孩子,这一宿下来都折腾瘦了,快过来,我看看好些了没?”被林欣欣喊“王姨”的女人,脸上堆满了笑,冲着门这边转过身来,像是等着林欣欣过去要来个热情的拥抱,而对眼前的天艮近乎视而不见。
“王姨,这是我同学天艮,他特意来陪我的。”天艮对长辈从来都是礼节有数的,先打了招呼之后,林欣欣才冲着王姨板着脸介绍起来。
“呦,是同学呐。那太谢谢同学了。怎么,子江没在屋子里陪你?他去警局了吧?别说你爸了,我听说你服了安眠药都吓得睡不着吃不香了。”王姨走过身边来,伸出手要来搀扶着林欣欣。
“安眠药?林欣欣你脑子坏了?竟然吃安眠药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天艮的手用力掐了下拉着林欣欣的手,满脸惊愕的表情,瞳孔也似乎聚光缩小,震惊的高声喊了出来。
“同学,你先冷静冷静下。你理解错了,是我们家欣欣昨晚在外面受了惊吓。她爸爸把她送过来,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才让医师指导着服用的。要不我们就直接回家了呢。”王姨赶忙冲着天艮笑笑,又重新解释了下安眠药的来龙去脉。
天艮也着实心里对眼前的中年女人刮目相看,临时改口掐来的话,竟然面不改色,自带商业微笑,还能一个字不口吃的缓缓道来。
“噢,原来这样啊。阿姨,我一听安眠药可真是吓破了胆子了。林叔好像在这儿呆了一宿,刚刚出去了。阿姨是听医生说的安眠药的事儿?”天艮佯装不知,随意聊天的口气。
这个被喊做王姨,叫王莉的女人可不是轻而易举就套出话来的若鸟。“呸呸呸,同学,快忘了这个安眠药的事儿吧。都是我一时瞎说,说漏了嘴,脑子又不好使,女人嘛,本身胆子就小。还是等你林叔回来,你好好问问他。”王莉边说着还一脸自责的表情,言行色完全一致。
“欣欣啊,估计这会儿你爸去警察局了,你有同学在这陪着,我不打扰你们小情侣。我也去找子江问问,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也好赶紧联系你姥爷。今早听说担当昨晚时间的是刑警小刘,他可是刚从你姥爷那边毕业的小徒弟呢。”王莉一口冷一口暖的喊着欣欣,眼睛里全是慈母关怀的神戏,可是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分明是说给天艮听的。
“王姨,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谢谢你惦记特意来看我。你快忙去吧。”林欣欣果然心直口快,冷着脸,就是满心要赶走她的继母的言语。
王莉也不是个磨叽罗嗦的人,还是顶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客客气气的又出了门。
“你知道她来干什么吗?”天艮不等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就迫不及待的寻问起林欣欣来。
“嗯?你说王莉?她不说了吗?来看看我?”林欣欣自己答的也是没底气。
天艮叹了口气,尽管早料到从林欣欣那儿期待不了什么答案。他站在窗前,目送着王莉离开,还看见走在院子里的王莉回头冲着他们的窗户热情的挥了挥手,直到看见他上了那辆不陌生的W220蝴奔,车牌号,司机……“不好!”天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打算转身离开,在轿车离开后,又听到了熟悉的劲飚200不熟悉的刺耳的刹车声。
“你别动,在这间屋子里等我!”说着,天艮边一推门出去了。
一手撑起身子,刚打算借着楼梯扶手跳下去,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林宽抓住了胳膊,按住了脖子,直接一侧耳朵被贴在了林宽嘴边,“天艮,你冷静。我找到夏雨了,下午火化定了。你跟我快去认下。”林宽的声音抖的高低起伏,气息慌乱,没丝毫冷静可言。
“什么意思?”天艮预料到了意外,抬起头双目寒光刺进了林宽的双瞳。
“夏雨的尸身没有头。”林宽的回答,声音低到了只有口型,但四目相对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递给了天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