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已经快八点钟了,处厚却兴致不减,马上邀请全体教职员到他家喝酒,没有参赛的两位副教授也应邀前往。还派淑馨到我家通知“曹训导长和诗雅务必光临寒舍,出席答谢宴会”!诗雅只好陪着我去汪家赴宴。刚进门,就发现中文系五位教职员全都在场,加上高松年,又加上我和诗雅,阿玲也坐陪,九个人坐下后,开了两瓶剑南春。汪家的饭菜的确有名,摆了十道菜,飞禽走兽,山珍海味。我主动与高松年喝一瓶,处厚与两位副教授喝一瓶,淑馨和阿玲每人只倒满一盅七钱杯。
席间,高松年举着七钱杯,站起来说“祝贺中文系荣获同舟共济扑克比赛的冠军!大家立刻鼓掌,饮下一杯。汪处厚又举起杯,说“感谢曹训导长的技术指导,来,今天我敬你一杯”!我和处厚又干了一个七钱杯。诗雅不知情,就问“欣实指导什么了”?汪处厚连忙给我递眼神,示意我不要说。我就说“无非是牌技方面的技巧”。诗雅听后憋不住笑着说“欣实有什么牌技?在家里与女佣们打扑克,哪天不是脸上粘着纸条儿”?说得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这时门铃响了,阿玲开了门,见苏纹纨来了,请她入坐以后,高松年举起杯,说“中文系冠军、法学系亚军,罗芳今天没有来,那就请原法学系主任纹纨女士代表法学系,来,干一杯”!纹纨就笑着说“中文系代表队配合得好默契,就是喜欢摸鼻子和下巴”。汪处厚红着脸没有说话,高松年不明白,就说“打牌没规定不准摸鼻子和下巴呀”?我听了就打岔说“来,为了大家同舟共济,我们再干一杯”!苏纹纨是因为哲学系又功亏一馈而来,她心里不平衡,不想就这么算啦。她说“摸鼻子和摸下巴的学问可大了”。诗雅还是不明白,她问纹纨“这里面有什么学问吗”?纹纨笑而不答。高松年看着我说“欣实,我还是不大明白,她俩在说什么”?我说“只不过是说着玩儿的”。
回到家里,洗漱过后,我和诗雅穿着睡衣上了大床,她还在问我“苏纹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想说,诗雅就缠着我说“欣实,你就告诉我嘛”。我说“你把手主动伸进床夹子,我就告诉你原因”。她说“你又来了”。后来看我不肯说,她把心一横,就把双手伸进了床夹。我就一边摸她,一边说“苏纹纨怀疑中文系打牌时用了暗号”。她这才明白过来。诗雅又想起汪处厚向我敬酒,就说“你没有全部说出来,中文系是不是真的用了暗号”?我说“这是苏纹纨瞎猜的,也没有什么证据”。诗雅又想了想,说“不对,中文系一定用了暗号”。我不答话。
在回去的路上。高松年才想明白,苏纹纨是在暗示我:中文系摸鼻子和下巴是做弊。可是高松年也看到:哲学系同样揉鼻子和端下巴。高松年嘿嘿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太傻,没有和辛楣与玉朵约定暗号。他想:这也只是技术犯规,人家根本不会承认的。高松年笑着回到了校长休息室,躺在床上还在想着“暗号”。
这一夜睡得很香甜,对于扑克牌“同舟共济”的玩法,高松年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与前世的那些玩家同出一辙,只不过前世玩儿的是钱财,这个年代玩儿的是纸条儿。
打扑克和打麻将,同样会上瘾的,谁也别高谈阔论,说什么道德价值观。其实,高谈者也未必有什么道德价值观。打扑克与贪污钱,前者和后者性质相同吗?百姓心里明白:前者算失徳,后者是犯法。违德与犯法岂能相提并论?故意弄反二者关系的是无耻政客。高松年把兴趣转移到了“同舟共济”上,这也算不上什么大错,至少能说出“三人同心同德、共同奋斗”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