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上午九时,等来了陈明烨的电话,他说“已经与江兆鹏经理办好购买100万圆西药的业务,只等汇款到达,车队就可以送货了”。我问“车队的队长叫什么名字”?陈明烨回答是吕新铭。我又问“江兆鹏的公司叫什么公司”?他回答说“上海江氏医药总公司”。与我所掌握的情况完全相同。下午,我拿存折向预先记下来的上海江氏药品公司的账户汇去了100万圆。又过了六天,陈明烨带着车队抵达平城,我在前一天就等侯在那里,陈明烨完成了首次西药贸易。
然后我让陈明烨看守仓库,只身一人联系了师部,把100万圆西药以三倍加两成的价格全部卖给了国军。这次投入100万圆,三倍就是300万圆,两成就是60万圆,共计收回360万圆,除去本金100万圆,净赚260万圆。加上没有投入的十五万圆余额,再除去路上打点和消费的五千圆,账面余额是:374.5万圆。
我取出五千元,按约定给陈明烨发放奖金2000圆,又让明烨拿好自己的手提包和旅行箱,带着他回到了鹰潭,在鹰潭花800圆买了一所民宅,又花钱重新装修得很漂亮,在大门上修了一块很大的招牌,上面写着“鹰潭赵记医药公司”。然后对陈明烨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那块招牌是掩护你的身份,你对外只说公司总经理是赵辛楣,赵老板在国外,不常回国,你是鹰潭赵记分公司的经理,办不了的事儿就推说赵总经理不同意,这既是分公司,也是你的家,你再花钱雇两个伙计,要是找到了老婆,也让她住在这里,防止上海方面查实。什么时候再出发,听侯我的命令。去买个保险柜,把军需官证和军需运输证放进里面,你要靠这两个证件儿吃饭啊,那是万万不能丢的”!然后又把剩下的2200圆全部给了他,说“这些钱都给你,从现在起,你就是鹰潭赵记医药分公司的经理,你给我穿气派点儿,再给我吃好一点儿,多请罗中队长喝酒,要打理好和罗昀中队长的关系。对缉私队侯萌,你也不要去报仇,免得影响赵记公司的业务,他要是找麻烦,你就拿出第二中队军需官的军官证吓唬他,实在不行就请罗昀中队长出面教训他”。
我回到平城后,去雇了两个小伙,说道“每月薪水80元,干好了有奖励,平时只是看家,来车了就打开仓库门,卸完货锁好仓库门,管好钥匙”。两个人一听没有重活儿,钱赚得挺多,就跟我去了大宅院。我登记了他俩的家庭住址、籍贯、姓名:赵起田、钱志宏。把钥匙交给了他们,然后回了学校。
走在路上想:以后我不去上海冒险了,让陈明烨去上海办理西药业务。缉私大队的王海全也不必理了,点金银行的周后卿经理也不必理了,只靠辛楣的死党江兆鹏经理就足够了。陈明烨拥有了“军需官的军官证”和“军需运输证”的情况下,也不太可能出事儿了。我不能再与汪处厚继续合作了,运输量是有限的,我的资金已达374万圆,完全可以吃独食了。如果明烨真的出了事儿,我也真无能为力了,战争总会有牺牲的。我为国统区购进大量的西药,拯救了数以万计的抗日将士,岂不是也在抗战?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每天唱着“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然后下山打仓库夺粮回山里吃、打火车抢被服回山里用,岂不是也在抗战?罗昀中队长不为日军效力,专为国统区购进西药大开方便之门,岂不是也在抗战?只有王海全那类人才是真正的汉奸。本人救了陈明烨一命,又帮助他致富,大学教授每月才340圆,我每次都给他几千圆经费,只要他好好干,每年做它十几单大生意,他也能每年赚几万吧?
我现在是“脱教”的教授,对高松年说“军方有任务”,他就吓得不敢再问我的行踪了。对军方说“我在三闾大学有教学任务”,军方就不好再勉强我亲自出差了。各位不要以为我的贡献小,在战场上,每打死一个人,至少会打伤2.5个人,这就是伤与亡的比例,伤兵人数是战死人数的2.5倍。日军和伪军能得到及时医治,当然损失会小得多,中国将士得不到及时医治,当然损失会大很多,这是两国医疗水平决定的。我帮助国统区大量采购西药,救活了多少将士?怪不得连国军师长也怕我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