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话说得一点儿不假,高松年觉得不好意思,就为我办了两件事儿:为烧烤摊儿拉电灯线、为烧烤摊儿建了个大亭子。高松年派学校的电工拉电灯线,又派几个校工专门为我建了个大亭子,还特意取名为诗雅烤亭,由高松年亲笔题词,临走时还悄悄对我说“师生平等,以后大学生也可以喝啤酒,白酒可不能卖给学生”。高松年心里是想帮我解禁。
有了高校长的支持,烧烤生意就更加红火。每天晚上,诗雅烤亭里灯火辉煌、人来人往。设了四张桌子,每桌容纳八人,至少可以容纳客人三十二人,这还没算亭子外面的六张桌子。大学生已经二十岁上下,嘴上说不谈恋爱,其实男女之间必然会挤眉瞪眼的,男女同学之间,花上几圆钱请对方吃夜宵之类的,当然是不能免俗的。
诗雅再也没有精力谈论什么哲学了,她现在天天跟我谈的是钱学。今天赚了七十块,明天赚了八十块,她由哲人变成了商人,又由讲师变成了烤师。说来也是奇怪?越是不务正业,晋级的速度就越是加快。高松年心里过意不去,就主动为诗雅报批了副教授待遇,还许诺说“几年后再为她晋升教授,崔院长如果退休了,诗雅就可以担任曲院的主任”。这可是海外留学博士的待遇,相当于系主任待遇,薪水可以达到380圆,与我就平起平坐了。我就在想:溜虚可比骂人强多啦。
这天晚上,诗雅领着阿兰、阿婷、阿泉去经营诗雅烤亭,我在家里百无聊赖,看着阿春给她们四个人做夜饭。阿春姑娘很能干,肉粥熬制得挺香,薄饼烙得很软,今天她买了条黄花鱼,又做了两个新鲜青菜,她身上穿着白色围裙,把身腰勒得前突后挺的,男人看了难免有点儿上火。我就开玩笑说“这条鱼为什么叫黄花鱼呢”?阿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她说“它本来就叫黄花鱼啊”。我就逗她说“不对,这条鱼还没有结婚,它还是黄花大姑娘,所以叫黄花鱼”。阿春听了笑得前仰后合,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主仆二人正在说笑着,就听门铃响了起来,阿春赶出去开门,我看一眼手表才九点半,离收摊儿还有半个小时呢,会是谁呢?辛楣和鸿渐走了进来,辛楣说“去镇上吃饭”。我就说“太远了,等会儿诗雅收档了,咱们就在我家里喝吧”。辛楣到厨房里看过后说“一条黄花鱼,两个青菜,太少了吧”?我说“还有烤魷鱼、烧河蚌、油炸禾花雀”。辛楣听了就说“这样就差不多啦”。我叫阿春再做两种新鲜青菜,再把朝鲜辣白菜拿出来。没有多一会儿,诗雅她们就收档了,听说要喝酒,几个女人一起下厨,弄了四荤四素:清蒸黄花鱼、烤魷鱼、烧河蚌、油炸禾花雀。再加上四个青菜,一盘朝鲜辣白菜,一盘油炸花生米。弄了个十菜一汤,正要吃呢,可巧高松年也来了。他大笑着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拿剑南春来,今天喝个一醉方休”!两主四仆,加上辛楣、鸿渐、高松年,九个人围坐在大圆桌上喝了起来。
席间,高松年对辛楣说“学生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那么两个蓝球场地,你争我夺的,能不能开展点儿其它活动”?
我一听就插嘴说“可不可以在诗雅烤亭的旁边儿,开一个露天舞场,也让大学生参与跳交谊舞”?其实,我心里想的是让诗雅烤亭再兴旺一些,目的是为了多赚些钱。没想到高松年一拍大腿,说“对呀,交谊舞是文明国家传来的,完全可以在大学生中开展”,于是对辛楣说“明天派校工清理场地,再铺上砖地,面积要搞大一点儿”。
我心里这个高兴就别提了,这样一来,我会赚得钵满盆满,不久就可以成为大富翁了,每月收入可达两千,相当于六个教授把薪水送给我,事后我就嘱咐诗雅:“不要对别人提起每天能赚多少钱,有人问起,你就说这是零钱凑整钱,投入的钱也相当大,光人工费就付出好几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