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一七零二年,十一月一日,本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不过法师协会的一个大厅内却很热闹,因为今天乔伊,格斯,克里奥等四人就要在这里被授予正式的法师身份。
大厅内布置的相当精美,大理石地面被擦拭的很干净,还摆了不少花篮,芬芳四溢,墙上的魔法灯具尽数打开着,照的一片通明。
观礼的人数也不少,不但有很多被邀请来的商人和小贵族家庭,就连教会,伯爵府,冒险者公会等各方大势力都派出了代表列席。
平常的晋升仪式当然没有这么大排场,毕竟协会每年走出的新人法师超过五十人,在往常隔不了半月就要举行一场就职仪式,不过今天的晋级者身份比较高,既有克里奥这个王子,又有格斯这个冒险者公会的会长次子。在场的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这两人吸引,乔伊和哈比则只能沦为陪衬。
“以地,火,水,风,四元素女神知名,祝贺你们成为法师!”台上杰里副会长庄严地宣布着,身为分管招生和新生培训的副会长,主持晋升仪式一直是由他负责的。
“愿女神的荣光永不熄灭,照亮吾等探索元素之海的道路!”乔伊虽然对这种誓词很不屑,但还是和旁人一样谦卑的低下了头,对女神和魔法献上敬意。
凡事都要寻个神棋的名义是这个世界的传统,降临之劫前法师就职仪式上称呼的是魔网女神之名,后来魔网女神陨落又改为了高喊四大元素女神之名。
只不过法师这个高智商群体在旧时代就不是那么虔诚,在经历过魔网女神的陨落后虔诚度就更值得怀疑了,无非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仪式很简短,四人宣誓并披上正式法袍后就结束了,但这却代表着身份上的改变。
正式成为法师后个人资料会在法师协会留档,同时自动获得高于普通自由民的法律地位,即使是贵族领主要拘捕一名法师,也要先出示证据,获得所在地的法师协会认可之后,才能展开行动。
仪式完毕,接下来侍者们端着各式各样的菜品,饮料和水果接连走进了大厅,宴饮时间开始了,这也是平常的就职仪式所没有的环节。
格斯少爷和克里奥王子这两个明星刚一下台就被一堆人簇拥着拉走了。相比之下,乔伊在这里的身份只是个不起眼的一级法师,注定是配角,没法出风头,自然也就对这种宴会提不起什么兴趣。不过他也不好在宴会刚开始就退场,于是打算找个角落随便坐坐再寻找机会离开。
没料到哈比也和乔伊有着类似的想法,还正好坐到了他的对面,此时的哈比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伤还没完全好,牧师的治疗神术虽然可以让他身体内部的伤口愈合,但是流失的元气却只能靠他自己慢慢补充。
乔伊对这个有着忠义之心大个子倒是没什么恶感,端起一杯果酒朝他举了举,算是敬酒。法师一般是不喝酒的,但是在这种场合略微喝点低度数的果酒也无伤大雅。不过哈比并没有回应乔伊的好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一个人喝着闷酒。
乔伊对此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吃起了桌上的水果。
就在这时克里奥竟然也朝这边走了过来,深青色的风系法袍和他的绿色头发,色系很搭,再配上本就英俊的脸庞,更显得光彩夺目。
“乔伊先生,上次是我的态度不对,我在这里向您道歉!另外这里是我之前答应的额外报酬,请您务必收下!”克里奥说着面带微笑地递过来一个钱袋,仿佛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乔伊接过钱袋,毫不避讳的用手掂了掂,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总重量大约是30个金币,当即满意地笑道:“真是悦耳的响声啊!王子殿下您真的太慷慨了!”
哈比看见乔伊轻浮的态度十分愤怒,猛的一下把酒杯按在桌上,双眼怒视乔伊,一副想要冲上来打一架的样子。不过克里奥立刻用眼神阻止了他,随后冲着乔伊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哈比也立即跟了上去。
乔伊面无表情地目送二人离去,他已经从几天前的愤怒情绪中走了出来,此时对克里奥持有的是无所谓的态度,既不厌恶也不欣赏。
不得不承认克里奥是个不错的上位者胚子。才仅仅十五岁的年纪就拥有了低调隐忍、心口不一、视平民为草芥等诸多上位者标配的优秀品质,不过到底是年纪太小,招揽人手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内外不分。
他对待乔伊的确算得上宽容礼敬,但对哈比的态度却不是那么好,驱使哈比时仿佛是在驱使自己喂养的狼犬一样,这很容易让被招揽对象对他产生厌恶的想法。
很简单的换位思考,你虽然对我很好,但是对自己的手下却像条狗,我的能力也就和你的手下差不多,投靠你后得到的待遇估计也不会比他好,那我为什么不永远处在观望状态享受你的礼遇,而冒着待遇下降的风险跑去投靠你呢?
只要不认清这一点,克里奥就永远也别想得到聪明人的投靠,也就骗骗哈比这种傻子。与这个错误相比,克里奥那天被棕熊吓得惊慌失措以至于跌倒在台上的事情反到是不值一提了。
两人刚走不久,又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乔伊一看,竟然是威尔,立刻露出了笑容,喊道:“威尔!你怎么有空出现在了这里?”
威尔笑着回应:“今天格斯法师就职,我既算是他的家长,又是协会的干部,我当然要来。不过我可不是来找你聊天的,而是来带你去见老师!”
此时威尔已经把那个热血的自己重新掩藏了起来,又恢复到了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老师?你是说杰里老头?他找我干什么?”乔伊有些疑惑。
威尔一边带着乔伊走上楼梯,一边说着:“当然是收你做弟子啊,自从得知你只用三天就突破到法师的事情,老师就后悔了。不过因为上次你扫了他的颜面,所以他纠结到今天才来找你。”
乔伊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哪有,明明是你在算计你老师,我记得我那天还是挺有礼貌的!”
威尔笑道:“哈哈,有礼貌,刚才我看见克里奥王子也被你的‘有礼貌’气的不轻呢!不过这次去见老师,不管你同意与否,说话尽量客气点,就当是看在卡米莉亚的份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礼堂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这次威尔当然没有搞什么先行通报之类的无聊把戏,直接领着乔伊进了房间。
杰里老头此时正穿着法袍坐在沙发上,表情和蔼,所剩不多的头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显得很正式。
“您好,杰里副会长!”乔伊向他微微鞠躬。
“你好,乔伊,不必如此称呼,你现在还是预科培训学校的学员,叫我校长就可以了!先坐下吧!”杰里温和地笑着,翻出一切关系想尽力拉近双方的距离,虽然乔伊只在那个幼童培训班上过半节课。
没等乔伊开口,他又继续说道:“我这次请你来,一是向你表示祝贺,二是想问问你接下来的打算,能说给我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