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走在街道上,脚下是遍地落花,如果没有它漂亮的颜色,还以为这里只是一个白色的世界,夜雾如此的深冷,每当炽热退去阴冷就会将这里占据。
八点,对于起雾的世界已经是夜晚了,宵禁令在起雾黄昏消逝的时候就开始生效,所以街上空荡荡的,有时候甚至觉得会是一座空城,甚至看不见的它的全貌。
男孩走向女孩所在的奶茶店,男孩知道女孩此时刚刚下班,花说每当宵禁的时候女孩都是这个时候下班,她会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也许男孩有必要送她回家。
虽然有宵禁令,但是小镇也不会要求每一个居民遵守,最后重要的还是居民们的自觉,女孩是为数不多能够走在浓重夜雾里的人,不会迷失也不消失。
男孩停住了,一个金色短发的人站在男孩面前,事实上他们的距离只有两米,雾里几乎看不见人。他看起来也就比男孩要大几岁,但是嘴里的獠牙在微笑时露出,托尼笑得很邪魅,也有一点虚假,他总是很努力的去伪装,但是每一次都像是在假假的笑,每一次都威慑不到别人,也许自己在别人眼里真的就是一个无害的男孩,男孩没有任何表情,身为血族这让他有点生气,对方完全不怕自己,难道自己不够恐怖吓人?
“我对你背后袋子里装的东西很感兴趣。”李托尼舔了舔舌头,他真的对袋子的东西感兴趣,总感觉那是不得了的东西。
“想打架?”声音毫无变化。
“不,想抢!”李托尼说得义正言辞,手很快,向着男孩背着的黑色长袋抓去,男孩慢慢向右侧身,但是却躲开了李托尼的手,李托尼贴着男孩的胸膛抓了个空。
李托尼看见男孩的右手单掌向上,小拇指和无名指回折九十度,大拇指也是回折,修长而笔直,李托尼见过,那是一个印,剑诀印,结印对于几乎的能力者来说那是使用能力的前提,特别是大型的高阶的能力。
男孩身后冰晶瞬间结成组成一个冰人,它在结成的瞬间破碎,冰晶结成的人和男孩一模一样。长袋被他拿下,直至向着李托尼冲去,此时的长袋更像是一根长棍。长袋到得很快,李托尼只能做到双手交叉的护住自己,他的小臂被抵住,传来疼痛,他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男孩有那么大力量,他没想到袋子里的东西那么坚硬,他被迫倒退一步来抵御向他冲击的力量。
原本侧身男孩像是冰晶一样破碎,消失在雾里,李托尼觉得冰碎的瞬间挺好看的。此时他才觉得男孩不简单,咖啡店里的人不简单,让他都不敢靠近。男孩不仅是一个能力者,还是一个很能打的能力者,对能力的理解超过自己,他没见过一个人能将能力运用得如此的完美。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冰晶破碎消失的瞬间,在女孩所在奶茶店转角,冰晶慢慢凝结,冰碎,男孩出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女孩嗅了嗅空气,空气里好像有一股淡淡的亲近的味道。
“太爷爷。”她朝着转角看去,男孩刚好走出。
“你怎么知道是我?”
“花里有你的味道。”女孩很俏皮,朝男孩吐舌头“送我回家···”
“嗯!”女孩不知道是问还是说,男孩也没有听清女孩是问还是说,不过都不重要了。
“你打不过我。”男孩说得很慢,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说。
李托尼想反手抓住长袋,但是男孩往后一收,长袋回退男孩抓住另一头,李托尼扑了一个空。
“真的有点生气。”他眉头微微皱起,刀被他拔出直指男孩,背后的黑翼张开,他是谁?他是吸血鬼,他是血族。
李托尼很快,俯身冲出向上挥刀,锋利的刀刃划出半圆的弧线,好像能切开夜雾。即使李托尼很快,他的到更快,男孩都没有眨一下眼睛,黑色长袋在男孩手上挥动,轻盈敏捷好像没有重量。刀在砍,袋在挥,对撞的瞬间只有金属清脆的碰撞声。李托尼即惊讶又意料之中,袋子里的东西没有被他一刀砍断,但是它不是金属,无声仿佛在说明着它的奇异。
冰丝顺着黑袋生长,缓慢而快速,李托尼看见过那种冰丝,生长就只是一瞬间,他发力抽刀倒退,在冰丝触及他的刀之前退开。男孩将黑袋背回背上,术式结成,冰晶就像是菱形的锋刃,透着寒光,悬在雾中等待着刺出的时刻。男孩发力,右脚踏出去就是几米,和李托尼的距离被拉近,男孩手掌向李托尼挥去,刀砍下去,刀像是进攻却是无奈的防御,男孩微微弯曲的手掌好似要被刀砍中,却离刀有着几厘米的距离。冰凌像是一柄刀与托尼的刀对砍,冰在触及锋利的刀刃时破碎,绽放出漂亮的冰花,花在开放之后又消散,好像没有存在过,由刀上传来震动,李托尼手在发麻,男孩的力道有点大。
李托尼回转刀柄向着男孩横切,冰晶结成男孩一步退后,刀将冰晶切开,刀尖离男孩的腹部只有一丝的距离。刀在切开冰晶之后向上拔切,划出漂亮的半圆,那是李托尼自信的一刀。男孩只是侧身,刀贴着男孩的身体过去,术式再次结成,对于男孩来说好像使用能力的没有极限的,而且结成的速度好像就是一瞬间,快到然人反应不过来。
李托尼瞳孔放大,男孩身后冰晶结成破碎,一个男孩冲出在他刀刚刚挥过去的时候,另一个男孩一脚向他的腹部横踢出去,男孩在空中旋转,再踢出一脚还能够凌空,托尼飞了出去,撞在落桑花树上,震落了大片的落桑花,来不及反应他就被男孩踢开。
男孩轻轻落下,脚下用力很轻,另一个男孩结着术式。李托尼觉得男孩就是一个怪物,有着那么强大的能力,甚至能在瞬间用冰结出分身。不仅如此动作快得离谱,近身格斗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特别是和男孩诡异的能力结合在一起,不是近身格斗最顶尖的人根本不会是男孩的对手,而且男孩怎么看都只有十三十四岁,李托尼觉得男孩要么是天才要么是怪物。其实男孩的分身不止一个,冰在男孩手里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每一次男孩向着李托尼挥手总是令他触不及防,他只能被动的拿到去挡,冰一碎就是一朵漂亮的冰花,混杂着丝丝的鲜血,每一朵花开放李托尼都会倒退,男孩就像是华丽的演员,男孩走到哪里哪里就有花为他开放,遍地开满冰花更像是艺术。
花在开,李托尼被打得倒退,无论他怎么提速男孩都比他要快,他知道自己很被动,挥出一刀后退,黑翼张开向着空中飞去,停在了十米的空中,冰破碎,只有男孩一个站在街上,李托尼看着男孩面瘫的表情没有变化,李托尼查了查嘴角的血,身体却僵住了。
男孩左手结出术式,右手从黑色长袋中抽出一支绿色的竹子甩了出去,就像是一支箭矢一样快,在李托尼下方冰凝成破碎,男孩的分身出现接住竹子撑在地面上,男孩一步跑出跳到竹子上,向下施压的过程中抽出整个黑色长袋,竹子没有被踩断,极度的弯曲,男孩一直看着李托尼。借助竹子的弹力,男孩被弹出去高高跃起,眨眼男孩就到了李托尼的高度,正常是不可能到达这种高度的。男孩在空中转身,长袋在旋转中更加的更快,力量也更大,男孩在李托尼面前挥动,打在李托尼肚子上,巨大的力道将他打飞出去,托尼没想到男孩这么的恐怖。背后仿佛传来冰的冷意,又一个分身出现在他上空,极速的下坠,男孩踢出重重的一脚,踢在李托尼背上,向地面重重的坠落,在触地的瞬间连地上的花都被震飞,沥青路都有写裂痕,整个身体的正面传来疼痛。所有的男孩破碎成冰,男孩瞬间出现在地上离托尼最近的分身碎冰中,男孩看着他没有杀意没有嘲笑,只是看着,他不习惯说话,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或者更喜欢看着。
你他妈是怪物吧?托尼心想,有谁能够使用自身能力以外的能力,再加上空间的移动,世界上可没有这种人。他没敢说出来,打不过也怕再被打一次,真他娘的真疼。
李托尼从地上爬起来,刀被他插在地上,沥青也被锋利的刀刃刺穿,他就坐在地上,即使是在盛夏,他也觉得有些凉,灰头土脸的全是灰尘和花,他掸了掸,其实自己还是蛮帅气的,嘴角的血迹渐渐凝固。
“下手真重,下次不找你麻烦了。”李托尼只是说说笑的,其实他只是想看看男孩身后背着什么,对这个好奇的人绝对不只他一个,但是认识它的人绝对没有几个,他可以确信,这个东西他只在他老爹的老册子里看过几次。
“我就是想看看长袋里的东西,就是想交个朋友,至于吗?”李托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你说要抢。”男孩合起手掌,其他的分身结冰,松开手掌,所有的冰破碎,朦胧的光线下是朦胧的光点,声音清脆,冰消失在空气中,好像没有存在过。
“我只是说说你也信。”李托尼觉得永远都打不过男孩,他都没有碰到男孩一下,差点被打死。
“不信,你打不过我。”
“······”
男孩和李托尼离的很近,五米之外就是白蒙蒙的雾,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朦胧的灯光,或许有人让这里的夜变成这样,又或者这里的夜本身就是这样子的。
“能让我看一下袋子里的竹子吗?”李托尼悻悻,脸上还有痛感,他真的只想看看黑色袋子里的竹子,在他被竹子击中的时候他捕捉到了那是竹子。
男孩抽出黑色袋子,向着李托尼挥出,风从他脸上掠过,袋子在离他眼睛只有几公分的地方停下,他没有闭眼,男孩没有对他再动手的意思,也没有必要动手,他们本身就不是敌人。
男孩并没有将袋子打开,给没有给李托尼,透过微微打开的袋口,托尼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竹子,瞪大了眼睛,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确认过之后还是止不住的惊讶。四根柱子很平常,静静地躺在袋子里,但是对于李托尼有着奇异的魔力。
“你知道它叫什么?”男孩问
“嗯!”李托尼傻傻的点头。“我在我父亲的收藏册里看见过,那是一页页很旧很旧的纸,上面就记载着这种竹子,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奇异的东西之一。”
也许那只是一个传说,甚至没有人知道,书里写的或许被时间和历史所埋葬,过了千年万年也不曾出现过,亲眼见过它们的人是幸运的,因为在历史的千万年里都没有人见过。竹子生长在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天仿佛只有黑色和灰色,大雪在下,占满了整个世界。风在刮,被吹起的雪花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它们所触碰到的。竹子生长在最寒冷的冰上,寒冰是透明的,竹子的绿色是鲜艳的,但是却被风雪所埋没,从来没有人能拨开风和雪来到它们的面前。从它们冒出第一点尖芽开始,风带着雪就从它们身上刮过,锋利如刀雪花切割在那一点绿色上,雪花切在坚冰上,破碎成细小的碎片,当光从它们身上照过那将是美丽的光点。千年万年,它们仿佛不会生长,但是千万年之后它们,一片片叶子散开,在风雪里摇晃,雪花吹打在它们身上,撞得粉碎,每当摇晃的叶子刮过坚冰,都会留下看不见的看不见的切痕,它们比钢铁都要坚硬。它们永远不会开花,意味着它们永远不会老去,所以它们被叫做长生竹。也许等到它们开花,那也许就到了世界的尽头。
“长生之竹,生于极寒,长生不死,胜于九生。”李托尼说着纸页里的内容,他确信这就是长生竹,但是写这一页内容的一定是个中央国的人,只有中央国的古人才会写文言文。
男孩没有说话,空气沉浸了几秒钟,男孩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男孩对于九生不是很了解,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问啥?
主教披着长袍,脸被藏在帽子下,黑暗下的眼睛确实透明的,他大概是这个镇子上第二个能力在眼睛上的人,在这个小镇诡异的大雾里面,他的能力只能看到十多米的之外的景象,再远就是一片模糊。他追寻追询李托尼而来,那是藏着罪孽的鬼,又或者说是利益。
“我想看看你身上像一棵树的东西?”男孩好像能感受到在李托尼身上有恐怖的东西,就像是一棵树。
“树?”李托尼问男孩。
他觉得男孩能感觉到他所拥有的东西,他惧怕的东西,连自己都厌恶它,自己虽然是血族,但是确实最讨厌血的味道。这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身上藏着的树,藏着的秘密?李托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信任男孩的感觉?眼前的男孩比自己要小,素未谋面,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自己的父亲曾说过能对你毫无保留的人值得你去交朋友,但是他又觉得男孩有点小气,看东西都只是漏一个小缝,男孩背上长袋里的东西不一般,又或者说绝无仅有,不是谁能拥有就能拥有的。
“嗯!”
“贪婪而又可笑的他们,渴望着血带来的力量,又畏惧着血拥有的力量。”李托尼说说话,托尼眼睛里充满怨恨和邪恶,那是憎恨的力量,眼睛里仿佛有血在流淌,越来越浑浊。
黑色的树枝和枝干在他背上生长,比黑夜更加黑暗,当它完全生长将会穿透黑夜,茂密而尖利的枝干在他背后像是一颗巨树更像是一双翅膀,僵直的身体狰狞得像一个魔鬼,又或许他本身就是魔鬼。
男孩既不惊讶也不说话,好像看见什么都与男孩自己无关。
男孩撇过头,主教好像看见男孩的眼睛是明亮的,干净得纤尘不染,为什么他不知道,干净得有些让他害怕,好像能看透这厚厚的夜雾,自己好像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动作都会惊动到那两个在谈话的人。主教看见了,男孩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总会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冷,周围并可没有冰,明明是仲夏,却像是在冬月的夜里。
主教越看男孩心跳的越快,他在害怕,害怕李托尼长在托尼背后的树,害怕男孩对他微笑,害怕越来越冷的周围,男孩的冰瞬间就会凝结,男孩杀自己就只用一瞬间。
他慢慢后退,很轻很轻,他怕两个少年发现自己,他走了,眼睛恢复正常,他不敢再看,也许在你关注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一直在看着你,只是他不说,空气里只留下一丝波动,落桑花落在他慌张的背影之后。
“要不要我帮你一下。”男孩收回目光。
“我还没有地方住。”托尼想了想。
“去前面那家咖啡店吧!我的······员工在那里。”男孩指了指雾中模糊的街道,男孩甚至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觉得有花,有楼和建筑物,男孩自己看不清只是觉得能感觉得到它们在旁边,这里的雾实在太浓重了,男孩有点不适应,路都看不清楚。
李托尼走了,朝着咖啡店走去,他一边走由背后生长的黑色的树就一边回缩,等男孩看不见他时血树也刚好消失。
男孩慢慢结术,纯洁的冰结成一个人,当它彻底结成,它就是男孩,两个男孩一模一样,背后都背着两米长的黑色长袋,男孩显得那么瘦小。
男孩自己则是像一块被打碎的冰一样,破碎成一点点细小的碎片,化成一点点美丽的光点,有着水晶一样纯净的棱角,最后光点消失。
男孩走进旁边的小巷,那是主教窥视的地方,男孩捡起刚刚落下的那一朵落桑花,嗅了嗅,嘴角扬起,香气好像沁入男孩的心脾,男孩最后也走进了无边无际的夜雾里,夜雾还是有点浓重,路都被它掩盖了。
主教不知道的时在他窥视着男孩和李托尼时,他的身后也有东西在窥视他,不敢靠近,不敢靠近的时男孩和托尼,当男孩们离开时它们才敢现身,只是朦胧的舞遮挡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