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缘把她托起,搂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轻抚她的玉背。
“是我不好。我以前一时没忍住招惹了你,只是没想到你却对我如此痴心,从京都追到了这里。”
他苦笑一声,接着道:“我又不是块石头,怎能感受不到你的情意。只是我也有不奈何之处。没想到你如今竟还怀了我的身孕,真不知让我如何是好。”
周芸汐咬了咬嘴唇道:“孩子我会抚养好的,不会给缘哥添麻烦。”
陆之缘撩起她额头边的几缕秀发。“哪里添了什么麻烦。记住了,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小度求助。他是个知恩的又是个有能耐的,如此我也可以放心。”
周芸汐瞪大眼睛,目光里满是焦急:“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出什么事了?可是那昏君又要追究你了?咱们可以跑得远远的,大不了出海去。”
陆之缘深深地叹了口气。“和皇帝没有关系。我注定是逃不掉这一场的。你别问那么多了,能顺利度过,我就娶你为妻,日后守着你们娘俩。不能度过,这也是我的命。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周芸汐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咱们一家都会平安度过的。”
她摸了摸肚子,温柔地道:“咱们孩儿还要你好好教呢,等他长大了要成为一个比你能耐更大的人物。”
陆之缘笑了笑道:“他一定比他父亲更好。”
“对了,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半点话锋都不能漏。这些话要是让人听了去,咱们可就危险了。”他谨慎地叮嘱周芸汐。
“我省得的,只是既然缘哥你能看出小度的帝王之相,会不会还有人也看得出?万一被别人看出来了,小度岂不是很危险?”
周芸汐担心地问道,不过却只引来了陆之缘的哂笑。他宠溺地摸了摸周芸汐的脸颊。
“你这是瞎操心了。望气相面之术玄而又玄,我和他亲近,所以才能看得出他的帝王之相。若是会威胁到他的人,自然难以看出。不然怎会有谋权篡位的事?一个人的未来要是都写在脸上了,大家都知晓了,他又哪还有什么未来。”
他想了想又道:“万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一日未登基,一日便是潜龙在渊。面相再好,能不能越过坎,飞龙在天,还不好说呢。”
陆之缘一边说着,一边也将手放在了周芸汐的腹部,似要感受他的孩儿。
只是毕竟怀孕时日尚短,他也没有感受出来什么。
“你啊。别管这些事了,有我呢。你好好安心养胎,照顾好你们娘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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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陆之缘搂着周芸汐,望着一旁窗外的圆月。身边佳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已是安心地睡着了。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娘啊,对不起。我做不到没心没肺地开开心心活下去了。有些事,有些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就和你当年一样。就让芸汐肚子里还不知道是你孙女还是孙子的小家伙,代替咱俩的心愿,开开心心地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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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陈度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在营地里度过。
徐石头被他安排了去接小四和徐稻棉。出于安全考虑,陈度还雇了护卫随徐石头一起去。毕竟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可不能出了闪失。
白糖生意那边,周芸汐手下的商会也已经开始做起来了,每月陈度都可以拿到五成的分红。
每天陈度过得倒也挺充实的,上午处理好公务,巡视会营地。
中午和陆哥一起去酒楼吃饭,听说书的先生讲带劲的故事。
午后微眯一会儿,待到下午和晚上看看从陆哥那借来的书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或者两人饮酒作乐交流学问。
陈度和陆之缘接触的越多,越发惊叹他的才华,可不敢小瞧古人啊!
陆之缘也一样,虽然陈度有些地方什么都不懂,甚至有些常识都不知道。但思考问题的角度却经常引人深思。
至于陈度身上学问欠缺的地方,则被他完全归之为寒门出身,没有见过世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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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处理完公务,陈度准备和往常一样,在营地里逛逛,散散步。结果还没有出门,竟遇到了多日未见的便宜老师。
赵不器摸着胡子,走进了陈度他两办公的屋子。
“你们两个不错啊,把那么大个营地管理得井井有条。”
陆之缘躺在坑上笑道:“这本来是你要管的事,都甩给我们了。问都不问一下,老赵你心亏不?”
“欸!能者多劳嘛,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给你们发月俸。”赵不器进了屋子,陈度便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了,然后站在他身旁。
陆之缘听闻这话,心里无语。你这月俸还不够我几顿酒钱呢。
陈度对这个便宜老师还是很尊敬感谢的。虽然两个人相处交流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但他能短时间就混出点名堂多亏了这位便宜老师。
如果不是老师收为弟子的话,他恐怕和其他劳役一样还在干苦力活呢,也没有机会接触到陆哥,自然后面发生的事情更不会有了。
赵不器坐在椅子上,又望了一眼陈度:
“你这小子,刚进洪昌城,就闹了个天翻地覆。八斗陈度,我这半辈子钻研,竟比不上你那零头。”
“老师,您这不是说笑了吗?我哪比得上您,那只是一时狂言罢了。”
不过陈度心里想的却是:您还真比不上我的零头呢。我带的可是一个世界的智慧。
“哼!竟知道逞能。就算有些才华,不能低调一些吗?非得炫耀。搞得满城风雨!”
赵不器不满地冷哼一声,陈度忙拿了个干净杯子倒了茶给老师赔礼道歉。
“你这呆子,小度这不是给你出气嘛?这郑守义的儿子可被他气得个半死,还传出个,嫉贤妒能,好色纨绔的名声。”
陆之缘在炕上替陈度说了句公道话,陈度偷偷竖起大拇指替他点赞。
“依我看,八成是你惹出来的事。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和郑守义之间的恩怨?绝对是你小子撺掇的。”
赵不器没好气地白了陆之缘一言,接过了陈度手里的茶。这家伙就是个祸害。
“老师,英明!全都被您说中了,您真的是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啊。”
老师果然对陆哥的性子是了如指掌。陈度表示佩服。
“还有你。别乱拍我马屁了,我怕马给吓着。上一辈人的恩怨,你插手什么?以后记住了,别听这家伙怂恿,莫要再参与这争强好胜之事了。”
赵不器摇了摇头,又训斥了陈度一顿。
“知道啦,老师。”陈度有气无力地回道。他伸手给老师揉了揉肩。
“老师您贵人多事,今日怎有空过来?”
“今天我休沐,这不,来带你回府。你师娘挺想见你的,今天还亲自下了厨,你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