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敢有怨啊。我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周芸汐白了他一眼。
“我现在没什么官职。世事难料,你家那边这些年也衰落了很多,以后怕是难照料到你。”陆之缘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要是没有足够硬的后台,钱太多了反而容易被豺狼虎豹盯着。”
陆之缘把头凑到周芸汐的跟前:“小度可不简单。能让老赵收为门生,开创算术一道另一种先河,轻易做出能流传千古的文章,还会这样制白糖的秘法。”
他摆了摆头,盯着周芸汐的眼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样的人必有出头之日。”
“听你那么一说,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可能是先入为主,只觉得他是你一个要好的兄弟,会说话。现在仔细一想,这人未免有些恐怖,莫不是个妖怪吧?怎么会这么多的东西。”
周芸汐一想确实如此,她踱着步子在旁边慢慢走来走去,双手握在一起盘算着。
“而且他还颇为识时务,一口一个嫂子的把我的心都叫化了,懂人心。这家伙太厉害了吧,是不是要防备着点?”
“那倒是不必,我这两日和他接触。发现他本性不坏,是个好人。你也算是误打误撞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是会记得的。要是能落下一个姐弟的情分那是相当不错的。”陆之缘道。
陈度不知道有人给他发了个好人卡,而且还是个男人。
“若是他以后女眷过来了,你与她们亲近些,多来往。当然了,凡事顺心就好,不必太刻意,能结个善缘更好。”陆之缘向她嘱咐道。
“我听缘哥你的。”周芸汐点了点头。
陆之缘神情有些犹豫,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想说,又有些不想说。片刻之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你们先退下吧!”陆之缘对屋子里的侍女们吩咐道。
“是!”侍女们退出了屋子。
“去把门关上。”陆之缘示意周芸汐把门关好,待门关闭,他又招了招手。“你且过来。”
周芸汐乖巧地走到陆之缘的跟前,蹲下来,望着他。
“缘哥可是又想要了?只是昨晚做了那么多次了,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陆之缘坐在椅子上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我这在想大事呢,你胡诌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差点崩了的心态,低头看着她道:“你可知我会些什么?”
周芸汐想了想道:“自然是诗词歌赋,文章经典。这些可是皇帝都对你称赞不得的。还有……”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口:
“还有,在床笫上折腾人家的本事,也是很了不得的。”说完,她羞怯地低下了头。
这下,陆之缘又破功了。他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道:
“我这在说正事呢,你别打乱了我的思绪。”
周芸汐闻言也不开玩笑了,抬着头乖巧地听着。
陆之缘长吁了一口气,这是刚刚被气的。他右手撑着大腿,弯着腰,看着周芸汐,一字一字地说出了口:“我这一身,最大的本事是……”
“扶龙庭!”
周芸汐睁大了眼睛,瞳孔收缩,诧异地望着陆之缘。
“这是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师传与我的本事。”陆之缘想起自己的老师,颇有些感慨。
“我这人你也是知道的,就是个惫怠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意参与那些争权夺利之事。但,这一身本事却是实实在在的。”
周芸汐没有想到自己男人居然藏的那么深,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扶龙庭之术我会,自然就会望气相面之术!”陆之缘吸了口气,接着道:
“你可知我从小度身上看到的是什么面相?”
“莫非是大富大贵,公侯之相!”周芸汐看陆之缘如此郑重,自然知道陈度的面相不简单。
“哼!”陆之缘哂笑一声,望着她吐露道:
“帝王之相。”
扑腾一声,周芸汐腿软,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望着陆之缘。
陆之缘双手把她托起,周芸汐恢复了些力气,又蹲在了他身旁。
“怎么可能?”她望着他,不敢相信这件事。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帝王之相。千古一帝之相啊!便是老师给我说过的先帝之相也没有如此足的圣气。我都在想当初老师教我望气面相之术的时候是不是都教错了。”
陆之缘摇了摇头,他一开始也是难以置信的。陈度不知道陆之缘第一眼见到他后,低头写字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这也是为什么后面陆之缘仔细打量他的原因。
“现在的皇帝你也是知道的,亲小人远贤臣,重文艺轻民生。耳根软,易信人。做事任性,不顾后果。”
陆之缘颇有些感慨道:“你别看洪昌城里,巫女河畔多么繁华。底层黎民百姓却生活惨淡,甚至性命难保。我在劳役的营地给老赵帮忙管事,我已经想办法减轻那些劳役们的负担了,还盯着小吏不让他们太过肆意妄为。但还是经常有人劳累至死,没办法,皇帝的任务太重了啊。这天下如同架在火上烤的紧闭水壶,迟早有一天要炸。”
“那可好了。皇帝还给了你个永不叙用。要是你跟了小度,以后不得混个开国功臣啊!”周芸汐倒是乐了,缘哥那么有才华却没有施展的地方,未免太可惜了。
“我才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呢!我这一生浪荡挺快活的。只是我担心你啊!”陆之缘双手握住了周芸汐放在他腿上的一只手。“我担心你和孩子啊。”
周芸汐闻言如遭雷劈。“你,你都知道了啊?”她声音有些颤抖。
“我连帝王之相都看得出来,你有没有孕在身我看不出来?”
陆之缘握着她的小手笑道,擦了擦她额头的细汗。“多久了?”
“已经一个多月没来月事了。”周芸汐缓了口气,回答道。
“为什么不和我说?”陆之缘闻言问道。
周芸汐鼻子一酸,眼睛红了,眼泪如珍珠一般撒落在地上,喉咙哽咽了几下,有些嘶哑。“我害怕你要我打掉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