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度啊,你先前可是和我说了你拜师的经历。你那几句诗老赵可没看走眼,算得上是精品了。对付一个小小的郑浩还不是手到擒来?”陆之缘抚手欢笑。
陈度白了他一眼,“我辛辛苦苦做诗,让你白看一场戏?赢下了萤月姑娘,我怎么安置她?带到营地里要是老师知道了,恐怕我这个还没有进门两天的学生,就要被逐出师门了!”
“看来,小度你是胸有成竹了。现在就考虑起赢了以后该怎么办的事了。莫要担心,包在我身上。”陆之缘拍了拍胸膛,和陈度保证道。
“你?你不是月光月月花光吗?还有钱借我安置美人?”陈度不信。
“这你就小瞧我陆之缘了,再说,那萤月姑娘才情横溢,会音律,懂诗词,是洪昌城有名的花魁。这几年收到的打赏和礼物不可计数,岂是赎个身就能花完的?到时候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怕没有钱?”陆之缘欠兮兮地贱笑。
“陆兄,你这就不对了,我一个守正君子怎么能吃女人的软饭?”陈度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行,你说的也是,那就包在我身上。到时候给你在运河附近安置一个大宅子,收容你娇滴滴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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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闲聊了一会,亭子里的丝竹声停了,诗会就要开始了。
这次诗会的要求不严,只要不是太脱离眼下的情景便可。场上的各位才子都挺有信心的,他们都得了消息,大名鼎鼎的陆公子今晚并不出手,眼下的诗词的要求又如此宽泛,今夜定要出手拿下萤月姑娘。
众人已然开始思考,动笔,有写的快的都交卷了。写好的纸由姑娘收上来,再交与音韵很美的姑娘吟诵出来,以示公正。参与写诗的人也不是很多,不是谁都有信心上场的,万一写出来的东西太过糟糕,当场被读了出来,那可是大丢脸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诗作被吟诵了出来。有的写的不错,便引起才子姑娘们和诸位看客的欢呼。写的差的,自然是一片嘘声。
但陈度却还没有动笔,他听着这些才子做的诗,心里发笑。本来以为这洪昌城的才子们能做出什么好作品,现在看来是自己高看了。
不过毕竟是才子,自然做的不是打油诗,都是有些水平的。只是陈度以前接触学过的诗词,那肯定都是流传千古的名篇,自然不是这种普通爱好者水平可比的。
“小度啊,这其他人都快写完了,你怎么还没有动笔啊?你不会是一时才思枯竭了吧?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到时丢了你老师的脸面,回头我也得挨老赵一顿训。”陆之缘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他这心里也没个底,对陈度的诗才也了解的不多,只是听了他拜师经历里的那几句,觉得这个小兄弟应该是个会写诗的。
“莫急,莫急。陆兄,你先前还说我焦躁。你看看你现在,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现在急了?之前挑拨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陈度自然是做不出来的,他虽然看不上这些才子的诗作,但真让他上,他可不行。
至于为什么还能坐那么稳,自然是有底气的。地球上那么多老表的作品,随便拿一首出来,也够亮瞎这些土包子的眼了。
现在还不动笔,个中缘由,只有陈度知道。他现在是一代逼王附体,得有范。
“好!”
“不愧是郑公子,好诗,好诗!”
“郑公子高才。”
周围突然响起比之前热烈得多的欢呼鼓掌声。原来是郑浩写完了诗,被吟诵了出来。
陈度也听到了,这郑浩确实不是个草包。写的诗虽然谈不上千古名句,但也是场上精品了,在今晚的诗作里算是一流的。为什么鼓掌声会比其他人大很多,自然是因为他那个安抚使老爹了。
郑浩向周围拱了拱手,以示谢意,便带着跟班走到陈度这边来了。一开始他还有些紧张,不过看到陈度面前桌子上洁白如雪无一字的空纸便笑了起来。
“陈公子这是还没有头绪吗?不着急慢慢来,今晚灰溜溜滚回家,还可以在你老师家求他慢慢教你呢。赵转运使看来现在真的老糊涂了,脑子都坏掉了,收了这样的门生。”郑浩,嘴角带着不屑,嘲讽道。
他带来的跟班个个也都鄙夷地望着陈度,不过他们可不敢开口附和。毕竟是赵转运使,不是他们可以轻辱的。神仙打架,帮帮助威就好,可不敢亲自下场。
郑浩的声音颇大,周围的人听到了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那就是赵转运使的门生吗?”
“赵转运使最近收了门生?”
“你消息落后了,陆公子和郑公子都说了那还有假。”
“啧啧啧,这位公子看来不怎么样啊?现在都还没有动笔。”
“这回赵转运使看走眼了,我都比他强。我看啊,他就是走了狗屎运,不然我都可以当赵转运使的门生。”
周围一时间议论纷纷,陈度却不为所动。
他嘴角冷笑,冷眼看着郑浩道:“滚!”
郑浩额头青筋暴起,不过他不是没城府的纨绔子弟,所以没有立马发作。穷途末路的困兽罢了,不值得置气。
“呵,今晚你便要身败名裂了,怕是少不得一个废物之名。你老师也得落个老眼昏花,识人不清的名声。待我搂着萤月,看你灰溜溜地滚回去。”郑浩说完便招了招手,转身带着跟班离开。
“走!让这小子继续在这吹凉风。”这一场诗会他赢定了,虽说他的诗也只是今晚一流,一流的诗有好几首呢。但左右相差不会太大,定是要给他这个安抚使家的公子的。
陆之缘望着郑浩的背影眼睛要喷火似的,老赵是他好友,岂能让这家伙轻辱了。他不禁有些懊恼起来,自己干嘛为了看热闹挑起事来,谁知道陈度这时候会掉链子啊!
他看着陈度闭目养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很想问一句你到底行不行啊?又怕打扰到陈度的思路。
不过这时陈度却动了,眼睛一睁,手一招,大呼一声“酒来!”
所有人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陆之缘也是无语,你小子诗写不出来,搞得一惊一乍的。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陈度怕是故意摆谱要写诗了。
他忙拿起一旁的酒壶,往杯子里就要倒酒,只是却被陈度直接抢走了酒壶。
陈度直接对着酒壶喝,一饮而尽,将酒壶往地上一摔,便执笔沾墨在白纸狂乱地书写了起来。
待书写罢,便站立而起大声道:
“天下之才九斗,我陈度独占八斗,陆之缘占半斗,其余天下人共分半斗。今日我本不欲为诗,奈何郑公子苦苦相逼!不过青楼一女子,竟惹得郑公子如此在乎?如此好色之纨绔,我陈度不屑亲近。”
哼,陈度心里冷笑,今日便给你安个好色纨绔的名头,给老师出出气。
陈度说完便挥袍而去,这一下子就如往沸水里滴了油,炸开了锅。他可是惹了众怒了,装完逼就跑,嘿嘿,真刺激!而且他还打碎了一个酒壶,也不知道贵不贵,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小子好生狂妄!”
“才高八斗?想屁吃。”
“赵转运使的门生那么没有教养吗?”
“也不知道写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就跑了。”
“先看看他写的怎么样再说吧。”这是比较理智的。
陆之缘也愣住了,不过他可不是因为陈度的一番狂言,而是因为他坐在陈度旁边,看到了陈度写的诗作。
又想到陈度刚刚的狂言,好一个陈度,有意思。陆之缘想到这里,笑了出来,也跟着陈度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陆公子你别走啊,你给评评理!”
“陆公子你就在旁边,说说那小子写得怎么样。”
“陆公子不再等等?那么早就回去了吗?”
陆之缘没有搭理他们,就这样径直地离开了。
现在众人只能看着吟诵诗词的姑娘,等她吟诵出来,看看那小子写了什么,竟敢如此狂妄。这里面自然包括被陈度一番话语气得攥紧拳头的郑浩,败家之犬,如此欺我!
陈度写诗的纸被递给了负责吟诵的姑娘。那姑娘低头一看,脑海里的第一印象是:字好丑啊!待她仔细看诗,却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