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大意了~”张道衡暗暗反省，虽然不知道这个医生用的什么法子，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手段，这里吃的喝的一口都不能碰，但愿几个人都能悟出这一层。
“张先生？”医生提高了声调，又喊了张道衡一次。
“啊！？”张道衡回过神来，医生笑眯眯的说：“怎么，饭菜不合口味？”
“是是，我们几个早上吃过了，所以一口都吃不下去，请别见怪。”
说不得，只好敞开了提醒，陈莉莉乖觉小心，本来就没动筷子，孙倩和胖子闻言也反过味儿来，一齐把餐具放下。
医生好似浑不在意，夹了口咸菜放进粥里，张道衡岔开话题道，“还没问过您贵姓呢。”
“我没有姓，那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就叫医生。”医生端起碗来喝了口稀饭，“新时代要有个新的开始不是么？这是个被荼毒的世界，只有医生——和他的病人。”
“病人？”张道衡诧异道，“那些活尸...”
“不，他们是健康的，他们饿了吃肉，渴了喝血，和动物一样，这有什么不对？你感觉狮子老虎是生病的么？”
几人心道：“活尸当然不能和食肉动物划等号。”
医生自顾自的说下去：“剩下的人才是病人，他们自私、欺骗、狡诈、自以为，他们才是需要改造的。”
张道衡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张先生志不在此，”医生端着筷子扫了一眼安静吃饭的幸存者，“可他们是我的病人，我不能一个人走，只能希望你留下。”
这一瞬间，张道衡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身体迅速的进入了应激状态，差一点点就从椅子上窜出去，可医生的表情依然是温和而平静的，就像是留客人吃一顿饭的主人家。
张道衡浑身上下蒸发出一层汗水，对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不想表现的太神经质，硬凑出一副强行压抑出的平静：“对不起，真的不方便。”
“你果然不一般。”医生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欣赏，“我倦了，就不送诸位，我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张道衡一点儿都不想再见面，也不想在这里多耽，医生没有任何留难，带他们进来的传话者原路把人带了出去。
一路上几人注意到，“病人”们吃过饭退的干干净净，规矩的劳动、规矩的吃饭、规矩的休息，这就是医生改造的结果。
离开院落几十步的路，胖子回头瞧了三瞧，确定没人跟着，才道：“老道，你没事儿吧？”
他一脑门子的汗，可把仨人吓坏了，张道衡摇摇头：“不碍事，这医生当真邪门儿...”
“可不是！”胖子嚷嚷一句，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赶忙压低了嗓门儿，低声道，“你们也注意到了吧？那帮人吃饭连个吧唧嘴儿的都没有，简直吓人。幸亏你提醒，要不然我还傻乎乎的动筷子了。”
“是吃的东西有问题？”孙倩问道。
“不好说，按说没有这么厉害的迷魂药。”张道衡想了想，又道，“不过小心点儿总不为过，以后入口的东西都要仔细检查，尤其别人款待的...”
胖子：“再遇到这种变态，我是一个饭粒儿也不会进嘴的！”
“不只是变态，”张道衡提醒，“变态你有了防备，小心点儿反而不容易着道，倒是要小心那些让你不够警惕的，弱小无助的，楚楚可怜的，殷勤热情的，甚至是看上去正直善良的。”
“娘的...”胖子骂一句，“这怎么防得住？”
张道衡：“机灵些，没事儿和人小美女多学学。”
胖子看向孙倩：“和你学什么？”
张道衡：“...”（划重点，此处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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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西南郊·来利台球厅。
老板赵啸林把腿搭在吧台上，整个身子陷在椅子里，翻弄着一本儿封皮都掉了的杂志。身后的台球桌上，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吆五喝六，不时把扑克牌狠狠的甩在桌上，赵啸林皱皱眉头，把杂志卷成一卷，梆梆的敲了两下桌面儿：“小点儿动静，不怕招来东西？”
打扑克的几个汉子回头瞅了一眼，嘴里似乎不满的嘟囔了啥，但还是把声音压下去了。一个黄头发的瘦子凑到赵啸林身边，贼兮兮的说：“赵哥，后面儿关着那些妞，就那么一直关着啊？”
赵啸林将手里的杂志翻过一页：“我可没关，大门敞开，她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这是提前说好了的。”
“是是是”，黄毛屁股坐到收银台上，“外头都是丧尸，叫她们走，她们也没那个胆子。”
黄毛儿又说道：“可是赵哥，这人吃马嚼，都得东西不是？那些吃的可都是咱们兄弟拿命搞来的，就白白喂着她们？”
赵啸林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杂志：“依你的意思呢？”
“欠债还钱，欠吃的还吃的，她们要是还不出来，那就得别的方式补偿。”黄毛儿一下子来了精神，“整俩小妞儿爽爽，万一那啥了也不亏不是。”
赵啸林正色道：“小林子，外头虽然乱，但咱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起来，到时候人家去告你，你怎么说？”
“赵哥，您可别开玩笑了，哪儿能有人来啊，上个月28号到现在多久啦？再说了，完事儿往外边儿一扔，丧尸就给啃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儿。”
赵啸林抬起眼皮子瞅了黄毛一眼：“弄死？怎么弄死？”
黄毛儿从收银台上跳下来：“那还不简单么！拿刀砍，拿绳子勒，办法儿有的是。”
赵啸林哈哈笑笑：“行，我没意见，绳子找不着，刀你那儿就有，你去吧。”
黄毛讪笑两下：“我一个人儿肯定不行，您要是干，那我没说的，铁定跟着干！”
“非得把我拉下水怎么着？”赵啸林放下杂志，“林野，做了亏心事，就算没人抓你，那也会一辈子神明内疚，觉都睡不安稳。我看你脖子上总挂个小金佛，难道不信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