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大殿位于武当山东南的展旗峰,原本此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但战火之后只剩下断壁残垣,柳叶远远望去,这些强盗们倒是在这残垣之上重建了一个颇为简陋的房子,或许称得上一个堂口吧。
不过还有两里地的时候,斧头王突然跪在地上大哭起来,“这紫霄大殿近在眼前,各位好汉,还请行行好,放我走吧。”
白飞飞打趣道,“不去见见你的朋友?他们可会失望的呀。”
斧头王道,“各位大侠,还请饶了我吧,若让他们知道是我,事后会把我剁成肉酱的,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各位大侠,就给我们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吧。”
柳叶叹道,“你起来吧,我本也没想杀你,不过最后有一言相告,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是强盗,你的子孙多半也是强盗,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就不追究了,毕竟孔夫子也曾为饥寒所迫,困吃偷食,但身饱则要知大义,还望你谨记。”
斧头王连忙称是,三步一望,两步一回头的走了,而白雪与白飞飞则诧异的看着柳叶,白飞飞道,“我感觉你变了,变得非常忧国忧民,彷佛在整体都在忧心黎民苍生一样,但你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呀,你也无能为力。”
柳叶半笑道,“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合棺呀,走吧。”
白飞飞看着柳叶沉重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打趣。距这紫霄大殿一里地时,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不少守卫,不过这防备也甚是松懈,起初柳叶几人光明正大的走过来,这群山匪也不以为意,反而还以为是自己人来了,直到近处一看,柳叶几人衣着光鲜,风格素雅,明显不是山里该有的打扮,这才有有人上前问道,“你们是谁?”
柳叶喝道,“去把河西三狼叫来,就说他家主人来了。”
那山匪闻言有些惊疑不定,一方面柳叶几人也算贵气逼人,分不清这话是真是假,一方面听到自家的三位当家竟然有主人,不敢确信,这山匪继续道,“莫要胡言乱语,我们当家的哪有什么主人?”
柳叶淡淡道,“你尽管去禀报,就说三晋大地来人就行,有你的赏。”
那山匪见柳叶信誓旦旦,反而心中信了柳叶的话,也不再犹豫,反而道,“您几位请在此间休息,我去去就来。”
那山匪对一旁的人道,“二狗子,赶紧摆桌子,给贵客倒茶。”
柳叶几人不用再走,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况且这殿前风景秀丽,冬阳暖照,喝茶休息一下,也是怡然自得,这群人见柳叶几人趾高气扬,浑然不视外物的气度,反而侍奉的更加尽心。
再说紫霄大殿,三名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端坐在上面,吃吃喝喝,不知在谈笑风生什么,那山匪进殿,半跪于地禀报道,“三位当家的,殿前来了几个人,说是三晋大地的。”
大狼放下手中的鸡腿,“山西的?他们有没有说具体什么人?所来何事?”
这山匪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禀报,“当家的,那人说话比较冲,小人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
大狼道,“你尽管说,恕你无罪。”
那山匪犹豫不已,哆哆嗦嗦道,“那几人说,说,他们是三位当家。。。的主子。”
此话一出,河西三狼脸上纷纷色变,不过生气之余,反而有些忧虑,只听三狼道,“大哥,二哥,莫非真是家中来人?”
二狼道,“我看八九不离十,要不然谁知道咱在这里?”
听到这,大狼道,“那几人在哪里?速速前去迎接,算了,我亲自去。”大狼说着起身,二狼与三狼自然是紧跟在后面,就这样,浩浩荡荡数十人从大殿出来。
柳叶看着远处的众山匪,对周围人笑道,“好戏开场了,不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当凯歌以庆,有没有人与我合奏一曲?”
白飞飞笑道,“好啊,那我就给你们唱一段《涤雪耻》。”(这是后世的唱段,唱词也会改)
柳叶道,“好,我给你伴乐,冷月,你的碧芒借一下。”
司徒冷月将碧芒剑甩给柳叶,柳叶接过剑后,单指一弹,碧芒发出清脆的声音,柳叶轻抚剑身,凉气袭人,柳叶轻声道,“果然好剑。”
柳叶盘膝而坐,剑横膝上,五指随即轻触剑身,只见碧芒时而化鼓,时而为胡,时而作琴瑟,时而当笙笛,柳叶单剑奏出了数种乐器的效果。
只听白飞飞开口唱道,“捧宋旗肝肠断泪流满面,想起了投金事万分悲痛,众贼子对宋地它全然不思念,想做那外人奴屈膝马前。”
不得不说,白飞飞嗓音婉转,竟将悲怆的曲目唱的有些动听,而河东三狼出来,便听见柳叶三人唱了起来,疑惑万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三狼走进一间,这四大一小,一个都不认识,但见柳叶几人放肆至极,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见大狼道,“来者何人?”
白飞飞冷眼一横,正要动手,司徒冷月却出手了,只见她手中捏一石子,单指一弹,那石子便直奔大狼胸口,大狼慌忙横刀于胸前,只听砰的一声,大狼连刀带人,摔倒在地,白飞飞见状继续唱道,“我让你们爱国爱民爱江山,谁知你们为私欲为祸四方,把国耻与家仇抛在一边。”
再看那边大狼,倒地之后口吐鲜血,双手颤颤,难以扶地而起,二狼和三狼见状连忙将他扶起,二狼道,“我们与诸位侠士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何必为难我们?”
二狼话刚说完,迎接他的便是一颗无情的石子,三狼见状,撒腿就跑,可是他那能在司徒冷月的手里跑掉?不一会儿,这里的山匪只要敢动脚的,纷纷倒地不起,其他人则状似鹌鹑,瑟瑟发抖而不能言,此时白飞飞已经唱到了第二段,“自那日黄公子山寨落草,绿侠山更显的山青水娇。。。但不知我心意他如何知晓,见双燕语梁间我心死如潮。”
白飞飞两段唱完,铿锵大气中带有吴中的婉转悠扬,行腔酣畅,韵味醇美,倒是让柳叶和白雪听的如痴如醉。白飞飞道,“今日便唱道这里,来日再把后续的补上。”
柳叶单掌平于剑上,配音随之而止,柳叶笑道,“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也罢,今日先办正事。”
柳叶先扶一板凳让白飞飞端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嗓子,而他则高声道,“且将这三个小贼压上来,让我们大哥审一审。”
那群山匪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动弹,倒是这河西三狼有眼色,大狼急忙道,“不敢劳烦大侠,我三人这就过来。”
这河西三狼拖着残躯,蹒跚而来,大狼道,“大侠,您有什么吩咐?”
白飞飞端茶润润喉咙道,“下跪者何人?从哪里来?如若有一句虚言,让尔等生不如死。”
大狼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柳叶单脚上去,将大狼踢飞丈余,柳叶道,“既然他不识相,那你们两来说吧。”
二狼与三狼对视一眼,二狼连忙道,“大侠息怒,我们三人来自吕梁的庆云寨,后来受太行山十八连云寨的少当家召唤,来到这武当山安营扎寨。”
连云寨,少当家,白飞飞和柳叶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狄姓青年,只有司徒冷月毫无波动,看来根本没有留下半分印象,白飞飞道,“这连云寨少当家姓甚名谁?什么来头?”
二狼道,“这连云寨少当家姓赵,名一平,相传是七国中赵国的后人。”
柳叶不由暗思,“难道有人冒名行事?”柳叶继续问道,“可有办法联系到他,就说有大买卖,让他过来一趟。”
二狼道,“这连云寨少当家行踪不定,上次还是墨客上山挑衅,才露了一面。”
白飞飞道,“那这沿路的九山十八寨都是这连云寨少当家召集的吗?”
二狼道,“九山的都是,而这十八寨则多为本地的一些山贼。”
柳叶笑道,“我不管你们什么来头,只给你们两天时间,如果你们少当家来了,那大家都和和气气,我也省得脏了手,如果这少当家不来,那你们就上路吧,还有都给我看着身边人,跑一个,我就杀一双,河西三狼,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