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几人找了一家客栈,稍作休息,柳叶道,“这一路似乎和我以前知道的很不一样。”
白飞飞疑惑道,“哦?”
柳叶道,“原来我走过一次,人迹罕至,哪有这么多强人,更别提什么商家。”
白飞飞道,“找个伙计问下吧。”柳叶随即将店小二招呼过来,“小哥,敢问这一路到长安,有多少据山占道、抢劫勒索的强人?”
店小二道,“这一路过去有九山十八寨,少则二三十人,多则百十来人,都是凶狠异常,杀人不眨眼的主。”
白飞飞笑道,“那咱这一路过去竟能遇见二十七路大大小小的山贼,听起来倒是蛮有意思的。”
店小二连忙道,“各位客官可不要大意,这些贼人无所不用其极,邪门歪道的手段众多,听说还有些山匪吃人呢,倒不如等墨客大人回来,带你们一起上路。”
白飞飞道,“墨客大人?他是谁?还负责沿路护送吗?”
店小二自豪道,“那是当然,如果不是墨客大人来回穿梭于武当长安一路,恐怕这条路根本没人走,墨客大人也算是我的再造父母。”
柳叶道,“怎么说?”
店小二道,“原本我们一家也是避难进山,虽然日子艰苦的狠,但为了保命也就忍了,后来不知道从哪来了一群强人,占山为王,烧杀抢掠,后面我们都打算搬出去,墨客大人来了,一路将山匪清扫一遍,墨客大人后面又招来商家,在这一路通商,沿途建了七个集,作为歇息的据点,这些地方才渐渐有了生气,我也在这谋了口饭吃。”
柳叶道,“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店小二道,“后来这里变得繁华起来后,强人们又闻风而至,逐步形成九山十八寨,墨客大人又亲自较量了几次,这群山匪打不过墨客大人,但墨客大人也抓不完山匪,所以墨客大人为了护送商队和保护沿途百姓,来回穿梭于这条路上,风雨无阻。”
白飞飞反问道,“那山匪们就不打劫了?他们吃什么?”
店小二道,“墨客大人算是和山匪达成默契,每次路过,墨客大人都会给它们留下一些钱粮,他们也就不再阻拦,但是总有人想尝试一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发生几起冲突。”
柳叶道,“那墨客大人护送收费几何?”
店小二道,“每人半贯,但是沿途的饭食自己解决,如果付一贯,是解决食物的。”
白飞飞不由打趣道,“莫不是这墨客大人和山匪有勾结,想了这个买卖。”
店小二闻言怒道,“既然客官这么想,那还请自便。”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叶懒得招呼。
白雪道,“没想到这墨客大人还是挺受爱戴的,听起来不像坏人。”
白飞飞道,“我倒觉得怪怪的,这其中恐怕还有隐情。”柳叶也觉得有点不对,其中漏洞还是蛮多的,不过还是顺着白雪说了一句,“这墨客大人虽然有别有用心的嫌疑,但也算造福一方。”
白飞飞笑道,“没想到你俩竟然一心,我竟成了那个被挤兑的人,难得难得。”白雪闻言,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柳叶道,“说正事,我倒是想见识下这墨客大人,既然他自称墨客,想来一定与儒士沾一点边。”
白飞飞道,“那你意思在这等下去?”
柳叶道,“不,按照咱的行程走,如果有缘就会见的,如果无缘,那我们就顺路清扫这些强人。”
白飞飞道,“和我想的一样,全杀了,省的为祸一方。”
柳叶道,“还是稍微有些区别,如果这群强人真是墨客的手下,那我倒是打算留他们一命,如果不是,那我就要大开杀戒。”
白飞飞道,“这倒是为什么?”
柳叶道,“如果这些强人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那我就不能打破这个平衡,无论他处于什么样的立场,我都要替大多数百姓考虑,这条商路不能断,一定不能断,明日,咱先去武当山看一看。”
白飞飞道,“既然要去,那便光明正大的去,现在以你、我、冷月三人的实力,一般的三境也打不过,四境强者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而且他们在明,有老巢,打草惊蛇也跑不了。”
以柳叶的个性,倒是习惯于用最小的代价去办事,故此未免手段阴邪了些,说不好听的江湖上乱七八糟的手段也都玩过,不过柳叶转念一想,也罢,堂堂正正一次,也算树立下光辉形象。“好,那就堂堂正正去,称一称这群小毛贼几斤几两。”
武当山,西界堵河,东界南河,北界汉江,南界军店河,背椅苍茫千里的神农架森林,在七十二福地中位列第九。
翌日一大早,柳叶五人便大张旗鼓的向着武当山进发,这一路宝峰林立,涧水长流,高险幽深,飞云荡雾,妙不可言。
柳叶背着姜尔雅,信步走到武当山脚下,沿着青石阶,盘环而上,五人走到山腰,才有一强盗跳了出来,只见那强盗手持两把宣化斧,头戴紫金冠,身着青云衣,脚踏蟠云靴,再一细看,这宣花板斧刃如锯齿,斧面黑斑点点,彷佛经历了蝗虫过境一般,这紫金冠乌黑发亮,中间的玉簪也不知所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而那青云衣,左洞右窟,穿堂风嗖嗖直过,更惨的是那蟠云靴,祥云已经遮不住这强人满是泥垢的脚拇指,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烂衣裳,残兵弃刃。
这强盗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小毛贼,胆敢在这武当山游荡。”
柳叶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道,“这位侠士,我们是从洛阳来的游人,听闻这武当山乃当时一处胜地,位列七十二福地之一,故此前来一睹芳颜。”
这强盗也不有疑,看着柳叶几人面善的样子,摸了摸头脑,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朗声道,“这武当山已经是我们的了,你们速速退下,我便不与你们计较。”
柳叶则一笑,顺势拿出一锭银子,朗声道,“这位侠士,我们奔波甚久,就为看看紫霄大殿,瞻仰下五龙观遗迹,欣赏下陈抟老祖所居的九石岩,还请您行个方便。”
这强盗看着银子,眼睛却是转不动了,直勾勾的盯着,彷佛要吞下去一般,只见他搓了搓手,羞涩的接过银子道,“好说好说,你们随我来,不过不要乱跑。”柳叶连忙称是。
这强盗带着柳叶几人,走了一条不算路的路,在山里横窜直撞,白雪不由嘟囔了一句,“我们不会是被糊弄了吧。”
白飞飞笑道,“我看没有,别看这货脸大面憨,小聪明却不少,而且心思也算缜密,就是败在这贪字上面了。”
柳叶摇头道,“我到觉得不是他太贪,而是穷怕了。”
白雪道,“穷怕了?”
白飞飞道,“你见过哪个强盗将人赶下山的?试想明知道山有匪患,还敢上山,必有蹊跷呀,这憨货却是看出了咱的诡异,所以才让咱先下山,而且你再看看他带的这条路,要么是想偷偷把咱做掉,抢夺剩余银两,要么是想大事化小,让咱偷摸一看,无论咱们是真找事还是假找事,总能看在这情谊的面子上,给他留条活路。”
柳叶点了点头,“白兄说的不错,现在就看他给不给自己留活路。”
柳叶说着上千道,“这位侠士如何称呼?”
这强盗憨憨一笑道,“叫我斧头王就行,王是姓王的王,可不是大王的王。”
柳叶听了一阵好笑,“斧头王,你这带的什么路呀,我看的心慌。”
斧头王笑道,“不要怕,这是条捷径,上去就到五龙观遗址处了,这里一般也没人,不过那紫霄大殿就不要去了,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柳叶装作疑惑,道,“哦,怎么会不是好地方?我可听说那里是聚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的宝地呀。”
斧头王道,“你这人,怎么啰啰嗦嗦,甚是烦人,说不让去就不让去,问那么多干嘛。”没想到这斧头王也是个暴脾气。几人没走多久,便从一处山峭处摸了上去,到了这五龙观遗址。
这五龙观位于武当山天柱峰以西的五龙峰山麓,前为金锁峰,右绕磨针涧,地势清幽,这五龙观最早是在唐贞观年间修建,太守姚简奉旨上山祈雨,后来修的五龙祠,宋真宗时期,又重修了一次,改名为五龙灵应之观。
柳叶几人在遗迹上转悠一圈,斧头王不住的催促柳叶等人快点,但柳叶几人就是慢悠悠的,口中道,“不急不急。”彷佛是在游园赏花一般,终于等柳叶几人转完,柳叶道,“再去下紫霄大殿吧。”
斧头王听完连忙摆手摇头,“不行不行。”
只见白飞飞笑着,一步向前,气势汹汹,将斧头王吓得退后了几步,白飞飞冷哼一声道,“那我们非要去呢?”
斧头王惊疑道,“你们到底是谁?”
白飞飞笑道,“你们是小鬼,我们就是阎王,你们是兔子,那我们就是苍鹰。”
斧头王听完撒腿就跑,只见白飞飞双眼一横,单脚震起一块石头,右脚一蹦,准确的击中斧头王右侧小腿,只见斧头王扑腾一下,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啃地。
柳叶道,“你带路即可,我们不会为难你。”
斧头王无奈,蹒跚的站起来,只能连忙称是,就这样斧头王垂头丧气的带着柳叶一行,畏畏缩缩的走向紫霄大殿。柳叶道,“斧头王,你是哪里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斧头王沮丧个脸道,“我家原本在武当山后二十里的庙家村,以打柴狩猎为生,后来日子却是过不下去了,就四处游荡,谋求生路。”
柳叶继续道,“你可曾做过杀人越货的事情?”
斧头王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连忙道,“不敢不敢,偷鸡摸狗我在行,但杀人越货却是冤枉我了。”
白飞飞问道,“那武当山上的其他强盗都是什么来头?”
斧头王道,“原先是没有什么强盗的,都是附近的一些人在山上活动,后来不知道从哪来了十多个强盗,为首的三人叫做河西三狼,听他们的口音像是三晋一带。”
白飞飞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
斧头王道,“他们来了快两年了,开始干过几次杀人越货的事,不过我没干过,因为我来的晚,听说后来山下来了个墨客,和山上的人打了一架,谁也没有奈何谁,不过之后河西三狼也就不做这个买卖了,只是按时的收受供奉,我们再在山间打些野味,日子倒也过得去。”
柳叶笑道,“听起来感觉跟你们从良一样。”
斧头王丧脸道,“各位大侠,小人真的没做过什么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