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起头,看向花都,“所谓圣教,其实只是拿来洗脑的工具。真正的大权,一直都只掌握在那个看似并不真实存在的神的手上。”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看在我略微对先生有所帮助的份上,还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我并不想过多的干涉这个世界的因果。不过,我也确实欠你一个人情。”花都点了点头,’“我会给你一份可以发挥出我五成力量的一次性法器,另外,再把你帮助这小家伙的事情告诉他,你觉得如何?”
花都的手上出现了一朵娇小的,金光闪闪的桃花,他一挥手,那桃花便向着女子半透明的眉心飞去,消失在其中。“你的主体应该已经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女子有些愣神,半响后,才声音颤抖地说道:“多谢先生。”这朵桃花,已经让她看到了希望,至于叶玄都来不来,这个附加条件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的这个分身,便放她自由吧!”花都说着,招了招手,女子的身影迅速模糊起来,最终消失不见。而那几个教徒,则好似电影倒放一般,迅速倒飞回去,到了被毁的那个基地中,忘了这一切。
东北方向,一座大城市里,一个女子醒来,身体不自主地颤抖,隐约可以看到她眼角闪烁着泪光。
叶玄都和林嘉乐缓缓醒过来,其中,林嘉乐已经完全忘记了发生了什么,忘记了她被邪教抓去后的一切。她只是一脸迷茫,因为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刚刚从村子里出去那一刻。
而叶玄都,则满脸复杂地望向花都。说实话,在见到花都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绪就变得极为复杂。有重获新生的快乐;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有对花都的不理解;有对花都之前做法的愤懑;还有对花都没有插手之前的一切事情的怨恨。
“我知道你现在很不理解我的做法。”花都缓缓说道,语气比较平和,在他说话的同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很慢,就和叶玄都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这里是为了他们两交流而出现的。
“为什么你不插手?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阻止师傅离开我,阻止我被那些人抓去。”叶玄都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好似在发泄般地说道。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而已。当你也感受到我的感觉,你也会觉得迷茫的。理性是建立在感性基础上的,如果你的感性并不觉得有错,那么你也察觉不到。我曾经就见到过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但因为法术的影响,他并不能理解滥杀无辜与帮助他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你原本所在的那个位面,天君宫的法术基本都是这方面的。
其实,我也是这样,只是,我还从理性方面说服了自己而已。我对你们并没有产生过同理心,我也没有作为人类的归属感,我行事的理由,只有因果,以及自己对于过去的怀念而已。”
花都及其罕见的,说了一大堆话,不过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说的东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让他惊讶的,其实是叶玄都的情绪变化,这种现象可不常见,他怀疑在叶玄都被创造的时候,可能不光是修炼天赋异人,或许,还有学习的能力。
叶玄都沉默了,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花都在说什么。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了。花都这不知道是敷衍还是真实的想法,让他感觉有些气愤。
“总之就是力量是吧?”他从嘴里憋出这一句话,“只要有足够的力量,怎么说都可以,不是吗!”
花都并没有否定叶玄都的看法,只是不知道望向何处,张口道:“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也罢。不过,我得提醒你。圣教那边,你欠了一个人情,或许还要你去看一看。而且,八十八年后,你会遭到大劫,一个原本应该在你出生时就该遇到的大劫。没有足够的实力,你是渡不过去的。”
“又是这样,看似是让我自己决定,其实你又在安排我的人生!”之前的经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并没有给叶玄都太大的打击,反而让他变得更坚强起来。
“他的学习能力果然很强。”花都心中暗暗地想到。“不是我安排你的人生,这就是你的人生!要反抗它,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拼尽全力。我只是帮你更好的摆脱你的命运而已。如果你愿意,在这两年里,我可以暂时当你的师傅。”
“你不配!”哪怕面对这个他认识的最强者,叶玄都还是不禁吼了出来。
花都闭上了眼:“你是选择接受命运,在这八十八年里这样过下去,还是背负着重任,去找办法弥补过去的遗憾?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现在清醒的你的选择,我只会尊重而已。”
“尊重?你也说尊重?你这......”叶玄都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等你作出决定,我便放你出去。”花都皱了皱眉,叶玄都的态度,让他觉得老友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他。
叶玄都低着头,呆在原地,他感觉,自己在发现失去师傅那一刻,所做的承诺,就是一个笑话。只是,之前那珍惜眼前的想法,还在支撑着他。
“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甚至,回来都不是靠我自己回来的。”叶玄都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果然还是只有力量吗?只有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操控自己的人生吗?”最终叶玄都想到。
“我不会再犹豫了,一定!一定!!”他咬着牙,心中好像被刺了一剑。
“我跟你学!”他含着泪,咬着牙,不情愿地喊道。
“总有一天,你会成长的。”花都笑着,他把林嘉乐也拉入了他们的时间,“你也一起吧,也算是偿还了这个村子的因果。”
“叶叔叔,我爸爸呢。”林嘉乐反应过来,首先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他已经没事了。”花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