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玥九年的冬天,某处宫道
禧贵嫔萧九与温嫔苏悦熙偶遇,谈论了一下“农夫与蛇”
禧贵嫔
宫里的日子是在手心里数着过去的。冬日里,是生的寒意。在夏日懒得不想出门的人,偏生在这寒意阵阵的时节,到有了出去走走的兴致。
嘱咐安柠带上一壶温酒,出门去寻个旁人找不到的清净地儿,偷得浮生半日闲,全当这宫里的风风雨雨,都同我萧氏,没有半点的干系。
也是闲不住的主儿“安柠,你说,这宫里的戏,精彩不?”
意料之中的沉默,嘟囔一句“明明是家里的娇小姐,偏生在这地儿,浓妆艳抹做的台上戏子。”
拢回心思,继续找我那清净地儿。
温嫔。苏悦熙
寒梅冬雪,她还是一样的喜欢那样的景,哪怕这冬日她总受不住寒,别了倚梅园的俏梅,她觉着无聊,顺着宫道走了下去,也是只有这般寒的天,不容易遇见人,她才有兴致出来走走。
走着走着,她又想到了方才听到的碎碎,养虎为患,得不偿失,也不管外头的人是如何瞧的她,日子总还是如此过的,哪里管得着别人。
银装素裹的模样,哪该是那些言论该打搅的,正想着,她就闻见了什么“戏子”,原想着避开走,可这又避无可避的,压了情绪,上前与人行了个礼,
“贵嫔您安”
禧贵嫔
走了不过两步,就听着一声儿问安,循声儿望去,是温嫔苏氏。恰是冬日,又想起她的一些事,只觉得此情此景,到合了一个农夫与蛇的天气。
摆手免了她礼“起来吧。”抬眼打量一二“这冬日冷得让人心惊,不想还能碰着出门的人儿。”意有所指一句“倒底是良善的主儿,又打算出来发发善心?”
温嫔。苏悦熙
走过场面的客套,回了句“谢您”便不想再继续交谈,敛了敛裙踞避些寒气,不想她还有后话,便顺着回了,
“冬日虽冷,却多了些往日没有的景,让人舍不得”
下头的话,倒叫她听出些不一样的意味,料是性子磨没了的她,也少不得一愣,
“不想您还觉得妾是个善的,这地可没什么便宜的善,棋差一招罢了”
禧贵嫔
“舍不得”她的话落到自己耳里,倒是听出几分别样的意味来“年年的景,都是那样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看她,眸子里带了几分探究“怕是这舍不得的,不是这年年相同的景,而是这岁岁不同的人。”
听她回这么一句,便是明白,她该是没听懂自个儿的话中意,提一句“棋差一招,会救人的,就是良善的主儿,譬如那救了蛇的农夫,也是怀着善心做的事儿不是?”
下一句却转了话题“前头翊坤宫欢采女的喜事儿,温嫔怕是听着了,却没去添份礼的。”挑眉看她,凑近几分“莫不是怕她,再咬你一口?”
温嫔。苏悦熙
口中喃喃,“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又添一句,“理是这么个理,可这人过了的,也只能说句无福,何苦困扰,您瞧是不是这个理?”
斜眉瞧着她,原就是打着这么个目的,耐着性子回她,
“农夫和蛇,到底算不得真”
面上多了丝不愉,又叫她压下,话里却是仍显几分不满
“人家是喜事,妾可是竟遇些霉事,回头要冲撞到人家,可得不偿失”
末又低声回了她句,“不过要说咬,那也得看有没有那本事的”
禧贵嫔
听着她呢喃的,到没出声儿,听了后句“人过了,就只能是句无福?是这么个理儿,到又不是这么个理儿,有的人,旁人记得一两年,这有的人,却能记上个十几年,年年岁岁的触景伤情,借景思人的,也不是少数。”
得了后话,又提了几分兴致“农夫与蛇,算不得真,那什么才算得上真,养虎为患吗?”
将她话里不满是听得明白,却还打算添两句“得不偿失?人家有黎妃娘娘的富贵压着,怕不是你冲撞了她的福气,是她的福气驱了你的不顺心。”
又听她低了音儿的话“她此前那般,都还得了个欢字,住进了翊坤宫,温嫔可还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莫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两次跟头才是。”
温嫔。苏悦熙
也不再与她纠缠这花开花落,人心变迁,变了便是变了,又不是输不起,抱着不放也不是我的做派。
农夫与蛇,养虎为患,倒又是几分滋味,原也是与旁人一样,倒还添了些趣味,
“顺心也好,不顺心也好,不还得好好过日子,难不成还要悲天悯人,白给人看笑话?”
她那句倒是点醒了我,之前又有谁能料到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这话倒真,这跟头还真不能同时折在一个人手上,如此,谢您提点”
禧贵嫔
她不提这茬,萧氏一个人揪着,也没了意思,索性随她的话,略过这一茬了,这农夫与蛇,养虎为患的事儿,说到底,还是得自个儿才明白个中滋味“温嫔倒是想得豁达,看得通透。不仅是个良善的主儿,还是个聪明的主儿。”
听一个谢字“跌一次或许是不小心,这同一个地方跌两次,可不是温嫔这种聪明人做的事儿。提点到不敢当,谢字也不敢当。闲话两句,只盼你记得,这是我说的,便是幸了。”
同她纠缠半响,倒是误了时辰,也不想去寻什么清净地儿,又多说了些,就带着安柠回去了。
温嫔。苏悦熙
豁达通透不过是她心不在那上头罢了,旁人说句善,她却知道自个不是。
也不管她后头说了些什么,只当玩笑听了便是了,雪愈发大了,也没再留恋的兴致,匆匆回了。
这聪明人还是难得糊涂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