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武道吗?”
竹寒望着夕阳的晚霞平静的说道。
脸上不禁闪烁出怀念的情绪。
稍纵即逝。
这一刻,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陈保军。
他很像一个人。
迈特凯。
风吹雨打,暑往寒来,只凭一颗热血沸腾的心,最终与天下群雄争锋。
“武道?”
陈保军疑惑的呢喃着,很奇妙的感觉,好像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来,我教你站桩。”
竹寒一把按在陈保军的肩膀上,松肩垂胯,含胸拔背,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力与心合,身与意合。
“这样有什么用?”
陈保军感觉自己在做一个奇怪的动作,好像自己在上厕所一样。
“四平大马,有本事先坚持半个小时。”
“切!”
“看我的吧!就这种小儿科!”
第一次交朋友,陈保军感觉很开心,他很珍惜这份友谊。
所以不管心里有多么的不屑,他还是会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
只不过,他想错了。
短短的十分钟后,陈保军牙龈都快咬出血了。
双腿完全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颤,火辣辣的,感觉大腿上的肌肉像是烧着了一样。
“功夫,就是一个通过身体,释放自我的过程。”
“放松,平心静气,站桩的时候,你要把自己想像成一颗参天大树。”
“树高万丈在于根,你的双脚就是这棵大树的根茎,不断的向下延伸,与这片大地融为一体。”
“你看看这些树,为什么摆在地上的木桩你很容易就能踢倒,而这些大树就算你打上千万拳也无法撼动他半分。”
“因为大地就是他的双脚。”
“你可以砍断他,可以打碎他,但无法击倒他,他永远都会屹立在那里。”
竹寒拉开架势,缓缓蹲下,闭上双眼,让自己沉寂于快要睡着时的状态,半梦半醒,如同老僧入定,忘却身上的痛苦。
“清空你的思想,忘了你自己的一切,你现在就是一棵树,闭上眼睛,想想树叶随风摆动,感受风儿吹过你的双腿,全身放松。”
“不要试着用意志去抵抗痛苦,让意识跳脱出身体,从中,释放你自己...”
竹寒淡然如水的讲解着,双手偷偷的掐了一个催眠大脑的幻术印。
陈保军渐渐陷入进去,原本就疲惫不堪的精神和身体开始渐渐放松。
睡啊...睡啊...好像感觉不到腿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风,推动着他,似僵非僵,好似全身固定在空气之中。
他感觉很舒服,很轻松。
没有谩骂,没有嘲笑,没有歧视,没有痛苦和心酸。
他闭上眼睛,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但心中却浮现出无边无际的蓝天,草地,微风,是大地的呼吸,是这片天地。
安详,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活过来了。
竹寒慢慢的睁开眼睛,背过身悄然离去,回过头看了一眼陈保军不在颤抖的双腿,露出了一丝少有的微笑:
“真是个好苗子啊...”
“希望你永远站在木叶阳光的一面。”
……
“哎!!这家伙厉害啊!!”
“这还是我第一次修炼完后,感觉浑身反而轻松了不少!!”
“哎哟!就是腿有点软!不过...好像更稳了!”
“而且一拳打出去好像全身都在用力一样!”
三个小时后,陈保军兴奋的大笑着,平时修炼完他都是感觉脑袋晕晕的,好困好想睡。
但现在,即便身体在沉重,大脑却依旧清醒着。
“那家伙...”
“明天还会来吗?”
陈保军呈大字躺在地上,不禁对明天更加的期待起来。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
“呦!!你好!我叫陈保军!!”
第二天,竹寒依旧在小溪边冥想,陈保军看着他背影,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迎着烈日当空,他一脸紧张的站在竹寒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而后迅速的低下了头,生怕竹寒会拒绝一样。
竹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无波无澜,仿佛与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的关联。
“果然还是不行吗...”
陈保军强撑着一副笑容,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开始训练。
太阳定格在天上,从升起到落下。
夜晚来临,竹寒淡然的起身离去,路过陈保军的身边默默的停顿了一下:
“宇智波竹寒。”
“我的名字。”
说完,竹寒自顾自的离开了,留下陈保军一个人凌乱在风中。
“这家伙...延迟了?”
……
从那以后,训练场内多了一对相互同行的伙伴,一个高冷孤傲,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平静如水,一个百折不挠。
行行复行行,温暖的夏天很快过去了。
秋天,是一个充满死亡的代名词。
秋后问斩,秋后算账...
“宇智波竹寒,根据二代火影命令,现在前往战场。”
“我还没有毕业...”
“这是火影大人的命令。”
暗部的忍者冰冷无情的看着竹寒,命令,就是一切,不服从的,一律视为敌人。
竹寒平静的看着暗部毫无感情的眼神,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他握住刀柄的右手。
“二代,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也是,千手扉间这种人,一但心中埋下了厌恶的钉子,就算十年,百年,哪怕身死道消,他也会把它拔掉。”
“是我太天真了。”
“诅咒的一族...呵呵...”
“二代啊...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真正让开启写轮眼的人性情大变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强烈的恨和查克拉。”
“而是...身边人的态度啊...”
这一刻,竹寒的心,坠入了无尽的冰窟。
一族,一村,我的器量已经对这无聊的规则绝望了。
你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也可以冷酷无情的判决一个人善恶是非。
村子至上,一族至上,那么,这村子又是谁的?
竹寒沉默的跟在暗部忍者的身后,向着火影大楼走去,人来人往,这是他最后一次看着木叶繁华的景象。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直到我不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守护光明,直到光明不曾杀我。
那时,我才发现,原来这希望的光,只是从我身边借过,而我,却妄想和它同行。
一颗少年顽心,终于被人性的摆布,送上了前往死亡的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