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乌梢夫人变成大蛇,却被小糵禅翻天瓮喷出的黄水打得现形。
原来,这小糵禅嗜酒成魔。来到敖成山之后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忌不住。这次研究对付乌梢夫人的方法,他就想起蛇怕雄黄。他和田皞到酒店,将翻天瓮装满酒浆,又加入大量雄黄,汇合成雄黄大水。
那乌蛇最怕雄黄,一闻到气息飘荡,知道危险,自然就急忙逃脱了。
冬瓜子等一看乌梢夫人不知所终,也都不再恋战,纷纷后退。
须眉子率领一众人便向前冲,直追到对方营寨,正准备去救狄星,却被一行人拦住。
其中一个当头的大喊,“尔等休要猖狂,且破了我五毒阵再说。”
这时正在酣战间,从哪里突然来的五毒?原来,是那好好道人心思惑乱,心急之下,便整日在美罗城中央圆塔念动咒语,向广大鬼怪妖魔发出鼓动灵符,邀请他们前来一起造业孽障。
这五毒就是最先受了蛊惑前来的。他们分别是马目毒公鬼臼、胡王使者野丈人、雀飘女青、红火柴头热加巴以及猪毛脚筋缪长生,个个凶狠,都善施毒。
须眉子见他们来势凶狠,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底细,为着稳妥,只好退回,与田皞等商议对策不提。
再说,乌梢夫人败回营寨之后,却一直呕吐黑血不已。白花蛇和蛇床子急着上前救护。白花蛇给她服了自己配制的专治一切出血破血、解毒疗伤的蛇阳丹,才慢慢好了一些。
且说,乌梢夫人为何如此受伤?原来,是前一日,她吞下狄星之时,被凤头钺所伤。当时,那狄星突然见一张大口从天而降、躲闪不及,只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她在紧张之时,将凤头钺举起。
那钺乃是先天法器,威力无比。乌梢夫人虽然蛇腔巨大,没有直接划过蛇腹,可单单就是那钺发出的锐气就伤了她的蛇腔内壁,血流不断。因为是在内部,且蛇体长大,一时间血并未流出。她当时只是脸色惨白,略有不适,并未有太大的察觉。这次又与须眉子和小糵禅对阵,她无知之中猛烈运起内力,撕裂了体内伤口。再加上雄黄酒恐吓,下气上逆、气血倒流,就吐血不止了。那血因是自上部向下流,经过漫长肠道熏化变深,虽然偶有浅红,却都是黑血了。而狄星也正因为乌梢夫人受伤,消化能力下降,又被快速吐出,才虽然被吞却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这时候,冬瓜子从外面领着天雄子和五个黑衣人前来。
冬瓜子满面欢笑,“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我大师兄受您的老好道人之命,带着五位异人前来助阵,刚才正是他们拦住须眉子,我们才得喘息。”
乌梢夫人一听他说“老好”,脸就红了,何况自己还有着内伤正难受,便气不打一处来,但毕竟当着新来帮手,人家又救了场,也不便发作,只好表示欢迎。
天雄子也过来见礼,又分别介绍了五毒。
乌梢夫人自然强撑着一番客气,安排他们下去歇息不提。
且说,天雄子听说抓了狄星,内心纠结,便在夜晚趁大家休息之后,偷偷来到关押之处。
既已述说到此,为便于连接,这里还要交代天雄子等的一段往事,也好后面明白。
原来,何人、田皞、狄星、桂雄与天雄子、紫苏子、椒湘子、冬瓜子,乃是先天风姓八子,是牺皇在天地荒芜之时,所收留养育的人间弃儿。牺皇也是慈爱,每日看他们嬉戏欢喜,印在脑海,昼思夜想,惯性成像,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竟然创出先天爻卦。而他们八人耳鬓厮磨、日久生情,且都在青春年少,有的难免也要生出情谊。
后来,八八演绎、卦象叠加、世事变迁、万千变化,也就成了卦易演绎的局面。这一次,他们八人也是顺应天地之势来到人间。
天雄子悄悄接近地牢。他通过牢门缝隙看到,狄星一袭白衣斜靠在墙边,发丝混乱、脸色暗淡,再加上受了蛇毒所伤,还不时有呻吟。傍边乱草中,还落着一只小小的鹤。那连鹤也因为中了蛇毒蜷缩起来,失去了原有的风采。
天雄子看了,心里自是难过,可又不能马上把她们救出。正迟疑间,狄星听到动静醒来,觉察到了门外有人。
天雄子红着脸,满是歉意地,“姑娘,让你受苦了!”
狄星挣扎着起来,细看是天雄子也是羞涩,“当日一别,没想到在这里相见!”
“当时,我也是情不得已,受命而为!”,天雄子解释自己抢夺术灵时的作为。
“是啊,都是天数,也不必太在意了!”,狄星满眼的忧郁。
连鹤也反过神来,一看这情形,“你们别在这客气了,能不能先想想出去的办法?”
这一说,天雄子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姑娘,我,我没有这牢房的钥匙!”
“恩,我知道!”
“行了,没有钥匙,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是死脑筋吗?”,连鹤不耐烦。
“我想,还是先帮你们解了毒吧!”
“哎,那也好,总算干点正事!”,连鹤还是讽刺。
可是天雄子并没有解药,他想到了乌梢夫人,便急急忙忙离去。
连鹤却不明白,喊道,“喂喂,能不能靠点谱,刚说了句人话,又走了?”
天雄子边走边想,究竟该如何从乌梢夫人哪里取得解药。他本来想的是去乌梢夫人的房间,匆忙之中却误进了白花蛇的房间。
只见昏暗的夜色下,床上一条大蛇,蜿蜒缠绵,熙熙鼠鼠。
他也没细看究竟是谁,发现蛇体旁边竟然正好放着一瓶药。那应该是白花蛇的蛇阳丹。
天雄子小心取了,自己先吃了一些,感觉问题不大,才装在身上,轻轻走出。
路过冬瓜子的房间,鼾声如雷。进去一看,冬瓜子仰天躺着,肚子一起一伏,睡得跟死猪一样,腰间竟然正挂着一串钥匙。这里整个营寨都是冬瓜子所建,他也就自然掌管了所有的大权。
天雄子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取下钥匙。正要出门,冬瓜子翻了个身,又说了句梦话,可是吓了他一大跳。
天雄子不敢耽搁,快步急行。
等再到了狄星的牢房,也许是夜太深了,她们竟然也睡着了。
天雄子对着那铁链试了半天,总算开了锁。这才轻轻推开沉重的铁牢门。
连鹤醒来,“亏你是有点良心,还还知道回来!”
天雄子叫她小声些,给她服下蛇阳丹。他又轻轻把狄星唤醒,让她也服下丹药。
不一会儿,她二人脸色都好多了。看来是那药发挥了作用。
天雄子很高兴,觉得很有些成就感。
连鹤却还是挖苦说,“别再那傻愣着了,帮我搀扶着姑娘,送我们走吧!”
天雄子伸出手来,狄星不好意思接手。
连鹤就把她的手放进去,让两个人的手牵起来。
然而狄星还是有些虚弱,天雄子竟然一下子没有拽起来她。
连鹤使了一个眼色,天雄子的脸更红了。
然而时间紧急,容不得多想,他只好将狄星抱起。在抱起的那一刹那,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再加上温热柔软的肌肤接触,天雄子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连鹤把他喊醒,“别在这迷糊了,等一会儿被发现,就走不了了。”
就这样,天雄子锁了牢门,匆匆把他们送走之后,又分别去放了药瓶和钥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他刚躺下,天就亮了。
一会儿,就听有人喊叫,“不好了,人跑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