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天雄子来到屠岸城。
只见血肉横飞,凄惨污秽,不禁心生厌恶。
又见,屠宰场里,一个叫马爷的大胖子正在欺负一位年轻的屠夫,招招狠毒,几乎致命。
打斗结束之后,年轻人虽然是捡了半条命,可体力也几乎不支,咬着牙才没有摔倒。刚走没几步,眼看着又要不行。
天雄子马上跟上,从旁搀扶住,他才算没有倒下。
那青年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感激,可是嘴里除了有血不断流出,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就这样,他们蹒跚吃力地走了一会儿,出了屠宰场,到了僻静地方。
天雄子觉得不能再走了,得尽快疗治,不然性命休已。
他让年轻人在地上盘腿坐住,自己从背后运起功力,以自我真阳注入。这才帮年轻人止住了血,精神看起来也好多了。
虽然还很是缓慢,总算又能坚持着走路了。
路上,天雄子注意到,屠岸城的东北南三个方向,楼阁建筑雕梁画栋、彩旗飘飘。
他好奇地问,“那里是什么地方?看着比这边好多了!”
年轻人有气无力地怨恨道,“都是富人家的楼房呗!只有我们才住在这西城。西边都是贫民家的!”
过了很久,他们终于来到年轻人自己的家。
只见一间破旧的茅草屋。房间内什么家具也没有。真是家徒四壁。看来,平常也就是在屋地上吃住了。
“你这怎么生活呀?”
“一直都是这样啊!就我一个人,每天在屠宰场,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了。”
原来,这年轻人名叫雪时。因为出生的时候,漫天大雪,便有了这个名字。父母亲人在一场大瘟疫中都去世了。就剩下,他一个几岁的孤儿,每天在屠宰场的血窝里,舔食各种污物,竟然也活了下来。
在这屠岸城里,崇尚屠夫,庖丁解牛、目无全牛、游刃有余的故事,被奉为圣迹传奇。后来,城里也有了一位圣人,就是屠圣,传说此人技艺精妙、刀法高超、人刀合一,几乎把屠宰练就成了艺术般的神奇,成了无数屠夫们崇礼膜拜的对象。渐渐地,屠圣也几乎成了一股势力,成了这屠岸城的权威。每个人都希望能跟屠圣攀上关系,那是无上的光荣。
雪时慢慢地长大了,梦想也是希望有朝一日成为一位像屠圣一样的屠夫。
刚开始,他还没有参与的机会,就给别人打下手,烧水扫地,什么都干。然而他处处留心,一眼一眼将每一步的流程都印在心里。流浪的生活,让他深谙生存之道,勤快、嘴甜,还能吃苦。时间不长,他便赢得众屠夫的认可。渐渐地,他也有了上手的机会。
没想到,这一出手就与众不同。再加上他日思夜想、勤学苦练、认真耐劳,终于在这一带有了名声。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何况是阶层森严的体系,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胖子的一场揍,便是有意为之的结果。
但是打了就打了,他这样一个小虾米谁会看在眼里。即便是日常相处的工友,除了同情谁也不敢帮他一把。
他也知道,这屠宰场里根本没有下等人冒进的机会,除了任人欺凌、忍气吞声以外,别无可能。要不然的话,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天雄子觉得肚子饿,便领着雪时来到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店面不大,只有两张桌子,因为饭点已过,一个人也没有。
店小二过来招呼,“客官,您这可是吃得晚了!”
天雄子怕雪时不好意思,主动点菜,“恩,是啊!店家,麻烦上几样顶饿的饭菜,我们都饿了。”
不一会儿,端上来一桌子酒菜,无非都是鸡鸭鱼肉等。
雪时也许真是饿了,或者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吃食,也顾不上客气,拿起一个肘子就啃个不停,三下五除二,就进了肚子。随手又扯下一只鸡腿,转眼之间,一只整鸡就不见了踪影。
天雄子看着他那狼吐虎咽、满嘴流油的样子,既爱又怜。
“呵呵,慢点吃,别一下子伤了胃口!”
好半天,雪时这才略微慢下了节奏。桌上已经是杯盘狼藉了。
他看着天雄子一口没动,只是冲着自己笑,也有些过意不去,“您也吃啊!”
天雄子也便简单吃了几口。
雪时看天雄子动了筷子,就又风卷残云一番。特别是有一半盆红色的,也不知什么样的汤水,他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天雄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你喝那是什么?”
雪时抿了抿嘴道,“是新鲜的血食!咱们来得晚了,已经不是最新鲜的了!”
“鲜血?”天雄子吃惊不已
雪时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对,这可是我们屠岸城款待贵客的大菜,一般人吃不起的。刚杀下来,一刻不停就要端上来。我以前也就是看看,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呀!恩,你们外地人可能吃不惯,得再加些佐料。”
天雄子一听就恶心得不行,直反胃,忍了半天才没有吐出来,“你整天在屠宰场里,近水楼头,连饭都吃不饱吗?”
“哎,要不说我命苦,每天累死累活,工钱却很少。还只能吃些剩下的各种杂碎!不过已经算是不错饿了,起码每天都能吃上饭了。”
天雄子想起来,他从小就是个无人管的乞儿,对他来说,能有今天的生活已经不错了。
“你愿不愿意报仇?”
“当然!二十多年了,我就没有抬起过头!何况我也要成为真正的屠圣,也要出人头地!”雪时眼前一亮,恨恨地说。
回到那破房子,天雄子便再次为他注入阳气,加上刚吃过饱饭,雪时的脸色好了许多,渐渐看着也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样子了。
天雄子又教给运用内力调息的功夫,传了他一招“阴阳拳”。
雪时倒也好学。他一刻不停地练习了一夜,就是在黎明时分,休息了一会儿。
天一亮,雪时便要起来去找那大胖子。
天雄子看拦也拦不住,就又专门叮嘱他,打不过就跑,千万不可恋战。
屠宰场里,人声鼎沸。
虽然时间尚早,可是人们早已经忙碌上了,洗的洗,涮的涮,杀的杀,收拾的收拾。已经有附近的居民,为了抢先,来选新鲜血食了。
那个叫作马爷的躺在一张躺椅上,正在悠闲地哼着小调。一身横肉随着他的身子摇晃,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盖在身上的袍子,同样污不可堪。很显然,他也是刚干完活,累了休息。
雪时上去也不说话,一招“阴阳拳”打在他裤裆里致命之处。
马胖子疼得还没有叫出声来,雪时又猛地双手卡住他的脖子。他张牙舞爪,腿蹬了又蹬,眼见就要断气了。
雪时这才松开手。
马胖子,呼了又呼,喘了又喘,好半天说不出过来。
“你小子,你!”
他刚准备大喊,雪时又比划了一下拳头,他不敢吭声了。
“带我去找屠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