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 and T的合作案进行得很顺利。B and T不仅配合度高,还在利益上作出了一定的让步。这种情况,在许多人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肯定和B and T的首席设计师艾薇薇脱不了干系。
自然,和孟臣和也脱不了干系。
瞧他们一个“Vi”,一个“孟”的,让人不想歪都不行!
综上所述,在孟臣和表达了“周五下班后搞个小型庆功宴,他请”这个意思后,小蒋当机立断给B and T发了个非正式的邀请函,大意就是既然大家合作得这么愉快,那就出来一起喝个小酒吧。
有免费的酒喝自然不能浪费了。B and T的回应只一个字:好!
只是,大家都忘了告诉孟臣和这件事。
于是,当孟臣和带着一干人等在酒吧门口遇见B and T的一干人时,以为是巧遇,“好巧啊。”
B and T一干人猛翻白眼:孟总,你好假啊!
艾薇薇也不说破,只是朝孟臣和微微点头,道:“很巧。”
这一幕看在孔思媛眼里,心里不免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约好的还非要装出一副巧遇的样子,这要是下雨,看老天爷不扔到天雷下来劈死你个不要脸的!
包间是早订好的。一行人在包间坐定,就让酒保开了两瓶不错的红酒,又要了几打冰啤。
简单的寒暄过后,便有人撸起了袖子嚷嚷着要行酒令,目标对象还是孔思媛。
孔思媛看着面前的骰子和筛盅,一脸为难。幼承庭训,吃喝嫖赌,切不可沾染。骰子,她只是在做选择题的时候会借来做一个选项参考。也许是运气不算差,每每用骰子来做题,倒还是对的多,错的少。
瞥见那头的孟臣和与艾薇薇正坐在一处小声说大声笑,孔思媛心一横,道:“来就来,谁输谁喝酒。”
撸了袖子嚷着要行酒令的是B and T的一名设计师,大家都叫他阿King。
阿King被孔思媛的话一激,当即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好!不趴下不算完!”
骰子有很多种玩法,他们选了最简单的一种——掷骰子,谁的点数大就算赢!
阿King显然是个中高手,一出手就掷出了三个六点。
看来这杯酒,孔思媛是喝定了。
谁知,孔思媛一出手——咳咳,大家震惊了!
哇!加起来居然有二十一点。
“你……”阿King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孔思媛自发自动地开了罐啤酒递到阿King面前,“输了就要认!”
阿King暴走了。
他喝酒从来不耍赖,但是,今天这个酒,不把话说清楚,他还真是喝不下去。
没错儿,二十一点确实比十八点大!
但是——
阿King看着孔思媛筛盅里的五颗骰子,表情变幻,最后憋出一句:“你没看到我掷的是三个骰子吗?”
“看到了啊。”数到三,她还是很熟练的。
“那你还掷五颗骰子?”阿King怒了。
孔思媛纳闷了,“不能掷五颗吗?”这个她没玩过啊。她见筛盅里有五颗骰子,就拿起来掷了嘛。
“……”阿King咕嘟咕嘟将那罐啤酒灌进喉咙,深深看了孔思媛一眼,果断换了个人继续玩掷骰。
小蒋不忍见孔思媛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傻傻坐在那里,凑了过来,“思媛,我陪你玩吧。”
孔思媛的眼神溜到阿King手上的筛盅上,兴致缺缺:“我不会玩掷骰。”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小蒋提议。
玩游戏?
孔思媛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她毕业时和同寝室的姐妹一边喝酒一边玩的两只小蜜蜂。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飞啊……
如果一方赢了,那赢的一方就打输的人一巴掌;如果两方没有输赢,那就亲一下。
亲一下……
孔思媛看看小蒋,眼神又不自觉地落在某人身上,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算了吧。于是,意兴阑珊地对小蒋说道:“没兴趣。”
“这个游戏又好玩又简单。”小蒋兴致勃勃,“这儿不是有现成的音乐吗?咱们这么多人,就跟小时候玩击鼓传花一样,找样东西传一下,音乐停的时候那东西在谁手里,那就要接受惩罚……”
阿哲接口:“真心话和大冒险吗?”
大家纷纷表示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一致决定全员参与。孔思媛寡不敌众,硬着头皮参与了。
众人围着桌子坐成了一个圈。
本来,孔思媛在这头,孟臣和在那头,这一下,头尾接轨,两人倒是被挤在了一处。
孟臣和左手边坐着孔思媛,右手边坐着艾薇薇。
众人一致提议由孟总开始这个游戏,孟臣和身上一时没什么适合传递的物件,就拿过桌上花瓶里的花,递给了孔思媛,
花一入手,孔思媛的思维又天马行空了。孟流氓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这么以来,根本就是连束花都没有送给她过,哼!他一点都不喜欢她……
众人见孔思媛抓着花不传给身旁的人,纷纷打趣道:“妞,就算这花是英俊潇洒的孟总送的,你也不能私藏啊!”
“孟总,你又祸害了一个纯洁善良的姑娘啊!”
孔思媛被这么一说,如梦初醒,忙将手中的花塞到身旁人的怀里。
没多久,一圈传递已经结束,花又到了孟臣和手里。
孟臣和将花递给孔思媛,而孔思逸的手刚碰到花的时候,音乐停了。
“这怎么算啊?两人的手都在花上呢。”有人问。
“那就一起惩罚呗!”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惩罚什么呢?
孔思媛以前听人说过,有人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输了,选择了大冒险,结果被罚对着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大喊三声:“我的病有救了啊!”
于是,孔思媛二话不说选择了真心话。
孟臣和摊摊手,表示真心话或者大冒险都可以。
“那你就找个人表白吧。”艾薇薇提议道。
众人嘘声一片。
“好啊。”孟臣和很爽快地应了下来,然后掰正孔思媛的脸蛋对着自己,神情款款地说道:“我喜欢你。”
有那么一刹那,孔思媛是恍惚的,“我愿意”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只是,从她这个角度看孟臣和,视线范围内还有一个艾薇薇,于是,出口的话便成了,“嗯,我也特别喜欢我自己。”说得特别真诚。
众人哗然,纷纷笑骂孔思媛脸皮够厚。
孔思媛咧嘴一笑,“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闹腾到晚上十一点总算是散场了。
孔思媛站在路边打车的时候,看着孟臣和的车从自己眼前经过,副驾驶上赫然坐着艾薇薇,突然觉得胃有点疼,之前喝下去的那些酒就不安分了,折腾得她想吐。
找了个角落吐的时候,孔思媛想,夏宁说的对,感情这个事儿,认真了,就输了。
她,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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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孔思媛总是病恹恹的模样,小蒋关切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如果你帮我把这些工作都做完,我就舒服了。”
小蒋嗤了一声,转身忙自己的事情不再理她了。有些人呐,给她点阳光就灿烂了,给她点月光就浪漫了。
孔思媛也觉得自己病了,至少,快要生病了。
所以,本着“身体是赚钱的原动力”这一原则,她乐此不疲地一趟又一趟地跑医院。
只是,医生对于她这位“衣食父母”显然很不欢迎。
当孔思媛再一次出现在眼科门诊的时候,那个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医生名牌的眼镜男委实不客气地说道:“孔小姐,我觉得你应该挂号去找心理门诊的医生聊聊。”
“你怎么不推荐我去看精神科呢?”
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孔思媛成功突破眼镜男的防线,大摇大摆地进了眼科诊室,如客人招呼店小二般豪迈地喊了一嗓子,“医生,我看病。”
那神情……眼镜男无奈地摇摇头,难道她以为她喊出口的是“翠花,上酸菜”吗?
“这里是眼科。”眼镜男再次重申事实。
孔思媛点头表示受教,嘴上却不依不饶,“我的眼睛有问题。”
又是这样的对话!眼镜男很想撞墙。
某个瞬间,他幻想过孔思媛是不是暗恋自己,所以,借口眼睛有毛病天天上眼科门诊报道。但是,自打知道孔思媛的病因之后,他很确定——***,想太多了!
孔思媛的病因很简单,就是她突然发现喜欢上了一个很糟糕的人,所以,她将一切起因归咎于眼睛。她的原话是——“如果不是眼睛有问题,我会喜欢那么一个糟糕的男人吗?”
说得还挺理直气壮。
好在这个时间段病人很少,几乎没有。
眼镜男觉得自己既然是医生,那救死扶伤就是自己的天职。
虽然这个病人是内伤,而他不是心理医生,但是,既然病人有意死马当做活马医,那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端看鹿死谁手了。
“那个男人真的很糟糕?”话一出口,眼镜男真想甩自己一个嘴巴。就算八卦是人的天性,可他现在的角色是医生,心底再好奇也该忍着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才对。
“大部分人眼中的精英。”
“啊?那你到底在咬牙切齿什么?”更加好奇了。反正好奇已经问出口了,那就问个彻底吧。
孔思媛一拍桌子,气势骇人,反问:“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斯文败类的禽兽吗?”
需要这么凶吗?眼镜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起来不是她嘴上说的喜欢上而已啊,好像是爱惨了呢。
见眼镜男不说话,孔思媛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道:“这样的物种活在地球上,那是老天忘了收拾他。”
眼镜嗫嚅。其实,他很想说,女侠,老天不是怕了你来收拾他了吗?
和前几天一样,接下来就是孔思媛自言自语的时间。孔思媛将昨天说过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以后,干脆利落地起身走人。
“连再见也不说一声。”眼镜男小声抱怨。好歹他做了这么几天她的义务听众了,他对她可是怀抱着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文主义关怀啊。
这件事情,让眼镜男耿耿于怀,以至于和朋友喝酒的时候还忍不住拿出来念叨了几句。
周林听得不真切,也没当回事,只是一拳打在眼镜男的肩膀上,打趣道:“刘大医生,现在能耐了啊,都能跨专业做心理医生了啊?”
眼镜男全名刘然,是林志峰的发小,与周林也是熟识。
刘然出生医学世家,从小立志做医生并为此而努力学习考进医学院。为此,刘父觉得面上有光,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刘然不愿意往心脏科发展而非要做牙医?这种执着简直到了一意孤行的状态。
要知道,刘父可是医学界心脏方面的权威。
最后,还是林志峰一语道破天机,“人只有一颗心脏,却有许多颗牙齿。”
周林言简意赅地将这句话概括为四个字:“牙医赚钱。”
刘父气的差点一命呜呼,刘然为表孝心,终于改变了心意,不再坚持做牙医,却也不愿意做心脏科医生,最后成了眼科医生。
儿子毕竟是自己生的,心里那点小算盘还能瞒过老子?刘父很清楚,刘然打的主意是,人好歹是有两只眼睛的,做眼科医生总比做心脏科医生强些。但也懒得再管他,只能自我安慰:好歹也是个医生,也算没有丢了刘家的脸。
综上所述,刘然骨子里潜藏着一种性格——死爱钱。
所以,对于刘然身上偶尔闪耀的南丁格尔光芒,林志峰和周林都颇感兴趣。
“人应该多掌握一些生存技能。”刘然很谦虚地说道。
“得了吧!就你……”周林很不给面子,“别把人心理没病的硬整出点病来就阿弥陀佛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啊!刘然又一想,孔思媛是一个多么彪悍的姑娘啊,怎么可能轻易就给整出心理毛病来呢?就她那不屈不挠、锲而不舍的韧劲,只怕是自己先被她整出点精神问题来了。于是,断然否决:“你不知道那姑娘多彪悍……”
虽然刘然隐去了孔思媛的姓名,可周林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这样行径的姑娘S市能有几个?
“那姑娘不是姓孔吧?”周林说得一脸扭曲。
刘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不置可否打了呵欠,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孔思媛?”周林追根究底。
想着周林和自己这么些年的交情,刘然总算是开了口,“你们认识?”
这就是默认了。
林志峰插口,“那是老佛爷准备给他赐婚的对象。”
“哦……”刘然这一声应,余味悠长,意义不明。
“什么意思?”
刘然盯着周林看,周林被看得很不自在,忍不住问道。
“看看你头上到底有多绿。”
林志峰一拍周林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只要日子过得去,哪怕头上带点绿。”
周林怒了,一把甩掉林志峰的手,怒发冲冠地走了。
“他这是干嘛去啊?”
林志峰丢过一个“你明知故问啊”的眼神,“抓奸吧。”
拜托!你说话时可以不要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顺带顶着一脸猥琐的笑容吗?刘然鄙视地瞟了林志峰两眼,嫌弃地往旁边移了移,以示他和此人不熟。
“一个两个都是没礼貌的人,再见也不说。”真TM绝配啊!刘然又抱怨上了。
话说周林出了门,开着车一路狂飙到孔思媛住的小区,在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住了。
“干嘛的?”保安说话时带了点河南的口音。
“找人。”
保安凑到车窗前打量了他一番,摇摇头,铁口直断,“你这样子不像找人。”
“那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周林口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