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宾客都送出了门,陈宇琛的脸也臭到极致了。纪天天不得不在旁边逗他。“老公,不要苦着脸嘛,你看你把那个阿姨抱的孩子给吓哭了。”
“你被人逼着结了婚,还能笑的出来吗?”
纪天天点点头,“笑得出来,只要是嫁给你,我睡着了都会笑醒的。”
陈宇琛瞪她一眼,不想后脑勺却结结实实地挨了陈父一记爆栗。
“死小子,瞪着你的死鱼眼给谁看呢?”
陈父脸转过来,面对着纪天天却换上了一副慈父的笑容,“天天啊,你有没有想好去哪里度蜜月?”
纪天天笑得一脸甜蜜地说,“蜜月只能以后再去了,我还没跟公司请假呢,”说完又作可怜状,“再说,还不知道我上司什么时候才同意我去领证…。这样有名无实的…。唉…。”
陈父问,“谁是你上司?这都什么破公司,管东管西,还管员工领结婚证的!”
陈宇琛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纪天天笑嘻嘻地伸手挽住陈宇琛的胳膊,说,“爸爸,你还不知道我和琛琛是一个公司的吧,他是我上司哦。”
陈父瞪一眼儿子,“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明儿一早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揣上,去把结婚证领了!”
“谢谢爸爸。”纪天天大笑着冲着陈父鞠了一躬。
陈母看了,忙拉住她,“傻孩子,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呦。”
纪天天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撒的那个大谎还没被识破呢,只得吐吐舌头,缩在陈宇琛的身边。
陈父陈母急着搭飞机回去,恋恋不舍地抱了抱纪天天,又瞪了几眼陈宇琛,这才匆匆忙忙地走了。
宾客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纪怀远还在哪里呜呜的哭,“外孙…。呜呜呜…。。我还没退休呢…。就有外孙了…。”
门外的婚车还在等着,陈宇琛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一边解开领带一边往车上走,只是才坐定,关上车门,却发现纪天天已经眼疾手快地坐到他旁边去了。
“喂,你闹够了没有,”他极力压抑着要爆发的情绪,“下车!”
纪天天才不管他是不是要爆发呢,八爪鱼似的粘在他身上,死都不放。
“老公,我们要回家喽。”
“没错,是要回家,不过是各回各家!”
纪天天开始装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呀,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陈宇琛气得捶了一把车窗,不想没走远的陈父又杀了回来,一把拉开车门,对他就是一顿数落。
“死小子,你可要好好对待天天啊,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说完又取了一张纸片,唰唰地写了什么,满脸笑容地递给天天,“这是我们在纽约的电话和地址,你有事就打给我们啊。”
天天乖巧地双手接了过来,塞进自己的新娘手套里。
陈父总算走了。
陈宇琛也气得没劲儿了,只好闭上眼。他脑袋混乱极了,他想这一定还是场噩梦,他可能是碰上梦中梦了,等他缓过劲儿来,睁开眼,估计会发现一切都是幻觉。
司机开了车。
纪天天还是趴在他身上,怪沉的。陈宇琛闭着眼心想,这都是幻觉,幻觉,等会醒来的时候,就不沉了。
也不晓得车走了多久。陈宇琛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他家楼下。
只是他很悲愤地发现,睁开眼,他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相反,他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纪天天抱着他的胳膊,睡得一脸陶醉。
他好不容易才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一把拉开车门,先跨了出去。
“老公等等我。”纪天天马上打起精神,抱着裙摆,追着他下来了。
他长叹口气,不理她,径直往电梯间走。
未料他身后却响起一阵喧哗来。
他回头去看,更是气炸。
纪天天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兜子糖果来,见人就发,还满脸笑容地跟人说,“喏,喏,那个就是我老公啦,是不是很帅…对啊,对啊,我们今天刚刚结婚…哦呦,太太你也住在这一栋啊,那我们以后是邻居了哦…”
陈宇琛顿时觉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有妇之夫了。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她,又快步地冲回到电梯里。他长叹一口气,世界总算安静下来了。
到了家门口,他还在翻钥匙,纪天天不晓得从哪儿掏出一大串钥匙来,开开心心地把门打开了。
陈宇琛脸色都变了,“你哪里来的钥匙?”
“你睡午觉的时候,偷偷配的呀。”纪天天拎起手里那一大串钥匙给他看,“这把是大门钥匙,这把是你办公室的钥匙,这个是办公桌抽屉的钥匙,哦,还有这一把,”她笑得贼贼的,“是你在健身房储物柜的钥匙。”
他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啊,她真的是人吗?为什么她做的所有事都这么让人跌破眼镜的?
陈宇琛根本不晓得,真正恐怖的还在后头呢。当他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他一度以为他走错了家门。
老天,这是他的家吗?这是那个一向崇尚简约,床单被罩都只用纯白的他的家吗?
目之所及,所有的家具都换掉了,就连窗帘都换了有蕾丝边的粉红色。他最爱的乳白色沙发变了模样,罩上了玫红的套子,层层叠叠得看得人眼花缭乱。他快步都奔进自己的卧室去,不由地发出一声低吼。
床单被罩都换掉了,红得简直刺眼,墙上还挂着纪天天巨幅的照片,笑得一如他在飞机上做恶梦时梦到的模样。
“纪天天!”他抓狂地大叫。
“老公,有何吩咐?”纪天天笑容灿烂地举着一双拖鞋蹭到他面前来,“喏,这是我特地买给你的情侣拖鞋哦,你看看,”她探出自己脚来,“我的是粉红色,你的是宝蓝色哦,和你的车的颜色一模一样呢。”
他抓起她的胳膊,连拉带拖地把她带到沙发边上,坐下来,尽可能地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一字一顿地问她,“现在你给我好好地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