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
苏愈倾一声高呼,身后苏祁很快醒过神来,提剑就要往里冲,目标明确简单:按照苏愈倾在路上就告诉过他的路线,到南夫人的房中,先把南夫人救出来!
不过说着容易,真正做到,却是还要费一番功夫的,苏祁看了苏愈倾一眼,跺了跺脚,一路杀过去,所到之处,必有伤亡!
然而,萧偌白从来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就在苏祁好容易杀到了南家后院的时候,却是忽然发现,自己走了无数次,却总是还会回到原地。
居然还布下了阵法。
苏祁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急切,开始破阵。
前院的战事,却是进入了胶着。虽然苏愈倾带来的隐卫,各个以一顶十,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也耐不住车轮战啊,萧偌白哈哈一笑:“苏素!说好了只许你和苏祁两个人来呢?”
苏愈倾的武器仍旧是那把匕首,一边应付着萧偌白,一边也哈哈一笑:“你以为我真是来救人的?也太天真了,姑奶奶是来给阎王送礼的!”
萧偌白的眼神变了一变,让出一个空挡,往后退了一步:“你既然带了这么多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南夫人带上来!”
易佩瑶被南启士兵押着走出来,苏愈倾脸色变了变,沉着脸看向萧偌白,却是暗中让人给苏祁发了个信号——若是易佩瑶在这里,那么很可能后院就有诈,等着苏祁的,就是巨大的危险。
“你想如何?”
“按照六哥的说法,文钰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你来这里的消息,怕是此时北渊军中已经乱了,我只需要拖到他赢了北渊就行。”萧偌白笑的很是妖冶,“只可惜,我却是想,杀了你。”
苏愈倾淡淡看着萧偌白,示意她继续说。
“不如,你自尽,我放了南夫人,如何?”
“不要!”易佩瑶下意识就喊了出来,“苏姑娘,你不要信她!”
苏愈倾给了易佩瑶一个安慰的眼神:“那我要是打算活着救出南夫人呢?”
萧偌白讥讽地大笑:“异想天开!”
“你这个丫头,才是异想天开吧?”
苏愈倾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在出发之前,她就已经给江淮留了信了,就一句话:再不去南家,你的小师妹就性命堪忧了。
好在,江淮及时赶到了,而且因为不是和自己同时到,萧偌白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了,就没有发现江淮的到来。
话音刚落,绑着易佩瑶的两个士兵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而易佩瑶已经趴在了江淮怀里。
苏愈倾微微一笑:“你看,我说到做到吧?”
江淮抱着易佩瑶,却是照着士兵之中某个人直接杀了过去:“你个臭小子,明明是北渊人,穿着南启士兵的衣服,真丑,赶紧给我脱了!苏丫头,你可是答应了我,这个丫头是我儿媳妇,你下手别那么狠。”
“知道了,你赶紧把南夫人……啊,不是,易夫人,扶到房间去休息吧!”
偌白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苏愈倾却是淡定道:“刚刚听你说,连环计?现在我就告诉你,什么是真的连环计。你以为你一定能够奈我何么?可是早在我出发之前,我就已经安排了人把你在我手里的信在今早送到萧踏雪手里,这个时候,想必萧踏雪已经在来淮阳的路上了。就是不知道,没了涪陵公主和萧踏雪的南启军,和没了文钰的北渊军,哪个更厉害了?”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北渊除了文钰,还有一个苏衍,更还有一个随着文钰出生入死好多年的十一王爷,文琂。
偌白瞪着眼去看苏愈倾,苏愈倾却是高声道:“涪陵公主,你大势已去,受死吧!”
南启士兵已经没有了士气,然而因为江淮的到来,北渊这些死忠的隐卫却是士气大增,苏愈倾终于用出了自己的必杀暗器——糍粑。
“嗷呜!”
小狐狸经典出场词的结果,就是偌白被苏愈倾成功喂了一颗药丸子:“不好意思啊,你这个女人比较棘手,你先晕一会儿吧。”
南家的危险已经解除了,苏愈倾一边安排着人手给南以晴送信,一边修养着等着萧踏雪的到来。
不过,有个人比萧踏雪先到,文钰飞马而来,一进南家就嚷:“苏素,你也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己一个人就敢闯这样的龙潭虎穴?!”
出发之前,苏愈倾就已经料到了文钰的反应,不过却是没想到,此时的文钰,还穿着战甲,战甲上的血迹未干,又沾上尘土,脏兮兮的,头盔被他拎在手里,头发乱糟糟简直堪比茅草。
额,看得出来,这一路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速度奔驰而来的,苏愈倾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一脸歉意去拉文钰的手:“嘘,你这么吵,会吓到咱们的小皇子的。”
“你别找借……”文钰就知道苏愈倾肯定是找了一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而且也知道,不出三句话自己肯定就会被说服,索性打算禁止苏愈倾狡辩,不过话没说完,僵住了,“你说什么?!”
苏愈倾含羞带怯的,含情脉脉的,看了文钰一眼,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默念:儿子啊,你可算是救了你娘一命啊……
不过,苏愈倾还没庆幸到一半,傻眼的文钰缓过神来了,彻底爆发了:“你有身孕还敢折腾?!苏祁,给我详细的汇报,皇后娘娘都做了些什么!”
不过回身一看,苏祁哪里还在?就连伺候着的青杏,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文钰喜闻有子的喜讯,萧踏雪却是接到飞鸽传书,阜城一站,败。
拿到飞鸽传书的萧踏雪凄惨地笑了笑,回头对着跟着自己出来的下属道:“朕败了,你们若是想要走,就走吧。”
他不信命,可是事到如今,苏愈倾是他的劫数,他认了。
将士们面面相觑,萧踏雪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手中那串红豆坠子把手心硌得生疼:“太子殿下也已经醒了,等朕驾崩,他会即位,你们回去,好好辅助陛下吧。”
最后跟着萧踏雪踏入了南家家门的,只有那一位能够召唤毒虫的分舵主,以及那帮起誓誓死追随他,而不是南启朝廷的死士。
文钰早就在前院等了萧踏雪许久,看见萧踏雪进门,手中剑鞘一扔:“你来了?”
“涪陵呢?”
“素素在你那里那么久都安然无恙,我自然不会伤害涪陵。”
“那好,剩下的恩怨,就是你我之间了。”
长剑出鞘,饮血放回。
两个人的武功都已经到了绝境,又都没打算用什么计谋,这一战,从这一日的中午,一直打到了日暮沉沉。
最后一招,萧踏雪和文钰仍旧是势均力敌,文钰的剑锋抵在了萧踏雪的胸口,萧踏雪的剑锋却是逼在了文钰的脖颈。
然而两个人,却都是不约而同的收了手,萧踏雪微微一笑:“我答应过素素,不会让你死。”
文钰也笑笑:“你死了,素素也会难过很久。”
然而他们两个打算一笑泯恩仇,却是因为夜色渐近,而两个人又离得太近说的话别人只能听个大概,所有人都为两个人捏了一把汗。
“小心!”
“小心!”
就在此时,从苏愈倾身后,却是忽然窜出来了一个人影,撞得苏愈倾都趔趄了一下:“纳命来!”
噗呲一声,刀剑没入人身体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中显得有些突兀,萧踏雪的剑还没有来得及收进剑鞘之中,就看见一柄明晃晃的剑穿透自己的身体,上面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落在自己鞋子上。
“青杏,你干什么!”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苏愈倾,眼睁睁看着青杏手里那把剑穿透了萧踏雪的身体,终于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萧踏雪!”
萧踏雪已经没了生机,然而看着飞奔而来的苏愈倾,却还是微微笑了:“素素……”
苏愈倾的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一把把青杏拽到一边,把萧踏雪抱到怀里:“你不许死,你欠我的,你还没还!”
“拿命还吧。”萧踏雪努力用尽全身的功力让自己的血不要流的那么快,颤抖着手把手里那串红豆坠子递给苏愈倾,“留着……”
那红豆坠子,因为沾染了萧踏雪的血,显得越发的红的吓人,红的惊人。
跟着萧踏雪来的那分舵主,眼眶一红,就要下令拼死一搏,萧踏雪却是已经没有了阻止的力气,最后也只能扔出去一枚信号弹。
苏愈倾看得明白,那枚信号弹,跟当初司徒天瑜送给自己的那枚一模一样,信号的意思是,行动取消。
走过去拍了拍苏愈倾:“让他走吧,这样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苏愈倾点点头,让文钰扶着自己站起来,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因为萧踏雪这样意外的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只有文钰看见青杏那把沾染了萧踏雪鲜血的剑抖了抖,竟是要自刎。
“青杏!”文钰一手扶着苏愈倾,一手连忙射出一枚暗器,“你要做什么!”
青杏笑的有些失魂落魄:“大仇得报,我终于有脸去见王英了。”
苏愈倾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青杏脸上:“青杏,你要来,我带你来了,如今你看看你又做了什么!王英刚刚去的时候,你任性,你闹腾,我都由着你,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要寻死觅活,难不成,你死了,绿竹也要跟着你死,绿竹死了,我也跟着你们去?我告诉你,他死了,我难过,所以你们任何一个,都不许再有事!”
青杏眼眶发红地看着苏愈倾,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姐!”
苏愈倾虚脱地摆摆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如今有孕在身,连日奔波,我经不起你这么闹腾了。”
文钰给了下属一个眼神,自有人领着青杏下去了,他这才对苏祁道:“送他回南启,好生葬了吧。”
“不要。”苏愈倾摇了摇头,跟苏祁说了一个地方,“他的父母都葬在那里,你送他去吧,让他们一家人,好生团聚了。”
六个月后。
苏愈倾怀胎七月,肚子已经很大了,有经验的嬷嬷说,看着皇后娘娘的肚子,像是个双生子。
身为一个有着科学知识的现代人,苏愈倾表示,她很希望这些无稽之谈是真的。
于是在听到这个说法的那个下午,文钰决定,带着苏愈倾出去走走,散散心。
说做就做的文钰立即就叫人准备了马车,身后,文琂苦哈哈地叫:“二哥,这次太妃娘娘已经回寺里了,政事谁管?”
“你!”
“我家王妃也有了身孕,我也要回去陪她!”
“那就放假吧,年度带薪休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