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他还真看见了。高阳夏觉得自己和这一对父子大概是八字不合,才会屡次被他们父子坏事,于是口气也就不怎么好起来,指着那少年逃跑的方向:“看见了,还从我这里救走了一个人。”
“救了谁?”江淮都要追出去了,又折回身来,“刚刚见着他爹我就跑,合着是来救人?”
“南启公主,萧偌白。”高阳夏倒是也不隐瞒。
“公主啊。”江淮挺高兴,“这个好,以后有个公主做儿媳妇,也挺好……诶不对,你说谁?!”
“萧偌白啊。”
江淮暴走了:“啊这个臭小子气死我了!老子被这个臭女人阴过,他居然救她!不行,老夫先告辞了,我一定要打断这个臭小子的腿!”
“那就拜托前辈了。”高阳夏想了一想,决定添油加醋,“素素刚刚,也被偌白所害,掉下悬崖,生死未卜。”
素素……江淮又是一愣:“你是说那个丫头?就文钰的那个太子妃?后来成了你的王妃的那个丫头?”
“正是。”虽然被江淮对苏愈倾的称呼给雷得够呛,高阳夏还是强自忍着眉头想要抽搐的感觉,点了点头。
江淮与苏愈倾向来投缘,此时一听,更是气炸了:“这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人影一闪,竟然已经蹿出去了挺远。
高阳夏看着年纪大了自己十七八岁的老人家轻功比自己都好,终于明白了:虎父无犬子啊。
不过……
“江前辈!”高阳夏赶紧叫住高阳夏,“你儿子给我下毒了,我现在内力全无,还请前辈赐解药。”
江淮正追着那少年跑的欢,回手扔了一堆瓶子给高阳夏:“你自己看着吃吧!”
高阳夏:……
算了,还是等着毒药的药效过去吧,他怕乱吃药,最后真把自己给毒死。
对于这次造反之事,高阳夏是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卞渡之中,叛军早就已经被彻底收拾,为首的全数归案,押在天牢等高阳夏的处置。
而等高阳夏回到皇宫之中,开始着手处理叛军和其他各种大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分——那少年真是下了狠手,那毒药整整过了三个时辰才彻底失效。
与此同时,悬崖之下某个村落之中,文钰和苏愈倾已经吃饱喝足,因为“村民的热情盛情难却”,于是两个人决定不睡山洞而改为睡在了刚刚和自己一起吃饭的小女孩儿家中。
村中的人晚上都休息的很早,基本在戌时的时候就都已经开始准备入睡了,这正和劳累了一整天的苏愈倾和文钰的意,两个人打坐调息了一会儿,就也躺在床上打算睡觉了。
高阳夏一夜未眠,失联的文钰和苏愈倾却是休息的非常好。
然而好景不长,第二天早上刚刚吃完早饭,村里在外面玩的孩子就都纷纷跑回了家:“娘,村外有好多凶神恶煞的人,说是要找要犯。”
苏愈倾和文钰一听,知道应该是偌白的人先找了来,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高阳夏身后可是还有一堆的烂摊子要处理,怎么可能还有空暇第一时间派人来找他们?
不过这可是冤枉了高阳夏,他虽然此时自己脱不开身,但是手下的最最精英的一个小分队,此时也在正往这个方向赶来……
不过既然他们在人家村子中骗吃骗喝还骗住,苏愈倾和文钰自然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旋即站起身来告辞:“灾星靠近,既然你村之中人人虔诚,我们就为你们化解这次灾难吧!”
村民自然是大为感激,苏愈倾和文钰有点心虚的赶紧收拾换好自己的衣服,出了村子。果然远远就看见偌白一伙人正在往这边搜寻,文钰和苏愈倾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边的山峰。
此时他们两个已经休整得十分好,尤其是在苏愈倾告诉了文钰关于自己“穿越”的事情之后,心中越发的定了:就算是自己看见的是真相,妈妈也已经过世,自己也无法穿越回去,她急也没有用,最后还会殃及文钰。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苏愈倾俯身搬起一块大石头,照着山峰的方向努力一砸,文钰立马运气,含着十成内力的一掌拍在那石头上,顿时石头被拍得粉碎,无数碎石子稀里哗啦落在水中,彻底吸引了偌白一行人的注意力。
这里一侧是文钰和苏愈倾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悬崖,一侧是飞流而下气势磅礴的瀑布,一侧是偌白他们来的那条路,最后一侧就是文钰和苏愈倾留宿的那个村子。为了不让村子中的人受到殃及,苏愈倾和文钰果断在吸引了偌白一行人的目光以后,直接包抄到了偌白等一行人的身后。
不是要和他们开打,而是要带走这些危险因素。
“舵主亲自出马找人,真是大材小用啊。”文钰淡定的声音,夹杂着嘲笑的笑意传开。
早在看见那河水瀑布的时候,偌白就已经疑心苏愈倾和文钰没有死了,这下真的看见两个人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身后,偌白简直气红了眼:昨天若不是有江一淮那个一直粘着自己的跟屁虫出手相救,她估计就真的一命呜呼在了高阳夏的手中,而苏素这个贱人竟然无事?!
“寻找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本舵主,自然要亲自出马。”
“那既然舵主找到我们夫妻了……”文钰给苏愈倾使了个眼色,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就还要看舵主有没有这个本事抓到我们夫妻了。”
话音刚落,文钰和苏愈倾一个转身,撒脚就跑。
偌白等人在看见文钰和苏愈倾的时候就做好了要打架的准备,尤其是在文钰刚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以为文钰马上就要出手,偌白已经是全身戒备,谁想,他们两个竟然落跑了?
难道是身上有伤,根本没有自己看到的这么毫发无损的样子?
偌白疑惑了,不过想了一想,觉得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算是没摔死,也肯定要有内伤吧?而这两个人行事从来都是狡诈如狐的,刚刚装成那个样子骗自己来赢的跑掉的机会,并非没有可能。
思索之下,偌白一声令下:“追!”
这次追杀的人群中,多了个跑的飞快的“飞毛腿”,江一淮。所以文钰和苏愈倾虽然占尽了先机,可是不消一会儿,刚刚跑到离那个村子没多远的地方,就被江一淮追上了。
“不许跑!”
被江一淮一栏,文钰和苏愈倾都愣了愣: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个人出来,他们可是确定昨天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的。
不过稍倾,文钰就微微皱眉了:“上次在北渊南家,救走偌白的,就是你吧?”
“你怎么知道!”江一淮下意识一问,旋即觉得不对,改口道,“什么北渊南家,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可知道。”苏愈倾笑了,要是这个少年是上次在北渊南家救走偌白的那个高手,他可就是江淮的儿子了,“你爹,是不是叫江淮?”
江一淮这次学聪明了,愣了一下,立即道:“什么江淮,我不认识!”
苏愈倾还要再说话,却听远远一声传来:“兔崽子,你不认识江淮,那你早就饿死冻死被野狗吃了!”
说话之间,偌白等人也已经追了过来,却正好赶上江淮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
毒王,偌白不可能不认识,何况江一淮一直在跟自己吹嘘,说他是毒王的儿子,当时她还不信,后来江一淮给她提供了上次毒害苏愈倾的那个毒,她才彻底信了的。
“江一淮啊江一淮,你要是不是我儿子,你会叫江一淮?”
两边的人顾不上打架了,都纷纷去看江淮痛斥不孝子:额,前辈,您这个逻辑,好像不太对?
众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却只有苏愈倾一个人问了出来,结果就是江淮吹胡子瞪眼:“起名字这个事情,太难了,所以我打算好了,我第一个孩子叫江一淮,第二个就江二淮,恩,本来打算生他个十个八个孩儿,谁想到了这把年纪,都只有这一个孽子,还不认他爹!”
江一淮第一反应是去看偌白,然后才苦着脸,一指文钰和苏愈倾:“爹,我这是兵不厌诈,这俩人要套我的话,我才不肯承认的!”
偌白笑了笑:“江淮前辈,您和贵公子说话,还请到一侧,我们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还希望不要碍着前辈的事。”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经把苏愈倾和文钰团团围住,局势一触即发。
“停!”谁想一直在痛心疾首批评江一淮的江淮却忽然喊了一句,冲着偌白就嚷嚷,“谁说没我事了?你说的?你说的我就先打你!”
“啪”的一声,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偌白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爹!”江一淮见偌白被打,不干了,上去就抱住江淮的手拦着。
“回去再和你算账!”江淮瞪了江一淮一眼,看向偌白,“上次就是你下毒害我师妹易佩瑶的吧?我告诉你,和易佩瑶为敌,就是和我江淮过不去,文钰,苏素,你们俩让开,这个人归我了。”
苏愈倾和文钰相视一眼,非常听话的闪到一侧:“前辈请。”
偌白恶狠狠地瞪了江一淮一眼,又开始恶狠狠地瞪文钰和苏愈倾——眼看就要收拾了苏素这个贱人了,什么地方又冒出来一个江淮救场?而且这个易佩瑶又是谁?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伤害过一个什么叫易佩瑶的女人?
“前辈,伤了易姑娘实在非我所愿。”偌白硬着头皮客气道,“要是前辈介意,改日我登门向易姑娘赔礼谢罪,不过今日实在是小女子要与这二位解决一下私人恩怨,还请前辈……”
“前辈你个头!”江淮打断偌白的话,“你是南启走狗,我是北渊爷们,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前辈?还有啊,你当我不认识她们?这俩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太子妃,我会袖手旁观不管他们?”
啧啧,这番话说得,说的家国天下,可算是大义凌然了。
然而苏愈倾撇撇嘴,她最是了解江淮了,什么国家,什么北渊,什么时候入过他的眼?这会儿倒是把自己和文钰的身份搬出来做挡箭牌了,实际上,他明明就是对易佩瑶上次中毒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报复不是他江淮的作风,可是报复又实在是显得太小气,于是,来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