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宿,我觉得最好的方式莫过于不再干预彼此的生活,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也不要再对方面前刻意地伪装自己,也不要每天都想着过去,哭得死去活来折磨自己。我不知道李心是怎么想的,既然她已经考上大学,而且取得不错成绩,我应该是祝福她,而我自己不能老是自欺欺人,在她面前,不管怎么故作轻松,我都不能在她面前放下曾经的过往,何苦勉强自己,为难别人呢?
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该吃吃,该喝喝,该交朋友交朋友,该留恋时就多看两眼,该走的时候就不要依依不舍。
我总会适应新的生活,这算是超能力吗?我想着不算吧,毕竟生活不会为我们而去改变它原有的模样,我们也会被生活渐渐磨去了锐利的尖牙,适者生存,劣者淘汰,亘古不变的定理,所以我觉得达尔文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生物的进化,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我想去新的城市,感受新的生活,离开广州,重新开始。
我很想跟李心说,这样子好像就不会再有顾虑了,既然这次要选择离开就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我拨通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里传来熟悉的慵懒声,李心打着哈欠跟我打招呼,我也笑着回应,并问她有没有空,李心说校庆过后会放两天假,这几天也不知道去哪。
我约她出来喝咖啡。
李心欣然答应了。
下午,我如约来到意姐的咖啡馆,不过意姐今天不在,我坐在李心以前常坐的那张桌位,静静地等待她的出现。
李心没一会儿就出现在对面马路上,绿灯一亮就匆匆地小跑过来。
我朝她挥了挥手。
“怎么啦?今天约我出来喝咖啡。”李心笑着跟我说,仿佛在跟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说话一样,脸上充满了喜悦,“哎,你还没点呢?认识那么久,还不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呀?服务员,一杯热牛奶。”
“两杯。”我跟服务员示意了一下。
“好啦,什么事嘛,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哪有啊?”我诧异看着李心,明明我很平常啊,怎么就心不在焉了?“呐,不要无中生有哦。我明明很好哎。”
李心安然浅笑。
我看着她,说:“我要离开广州了。”
李心停下手中的手机,迟疑了一下,不相信地看着我,笑着说:“真的假的,别又拿这些玩笑跟我开好不好?”
“真的。”我干脆地说。
李心眼中闪过一丝忧伤,说:“你。。要去哪?”
“不知道,在广州感觉,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所以就想换个地方。”我说。
李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所以,今天找你,是想。。”
“好了,我知道了。”李心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你别这样,我。”我看见李心的眼睛,一时间又不忍心再说下去。
“没事,你说,我听着呢。”
“我。”我犹豫了一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那个时候,你真的不爱我了,对吗?”
李心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暖心的热牛奶,然后凄然一笑,说:“你是我交往过的男朋友中,最疼我的那个,怎么可能会不爱?”
“可你。”
“李彬,当初的分手,我的确挣扎了很久,一方面是学习,一方面是对你。”
我有些懵,越来越不知道李心说的话的意思。
“李彬,那么久,我都欠你一句,对不起。那时候的我,上学了每天都想你,但是我又是被追求的对象,当诱人的魅惑和在身边的贴心就那么近在咫尺,我那时候被蒙蔽了双眼,直到那晚上你在门口外说的那些话,我才知道我错了,我想改过,想重新去爱你,但是我发现,这是我心里的梗,我无法走出那段曾经“背叛”过你的阴影,我们的感情开始出现倾斜和隐患,我不想让你继续因为包容我而痛苦,我看着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以学习为借口,让我们把最好的爱恋都埋藏在彼此心里,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就此死心,所以我一定要做绝,我朋友圈有关于你的,通通设置不可见,不给你打电话,不给你发信息,不去打听你的一切消息,只因为我知道,我不把事情做绝,我迟早也会把自己的防线攻破,骗了你这么久,你现在知道了,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吧,当是我欠你的,我不知道因为我,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昨晚上,你跟我说你过得挺好,可我看得出来,并不好,你的笑容都开始疲惫不堪,还谈什么生活如意不如意呢?反观于我这些年,其实也就那样吧,分手之后,我一门心思读书,终于考上了一所好大学,打了老太婆的脸,我也因此成为学校的励志教材,我这两年都会去一趟学校,给高三的学弟学妹们演讲成功的例子,不管我的词多么华丽,感情多么投入,我都知道那些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陈词滥调,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存在,没有你,也许我连高中都上不了,没有你,也许我还受着校园欺凌,没有你,也许我根本不会发愤图强。我知道我们不能回到从前,现在的我们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们,我们都有了新的追求,但我能和你重逢,我已经满足了,谢谢你,李彬。”
听李心说完,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我们两个人沉默了好久,就好像除我们以外,世界依然在转动,我们在一个维度空间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我不怪你。”隔了好久,我才打破了沉默。
李心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怪你,是因为这些早已经过去,其实再次遇见你之前,我每天都会幻想和你重逢的样子,在什么地点,因为什么事,分手之后我多想再见你,看看你最近的改变,宁愿不再说起从前,就这么寒暄,和你像现在这样,坐在咖啡馆里聊聊天,时间总会给我们最好的答案,能再遇见你,就是最好的答案。正如你所说,把最好的过往埋藏心底,我离开广州之后,希望你还能记得我,记得那个只会做煎蛋早餐的我。”
“难道你走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么?”李心问。
“也许吧,说不定哪天我敢去广州塔蹦迪或者想逛北京路,一起啊,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再被工作人员丢下去了。”我风趣地说。
李心粲然一笑,说:“好。”
离开了咖啡馆,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此时正是黄昏日落,看着天边尽头的落霞,公路尽头传来汽车的喇叭,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下一站,我该去哪呢?
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