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看到我,一脸愕然,几秒后,她黯然一笑,说:“好久不见。”
“刚刚。。。”我还没有搞明白事情,虽然我帮李心解围。
“跟我来个地方。”李心朝被步行街方向指了指。
我跟着李心来到一家安静的咖啡店,店铺很小,但是很雅致,李心坐在我对面,她点的还是卡布奇诺放少量糖。我点了一杯热牛奶。
“你还是老样子。”李心笑了笑说。
我好久没有看见过她笑,突然间,心里咯噔一下。
我也附和着说:“是吧,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我变化挺大的呢,刚刚你都没认出我。”
李心又相视一笑,说:“其实你冲上去推开他时,我就认出来了,只是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
“话说,那个男的,是谁?”
“男朋友。”李心低头看着桌子,微微地说。
“哦。”我也有点失望,尴尬。“敢情我帮倒忙了。”
“如果你帮倒忙,我是不会谢谢你的。”李心看着我说。随后微微一笑,说:“这两年,你还好吗?”
“挺好。”我说。从抑郁症走出来,去了祖国的西域风景,撞了运气出了一本书,起起伏伏,最终结果还算满意。
“哦。那,挺好的。”李心苦笑着说。
“你呢?”
李心一听,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还好。”
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说,刚刚的事情看出来,其实她过得也不怎么好。
我试图转移话题,说:“今天在在那个展厅大楼表演的是你吧。”
李心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朋友说的,不过我没有看,因为人太多了,挤不进去,倒是被几个丑八怪缠住了。”
李心绕有兴致地听着。
我继续形容今天那几个“大宝贝”,每一个都把李心逗得开怀大笑,直拍桌子大呼受不了了。
“李彬,你还是那么会说,哈哈哈,我怀疑你人身攻击哈哈哈。”李心捂着肚子笑着说。
“我哪有那本事,都是给那几个“大宝贝”逼的,我没当场去世算很不错了。”我也半开玩笑地回应她。
“那不行,你去世了,今晚可就没人救我了哈哈哈,所以,你不能死。”李心说。
我也笑着看着她,她一点都没有变,明明我好像还喜欢她,但是那份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似的,她早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可是我怎么看她的眼神都好,我好像还能看见她眸光里的星河,群星一般在闪烁,都是熟悉的感觉,却多了一道不能逾越的深沟,多了一层隐形的屏障,将我们隔开。
“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啊,嗯,好吧。”李心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总之,很开心今天遇到你。”
我没有回话,微笑着起身去买单。在我背对她的时候,李心突然间又说:“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我站住沉默了,然后说:“不知道,也许,看缘分吧,再见。”
“好。我换手机号了,这个是我的手机号,你记一下吗?”
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着她念的一段陌生号码,然后保存,把之前那个备注着:“宝贝”的号码删去。
“再见。”
“我送你?”
“不用了。”我谢绝了。
我挺犯贱,明明嘴上早已放下,心里却依然记得。
离开了大学城,在回家的路上,星星今晚都躲起来了,好像藏着秘密一样,借着黑夜的掩护引我不停地思考:李心,即使全世界都知道我依然喜欢你,我也不会让你知道。我每天都会想起你,每天都会幻想什么时候会再和你见面,会以怎么样的形象与你见面,一见面,应该会说很多很多话吧?聊聊分开了,我们都干了什么?我们是否都有了新的邂逅?我们是否会过得比以前好?我们是否依然爱着对方这些不害臊的话?我会在什么场合遇见你,酒吧?旅游景点?咖啡馆?还是多年后,突然接到你的电话,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在你的婚礼现场看着你穿着美丽的婚纱,牵着你爱着的人的手,一起宣誓厮守到老,我在台下给你祝福,为你鼓掌?这一切,原来都是我想太多了,没想到我们两年后就重新遇见,而且竟是在步行街上我替你解围。现在,我想的也都实现了一部分,比如在咖啡馆。但是,我肚子里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开不了口,那些说不出口的话,终成了一句简单的“挺好的。”我多想跟你说,我出了一本书,我多想跟你说,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交了很多朋友,我多想跟你说,分开之后,也曾有过几个不错对象,但是都比不上你,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我还保留着你的信,那是唯一的一封信,就藏在那个小铁盒里,我多想给你看,但我又怕你会觉得我走不出过去,依旧念念不忘原地踏步,因而对我失望。其实不是这样的,它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你,给我青涩而懵懂的初恋感觉画上了最美的符号,纵使我们已经离开,也很想当面跟你说一声:谢谢。
可惜都过去了,就回不去了,我没有多啦a梦,没有时光机,也没有了当初的模样。我想,我应该继续好好生活下去,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释怀了这段感情,我觉得我才能再次对你没有顾忌地笑,才不会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如果说,见了面依然是放不下的心酸,那还不如不要见面;如果说,见了面却剩下尴尬的气氛和拙劣的演技,那还不如不要见面。
回到家以后,我累极了,洗了澡,头发还没干就倒在床上,我又想起李心,又想起刚刚自己想的那些,看着天花板,眼前浮现出今晚上李心坐在我对面时,她的笑,她的眼神,她的动作,都好像是不自然一样,是否她也和我一样,拙劣地表演着重逢的“喜悦”?但愿她不是。
我打开手机,盯着那串陌生的号码,手指悬在删除键上久久不按下。内心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做斗争,删除了是真的绝情吗?可是,她早已经不属于你,为什么还念念不忘?朋友而已?别傻了,问问良心,我根本就忘不了她,她的出现只会让现在的我再一次沉沦。不删除,让时间去冲淡这一切吧,我依然能够以另外一种身份守护她,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说不定哪天她回心转意呢?
我内心的两个小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挣扎纠结,直到手机自动息屏,我还是没有做出选择。
后来,我实在拿不定主意,干脆关机,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强迫自己不去想,睡觉,睡觉,睡觉!
理论上看,好像是不删除的那一方赢了,但是我却是站在删除那方的思想上。
这几天我需要给自己大脑放个假,就遇见了一次,我就又快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