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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那段时间

“医生,你说我是抑郁症?”

“嗯,初步诊断以及对你自己描述来说,是的。”

“没那么夸张吧,哈哈哈,我,我其实也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而已哈哈哈。”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你见过一个正常的人喜欢胡思乱想吗?而且经常想一些对生活没有希望的事情以及有对死亡的冲动。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你不配合治疗,你自身很危险,也会对身边的事物造成很大的威胁。”医生很严肃地说,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我看着手中的报告,仰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说:“我还有得救吗?”

“抑郁症不是绝症,有可以依靠药物治疗配合物理治疗,根据患者自身情况恢复。”

“不少钱吧。”

医生停顿了一下,说:“有开医保吗?”

“没钱买药,有第二种方法么。”

“呃,也有,不过得看你自己意志力够不够强大了。”

“别扯那些废话了,要怎么做?”

“停下你手头上所有的工作,断了你和现在所有的联系人,去一个新的地方待一段时间,重新认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这种叫做转移注意疗法。不过,一般来说,很难凑效,因为重头开始已经足够难了,剩下的日子,不用我说我也知道。”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我起身离开,临走时,我把报告撕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该去哪?

希望是什么?

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我坐在公交上,此时天色渐晚,11月份的傍晚总是那么快,拥挤的车龙和车厢里拥挤的人,银河似的灯光镶嵌着这条大道,车厢里的气味让我特别难受,我蜷缩在一个座位里,很快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我来到一个教堂里,教堂里有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神父和修女在讴歌着耶稣,我也坐在长凳上虔诚的祈祷,最后,神父和修女都离开了,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看见我,抱着好奇心,我走到那棺材,轻轻掀开那白布,我正微笑着安详着躺在那里,看到我自己,心里竟然安顿了许多,似乎压着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落下来一样。

“小伙子,下车啦。小伙子?”

我被摇醒了,我看了看四周,陌生,这里是哪?

“小伙子,下车了,到总站了。”司机很慈祥的说。

“大叔,这,这是总站?下一趟班车是什么时候?”

“我们这是最后一班了。小伙子,你要去哪里?”

“没,没什么,谢谢。”我摆摆手起身,我走到马路边,一阵风吹过来,衣衫单薄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这是什么鬼地方?该死。

我掏出手机,查了查家到这里的路线,我晕!4公里左右。我想省下打车的钱,跟着路一直走,总能走到。

我记不起这是第几次一个人走漫漫长路,但是总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和以往不同的是,从前我喜欢一个人想很多,这一次,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但是我却无声地流着眼泪,也不知道是风吹还是怎么的,就是想哭,想流眼泪,那就让它流吧。走到不知什么地方,我渐渐控制不住眼泪带来的情绪,渐渐地哭出声,蹲在路边。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流干了眼泪,泪花闪闪地眼睛恍惚地看着路灯上无边的夜空。

“好好活下去。”

我给自己说。

过了一个星期,我收拾好一切行李,辞了职,退了租,把能卖的都卖了,我以为已经再也没什么东西时,我翻到一个铺着一层灰尘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有一封信,有一张纸条,有几张钞票。

我看着它,从前那些事情顷刻之间在我脑海浮现,那样温暖,那样寒冷,那样心酸。

我就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我缓过神,小心翼翼地把它擦干净,放进背包里。不是我放不下,而是,不管怎么样,也是一份纪念物。

我不着急走,我想再好好看看曾经我停留过的地方。

第一站,我去了徐欣芽工作的酒吧,她见到我有些吃惊,连忙招呼我到吧台,请我喝酒,她难得有空,就唠嗑了几句,她还是喜欢抽烟,这次我也不避讳了,因为我也抽,那是之前那段混乱不堪的时光染上的。她谈到自己现在也挺好,也有几个毛头小子追,不过她看不上,她觉得那些渣碎只不过是贪她的身体,她一点也看不上,反倒有几个败家孩子,仗着有钱,疯狂在她身上砸钱,现在她正偷偷把钱存着,等时机一到,她就去欧洲,留学,重新活着。

我称赞她有这种想法很好,祝福她早日实现目标,目前的委屈都不过是日后重新开始的垫脚石。

她也问我怎么样。我如实回答了一切,并告诉她我即将离开这里。

徐欣芽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拍了拍我肩膀,给我加油。

这是我跟徐欣芽认识那么久以来,最能没有顾忌畅谈的一次,聊的很开心,很舒坦。

第二站,很快就结束了,我没有见到我想见的人,当然也不希望见到她,我看着那栋我去过三次的教学楼,眼睛努力地寻找那个有她的班级,可惜我看不见那扇窗户里的风景,听不见窗户里的声音,一直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我依然翘首以盼,假如她出来了呢?可惜,她没有,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班里,她始终没有出现过。

我还得赶着最后一站,我看了看校门口的方向。

“再见,李心。”

最后一站,我最喜欢的地方,那里有我第一批的好朋友,第一份工作,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当我推门而进,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过她此时此刻正忙着做咖啡。

“欢迎光临,请问要喝什么?”

“纯牛奶。”

女人抬起头一看,定住了,脸上的喜悦与惊讶都好像在说:“天啊!”

“小彬?真的是你!哈哈哈,你怎么来了?那么久不见,还好吗?你瘦了好多啊!”

意姐连珠炮似的说着,兴奋地拉着我到一张桌子上,那坐着一个女生。

“你说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那么巧呢?柒!你看看谁来了?”

柒?!是她!她回来了!

女生转过头与我对视一眼,瞬间激动地跳起来一把搂住了我脖子,我被这突如其来地“袭击”猝不及防,连忙做出当年的求饶手势。

“小屁孩儿!那么久不见,想我了没有?看你就没有,有女朋友了朋友都忘光了哈哈哈。”

柒看见我很兴奋,完全不顾及其他客人的感受,大声说着话,意姐连忙示意她安静点,她才收敛,小声地说:“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

我坐下,望着窗外,说:“分手了。”

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安慰我说:“没事儿,下一个更好。”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变语气,问:“怎么分了?”

我摆摆手,示意不想说。然后反问:“你呢?怎么回来了?”

她笑着说:“这次回来跟着几个同事实习,也不是跟音乐搭边的,出了社会呀,都这样啦,梦想早已经变成泡沫,活着就好!”

虽然听她轻松地说出来,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心酸。

我也说要去新的地方,不过没有规划好去哪里。

柒笑我总是不做计划就干。最后,她推荐我去一个地方,她实习的地方有一家小书城,前几天正好招人,然后她跟几个同事合租着房子,一个大套间,如果我也租,大家都可以省多一笔钱,而且,图书馆也够静,挺适合现在的我。

我思考了一下,也觉得不错,就答应了。

阴霾随着11月份过去了,12月份,我应聘了那家小书城的图书管理员,工资勉强够自己用,但是我还是想再充裕些,于是我在二手店里掏了一台二手手提电脑,配置真的差,但能敲字,能发文足够了。

于是,我和柒和她的同事合租在一间大套间里,我有我的私人房间,所以我很满意,上班时,我会抽空看书,下班之后,我经常闷在房间里写小说。

柒比我晚一点下班,所以,大部分时间,我还得当一当厨师,管她们的晚餐。

柒的同事很好相处,一个是话痨的小胖子,刘欢一样的脸,迈克尔杰克逊那样的长发,说他骚,的确够。一个是东北的大姑娘,我认识她就没把她当女的看,她说话时那东北腔调经常把我逗乐,而且为人豪放,柒跟她比也得甘拜下风。我们四个人喝酒,就算是三对一也得倒,而且,我和胖子经常被她侃“不像个爷们儿,跟娘们儿似的。”

柒虽然是老熟人了,但是她还是喜欢“欺负”我,当着他们的面说我外号,引得后面他们都那么叫,而且时不时还给他们表演什么八段摔,擒拿手,控鹤擒龙手,反正我就是那个被“揍”的。

虽然说,我的地位“低下”,生活“卑微”,受尽“欺辱”,但是我却前所未有地放松,很享受这时刻,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出现,后面的小半年来,我的头晕渐渐消失了,而且不怎么想到死亡,对生活重新充满期待,时不时还去一些社区当义工,也认识了身边更多的人,网上写的小说也有人看,生活从脱轨之后,又再一次慢慢步入正轨。

小半年过后,柒她们要回去了,那么大的套间,我不可能一个人租,所以,我再一次搬了家,不过这次,我没有找房子,我更是顺带辞去了图书馆安逸的工作,拿着所有的钱,背上行李,买了一张通往四川成都的机票,离开了广州。我并不是要定居四川,我只是去旅游,从成都南下,一直南下到云南,再从云南到西藏,在西藏待了一个多星期,我拿着最后的钱买了一张火车票返回广州,最后坐车回到我的家乡,清远。时间一共用了3个月,此时正是金秋九月,我看见了阔别已久的母亲,她头上多了许多白发,但是面容依旧慈祥。

我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到10月中旬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家出版商找到了我,希望将我的一部网络作品修订成一本书,这本书讲的是我在广州颠沛流离的底层生活,出版商给它起了一个名字《黑色角落里的眼睛》。由于版权问题,我得回广州,所以我只好再次收拾行李。

所幸的是,一切都谈的很妥当,他们说最快年底出书。

谁知道呢?时间会安排好一切,谈妥之后,我在一家书店里打工,依旧是老样子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打扫房间的时候,那个盒子,又出现了。

它的出现,再一次唤醒我沉睡已久的记忆,李心这个名字再一次在我脑海里响起,那些已经自以为忘记的往事,此时此刻又回到我的记忆线中。

李心,一年多不见了,你还好吗?

我还是忘不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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