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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离开

停学之后,母亲大骂了我一顿,因此也气急攻心,把自己送进医院待着。

想着有一个学期不用上学,得好好打算打算。每天都闲赋在家,会把人闷出病来,但是出去打工,也只是打发百无聊赖的时间,工资也少的可怜,还要受尽冷眼,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能干什么。

我过了一个星期自由自在的生活,期间没少大手大脚的花钱,每天晚上彻夜不归,流连网吧酒吧,就差那玩意儿没碰,如果说这也算是醉生梦死的话,那还真的丢脸。也是时候该去找个工作了,总不能跟废人一样。

第一份工作,我托了一个朋友在一间酒馆里打杂,经常上夜班,而且工作条件极差,我总能在些厕所里找到那些遗留的避孕套,而这个套子的主人此时不知道在哪里继续淫荡了。在酒馆上班,别人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因为我只是被介绍来的,还是个毛头小子,受点苦太正常了,所以我的工作量比别人大不少,那些醉汉在酒馆里发神经,摔坏杯子,碟子,呕吐得满地都是,像咸鱼一样发臭躺在地上,嘴里还唱这淫乱的歌曲。最后被那些保安扔了出去,我就得收拾那些烂摊子,把位置清理好,好让下一个醉汉继续发疯,一晚上下来,四五桩这样的事。

虽然很累,但我毫无怨言,随然工资很少,但我一点儿也不计较,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还真的是笨蛋,特别心疼自己。

从那时起,我也渐渐看见了许多新的事物,看见了性,看见了那些意义上“醉生梦死”的“囚徒”,看见了黑暗里不为人知的疯狂,看见了血染在玻璃上,看见家长们来酒馆找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

看见了好多好多,我也麻木了,不再害怕那些事,因为的的确确会发生,我只不过是一个打工的,没有办法救人。我开始反省自己,开始替母亲着想,开始以一个大人的角度看问题,开始对金钱有了概念。

一个月的工资才2000,对于我来说,不少了。我一个月也花不了2000,总会有剩余的钱,但我不会存起来,我拿去补贴家用,剩下的,捐给那些网上替山区孩子募捐的地址里。

久了之后,那些约我出去喝酒的同事,朋友,也渐渐远离我了,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多余的钱给自己花,母亲也不管我,任由我打工,打了两个月之后,酒馆里换了新的经理,我这些没有势力的,自然就是新经理的玩物,每天被呼来唤去,时不时还要挨批受骂,听他满嘴脏话最后还要我弯腰道歉,这就是职场规则。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了这一道理:忍下去就一直被欺负,忍不下去就失去工作。

年轻的我选择了后者,那天把辞职信递给经理时,为了让他同意,我卖力地感谢经理对我的教诲,把能吹的牛逼都给他吹上去,各种感谢感恩,说的眼泪都在眼里打转,辞职信熬夜写了4000多字,内容也都是感谢经理给予机会,让我成长,一点都不吝啬对他的赞美致辞,态度诚恳。直到那个混蛋露出虚荣的微笑,一脸自豪地看着信,让我去财务结工资时,我长长松了口气,多得自己精明的演技和不错的文笔,不然真的不知道要在这个混蛋手上受到多少折磨。

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我依然不能上学,只好继续去找工作,我这次想找一份能安静点的工作,想多看看书,想晚上多陪母亲吃饭。

母亲不久后替我找了份工作,在她的一个朋友店里看店,是一家花店,花店的老板很喜欢我,尽管她早已为人母,但是经常在店里与我谈心,似乎我是一个她不可多得的好友一般,而我当然不拒绝,毕竟有人聊聊天也不错,那段日子真的挺好,我也学会插花,学会打理花,平时一个人在店里,看着书,有花的陪伴,而我最喜欢的是蒲公英和雏菊。我特意买了一盆雏菊给自己,放在桌子上,就像事多了一个无声的朋友,只是后来换了工作,雏菊也作为礼物,送回给老板。

尽管我再一次失业了,但这一次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想去更大的城市,忘记自己,重新开始。当然,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母亲否定,她必须要我考完高考,完成学业,上大学,这样才有出息。我却对此不以为然,现在出不去,等到高中毕业了,我一定会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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