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枳嘴里念念碎:“这么小气干嘛,大方些。”
胖仔鄙视:“小主,请不要搞得好像那是你的钱包一样好吗,咱要点脸成不?”
君安枳为所谓的同胖仔说道:“脸又换不来钱,再说了,墨兄又不是外人,这么见外干什么。”
胖仔叹息:“可怜墨兄的血汗线,就这么被搜刮了。”
在君安枳的白眼球的注视下,胖仔收声闭嘴不再说话。
墨北苏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拉住转身就走的君安枳,淡淡的启唇:“你确定全给?半路里可没钱给你买吃的了,到时候可喊饿。”
“喊什么饿啊!我上车就睡觉,到家才醒,才不会饿呢!”
君安枳嘴硬,身体却很诚实的默默抽出一张毛爷爷,递给墨北苏,一双澄澈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墨北苏,弱弱的问道:“这一张买吃的够吗?”
墨北苏勾唇冷笑:“够不够应该问你自己。”
君安枳纠结了一会,收回递给墨北苏的毛爷爷:“算了,这点不吃,饿不死。”
墨北苏伸手轻轻触碰君安枳柔软的短发,语调平缓:“去吧,我们该走了。”
钱生满脸不舍的看着君安枳朝他走来,脆生生的喊道:“阿枳姐。”
君安枳把手头上的钱交到钱生手中:“这是我答应过给你的钱,你收好了,可别被偷了。”
“阿枳姐,这钱我不能要。”钱生推脱。
君安枳拍了拍钱生的肩膀:“钱你拿着,我也帮不了什么,这次分别后,下次再见面也不知是何时,记住拿这钱,好好过日子,别再做那些不三不四的事了,明白了吗?”
钱生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大把钞票,眼睛发红,抿唇点点头。
君安枳眼眶红润,嗓子有些喑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再见。”
她迅速转身,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胖仔眼尖的发现,大声惊呼:“小主,你作为一个钢铁直女,竟然哭了,太不可思议了。”
君安枳白了眼胖仔:“我不过是觉得钱生的境遇,与曾经的我实在是太像了,有感而发不行啊!”
“世界上,像钱生这样,无父无母无人照看的孩子比比皆是,你不可能帮助所有人,你能为钱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胖仔突然一本正经,语气沉重的安慰君安枳。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你闭嘴,让我安静会。”君安枳深呼吸,自我调节情绪。
因胖仔的安慰,令君安枳的眼眶变得更加红润,瘪嘴怪罪胖仔,“死猪,都怪你,突然这么煽情干什么,害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曾经可怜兮兮的画面,更伤心了。”
胖仔觉得无辜:“这也怪我!”
君安枳低头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钻进车内。
墨北苏敏锐的察觉到了君安枳的异样,她脸颊上还残留着她未来得及擦去的泪水。
墨北苏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寒冷的目光,盯着君安枳的侧脸,嗓音沉闷:“你要是舍不得可以……”
“墨兄,你这么有钱,再养一个行不行?”君安枳打断了墨北苏的话,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小可怜一样的看着墨北苏,浓密的睫毛,泛着晶亮。
君安枳一本正经的提议道:“工钱我也不要了,我也可以不买衣服,鞋子,还有漂亮的包包,我们把钱生带回家好不好。”
君安枳开始长篇大论,说服墨北苏:“你看钱生多可怜,在村里几乎所有人都欺负他,也没人照顾他,你看他都瘦得快皮包骨了,而且他这个年纪,没有正确的引导,很容易走上歪路……”
“你确定你不再买衣服鞋子?”墨北苏目光镇定的看着滔滔不绝的君安枳,眉梢一挑。
君安枳眼神闪躲,轻声的打商量:“我要是做的好,能奖励衣服鞋子和包包吗?”
墨北苏失笑,无奈摇头:“叫钱生收拾东西。”
君安枳眉开眼笑,开心的蹦起来,双手抱住墨北苏胳膊,下巴抵在墨北苏的肩头,咧嘴大笑:“墨兄,你答应了,你真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墨北苏的心弦被拨动,眼底的寒光散去,嘴瓣微抿。
君安枳开门钻出,朝着钱生孤寂的背影,挥手在原地蹦跳,大声喊道:“钱生钱生,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家了!”
钱生停下脚步转身,不明所以。
君安枳兴奋的跑近,笑颜如花,抓起钱生的手,再次重复道:“小生,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家了。”
“真的吗?”钱生难以置信。
君安枳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墨兄答应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君安枳揽过钱生的肩膀,同他一起回去收拾行李,钱生低头,由原先的默默抽泣,变成后来的放声大哭,自从奶奶离世后,他就没再想过还能有家人,还能有家。
他既高兴激动,又感谢感恩。
“哦呦,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啊!”君安枳伸手替钱生擦去脸颊上的泪珠。
钱生说话声,断断续续:“我,我高兴的。”
“钱生一个大人哭了,真不要脸。”一小胖孩食指拉下眼皮,吐了吐舌,对着钱生做鬼脸,嘲笑钱生的不是。
随即小胖孩开心的蹦跳着拍手,再次唱起了歌谣:“钱生傻,钱生笨,钱生从小没有爸,他的爸爸是杀人犯……”
钱生的脸由红变得惨白,头也低的更低了。
君安枳板着长脸,指着小胖孩,大声怒骂:“谁叫小孩这么没规矩,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他人,书都白念了吗?”
小胖孩被吓哭了,一年轻的妇人立马跑过来,安慰小胖孩:“小宝乖,不哭不哭,妈妈在呢!”
妇人双手叉腰,瞪大双眼,拿鼻孔对君安枳:“你一个大人骂个屁大点的小孩,你要不要点脸啊!”
“我不要脸,我看你是脸皮厚,把孩子教育成这副样子,戳着其他孩子的心窝子,践踏着其他孩子的自尊心,好玩吗?没个厚脸皮是绝对做不到的。”君安枳冷哼,不甘示弱。
妇人气,忽瞥见快要转进洞里的钱生,恍然大悟,冷嘲讽刺道:“哟,说钱生不是的歌谣,村里上下谁不会啊,又不是只有我家小宝一人唱,你冲我们家小宝发什么火呀!”
妇人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再说了,歌谣里唱的都是事实,事实还不让别人说了是吗!
我就问钱生,你爸是不是杀人犯,你妈是不是丢下你跑了,你爷爷是不是被你爸的事给气得一病不起,最后走的,你奶奶是不是因为你的学费给劳累死的。”
妇人得意的双手抱胸:“我刚说的事,要是哪件是假的,我就跟你姓。”
君安枳被妇人的无耻气得直翻白眼:“你很厉害是吧,从来没犯过一丁点的错事是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去打听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把你那些个事,改成七首歌谣,让村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每天唱给你听,看你听了是什么感觉,你说好不好!”
妇人气得身子直颤抖,钱生有个厉害的表姐,村里早就传开了,妇人怕吃苦头,咬咬牙:“懒得和你这种人计较。”
她转身拉起哇哇大哭的小胖孩离开:“还哭,有什么好哭的,笨死了,被欺负只知道哭。”
“阿枳姐。”钱生感激的看着因他而出头的君安枳。
君安枳一脸严肃,双手放置在钱生的肩上:“钱生,我只说一次,你记住了,只要你没做过错事,你就有资格抬起头做人。”
钱生泪流满面的连连点头。
钱生带的东西并不多,主要是他的许多衣服,君安枳都看不上,为此君安枳还被胖仔吐槽,审美观已经被墨北苏养刁。
最终钱生只带了些换洗的衣物,和从床底下拿出的一个铁皮盒子,据钱生所说,铁皮盒子里装的都是钱生爷爷留下来的宝贝。
——
A市,关于十三方害死默默的案件,在开庭前,正在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
赵菊依旧一波伤心欲绝的痛苦,捶胸顿足,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活了。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我的默默在下面多孤单,你知道吗?”孙兰颤抖的手指死死的指着赵菊,破口怒骂。
“你怎么来了。”钱大勇蹭的站起来,有些吃惊,“你不是应该……”
钱大勇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好说,便没将话说全。
孙兰惨笑:“应该什么,我不是应该被关在地窖里,对吗!默默在天有灵,找了好心人帮我,让我有机会当面揭穿你们俩的面具。”
她咬牙痛骂:“赵菊你个杀人凶手,亲孙女都下的去手,你不是人,钱大勇你个帮凶,默默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然为钱包庇真凶,你简直就是混蛋。”
赵菊忙装惨,向媒体记者们解释:“孙兰她自从默默离世后就一直精神不振,甚至还产生了幻觉。
她记恨我,说我是凶手,默默的死,我确实跟我脱不了关系,我认了,只希望我的儿媳妇能早日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