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枳中指与大拇指指腹相捏,手下毫不留情的弹着胖仔的脑门:“你个猪脑子,你难道就没听出来,青山这是在找合理的借口,巧妙的拒绝老太太吗!”
胖仔眼珠子往边上一瞟,嘀嘀咕咕:“那青山这理由找的也太假了,简直难以让人相信。”
青山的说辞,令范情不悦,她眉头紧蹙,耷拉着张脸,口气不善的质问青山:“青山,怎么,当久了北苏的助理,翅膀硬了,敢不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了,是吗!”
青山不卑不亢的回答:“不敢。”
“不敢?”范情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仗着万里好说话,明里暗里的欺负他,万里没说什么,我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你们计较了。
怎么着,我不说,你们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敢骑到主子头上,耀武扬威,你们难道忘了,要不是我们墨家,你们能过上这么舒服舒坦的日子,一点都拎不清。”
青山笔直站立,神色平静,了解范情脾性的他,微微垂头,一声不吭的忍受着范情的轰击。
范情的一字一句传进墨万里的耳朵,墨万里眉毛拧成一条绳,脸色苍白,紧握双拳,隐忍不发。
他和青山几个,完全属于朋友间的小打小闹,无伤大雅,怎么到了范情的嘴里,就变得这么难听,这么不堪了呢!范情这是想让他成孤寡老人,一个朋友都没有不成!
“老太太的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爽呢!诶,我这暴脾气,老太太这是要点我的雷啊!”君安枳撸起袖子,双手叉腰,不高兴的同胖仔抱怨。
胖仔噘嘴,赞成的连连颔首:“我看拎不清的是老太太才对,不就是有点钱,发了点工资给别人吗!就敢自称是主子了,真是搞笑,以为是在古代吗!
再说了,青山他们又没有卖身,不就是签了份劳动合同吗,想走人随时可以,他们之所以留下来,想来跟那老太太也没半点关系,老太太上杆子上线的自以为是,算怎么回事!”
君安枳似笑非笑的看着高人一等的范情,双手怀胸,语气里尽是讽刺:“范夫人,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活了这么多年,人人平等的思想怎么就灌不进你的脑子里呢!你是朽木吗?
你竟然还好意思在这自称主子,不就是有点钱,发了点工资吗,当真以为自个是皇太后,把我们几个都当你家奴才了!任凭你呼之唤之?”
范情脸色铁青,死咬下嘴唇,一双瞪得凶狠的眼睛,涨的通红,张张嘴,刚要开口怒骂君安枳,却被君安枳抢了先。
君安枳在范情的怒视下,幽幽的瞥了眼范情,脸上挂笑,嘲讽道:“那你这皇太后当的也太没档次,太没水平了,出门不带个五六十人的仪仗队。
就带了一嬷嬷,和一丫鬟,三个人孤零零,冷情的可怜,一桌麻将都凑不齐,要我说啊,没这本事,就别起这范儿,更别在这摆老佛爷的谱,装腔作势,吓唬谁呢,给谁看啊!”
“谁说我没这本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人全给叫来,给你点颜色瞧瞧。”范情怒目圆睁。
君安枳随意的摆摆手:“是了是了,古城那边,群众演员扎堆,你要不,只需要一个电话,我全能给你喊来。反正你也不差钱,只要你肯给足劳务费,他们定能满足你想演一次皇太后的需求。”
“你……”范情气的身子颤抖,牙不停的打着架,她手指指着君安枳,恨不能撕烂了君安枳的那张臭嘴。
君安美上前走到范情身旁,轻轻拉着范情的衣袖,小声劝解:“伯母,君安枳不仅口才了得,巧舌如簧,况且,有句话说得好,不与傻瓜辩长短,你又何必跟这种人争辩呢!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范情听了君安美的劝,稍稍颔首,仰头用鼻孔对着君安枳,嗯哼的说道:“我不想和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说话,和你说话,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眼神蔑视的扫了眼青山,不容置喙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命令道:“青山,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拖出去,别让我再看到她。
要么,你收拾好东西,卷铺盖走人。想来,致远的人事任命权,我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的,是走是留,你自己选择。”范情得意的唇角一翘,胜券在握的翻了个白眼。
青山完全像个事外人一样,波澜不惊的垂头站立,他想,他跟在墨北苏身边这么多年,态度诚恳,工作认真,兢兢业业,没有辛劳也有苦劳。
墨北苏怎么着也应该不会绝情的听了范情的劝,毫无感情的将他开除吧!一想到这,青山莫名的有了底气。
胖仔大肚挺起,不满的双手叉腰:“哎呦喂,老太太说不过你,开始威胁青山了,掐着青山的七寸,逼着青山就范,奸诈的小人,不要脸。”
君安枳拇指指向自己,同着胖仔豪爽的说道:“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人,问过我没有。”
君安枳咳嗽了一声,神态认真,冷淡的反驳:“范夫人,瞧你这话说的,好像青山离了致远会活不下去一样,要知道青山各方面的能力出众,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胖仔幽幽插话:“小主,可以啊,慧眼识珠!不枉费青山平日里对你的关怀。”
“就算真是猪,那也得要我们自己几个人关起门来说,哪有当着外人的面,揭自己的短。”君安枳回答胖仔。
君安枳眉头一挑,眼神瞅向范情:“怎么说,青山也在墨总身边多年,是你们致远集团的老人,范夫人,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赶他走,听着还真是令人感到心寒啊!
对待像青山那样,拥有奉献精神,忠心不二的老员工,尚且如此,谁还敢到你们致远就职,谁还敢为你们墨家卖命。要我说啊,范夫人,既然你这么厉害,何必招员工,直接自己上不就得了!”
君安枳在范情的怒视下,事不关己的扭头朝青山望去,摊摊双手,善良的劝说道:“青山,正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范夫人这么不欢迎你,你贴着脸留下来也没意思。
你不如跟我混,等我有钱了,我君安枳高薪聘请你当我的私人秘书,只要有我吃肉的一天,你绝对有汤喝。”君安枳拍着胸脯,说的信誓旦旦,就差当下立字据了。
胖仔猪蹄挠挠猪脸,来自灵魂深处的发问:“等你有钱?小主,你预估什么时候有钱啊?”
君安枳脸不红心不跳,自信心丝毫没有因为胖仔的质疑,而受到打击:“怕什么,钱总会有的,我总会成为一个有钱人。”
随着君安枳话音的落下,青山震惊的抬头,一双乌亮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君安枳,嘴角微微发抽,继而青山的眉头拧成一条绳,神情上写满了拒绝之意。
别啊,别轻易的帮他做决定啊,万一墨北苏他们当真了,真要赶他走怎么办!他在致远挺好的,真的,除了偶尔忙了些,总体来说,生活富裕幸福美满。
若是跟了君安枳混,青山就等于失业了,二次就业的路上,范情一定会使绊子,时间一长,一朝回到贫困前,届时他的生活可就艰辛了,优良的工作环境,可观的收入,和气的小伙伴们,不香吗?
更何况,墨北苏从刚才开始,就不断迸发的低气压可不是闹着玩的,没了美丽的生活是小,青山可不想因此而连小命都不保,那可就因小失大了啊!
顾芳酸溜溜的来了句:“君安枳,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没梦,等你有钱,那该等到猴年马月啊!”
君安枳唇畔一勾:“不用急,总归是要让你们见识到的。”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口气还不小啊!”范情冷漠的翘唇一笑。
随后,范情讥讽的眼眸,落在青山身上,趾高气昂的指着青山,不容置喙的命令道:“青山,既然这小贱蹄子这么厉害,你也就别在我们小小的致远委曲求全了,收拾好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蛋。”
“我的人,我自有安排。”墨北苏冰冷的语调,不紧不慢的说道。言外之意相当的明显,青山的去留,由不得范情插嘴。
听了墨北苏的话,青山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算是稳稳的落下了,他知道,他不用走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墨北苏公然违背范情的意思,令高傲的范情脸上有些挂不住。
范情耷拉下脸,神情不悦的看着墨北苏,冷情的质问:“北苏,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没有资格管致远一个员工的去留,是吗?虽然我已经放权,但你可别忘了,我依旧是致远的大股东之一。
我难道还没有权利解雇一个小员工不成?是,青山是你的得力干将,是你的亲信,但他更是致远的员工,只要他是致远的员工,我就不信我解雇不了他,在致远,还没有我解雇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