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见着君安枳不仅没被玻璃杯砸到,还依旧那副云淡风气,处之泰然的模样,范情心下怒火更旺了,她低着头,左右转动脑袋,凶狠的眼睛,时不时打量着四周,找寻着新的武器。
君安美像是猜出了范情的心思,不动声色的侧身,把身后茶几上,摆放整齐的剩余的玻璃杯,在范情眼前亮出。
范情抄起茶几上的空玻璃杯,再次高高举起,试图朝君安枳扔去:“小贱蹄子,刚没砸到你,你看上去很得意是吗,我让你得意。”
范情刚想出手,墨万里一把稳稳的握住范情的手腕,眉心紧蹙,面上带有愠色,嗓音低沉,语气不善:“妈,你够了没有,砸一次不够,非要把人砸的留在医院你才开心吗?”
范情恶狠狠的瞪了君安枳一眼,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砸的她住院,又能怎么样,她活该。”
墨万里浑身一震,听了范情的话,气不打一出来,鲜少生气的他,怒形于色,握着范情的手,也紧了紧,他咬牙低吼着:“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母亲吗?
你扪心自问,阿枳怎么你了,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你一进来就破口大骂,骂是你先骂,她还口怎么了,只许你把她骂到尘埃,就不许她说你半点不是。
现在你竟然还要动手伤她,一次不成,还要来个第二次,你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故意伤人,阿枳完全可以找律师告你,届时,别怪我帮理不帮亲。”
君安枳看了胖仔一眼:“死猪,实验干冰制造仪的时候到了。”
胖仔明了的按下按钮,黄豆大小的干冰,从君安枳的肩头,稳稳的落在她中指的指甲盖上,中指抵在大拇指指腹上,捏成一个圈,运用内力,把干冰射出,准准的打在了范情握住玻璃杯的手背上。
范情的手背猛地传来一阵疼,哎呦一声,松开手,玻璃杯啪的一声落地,碎成块。
范情不停的揉搓着发青的手背,五官皱成一块:“哎呦,疼死我了。”
范情不满的看了眼墨万里,轻声咒骂:“你个死没良心的,对你妈我下这等狠手,你是想要我老命吗?”
墨万里无辜的表情,茫然的摇头:“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没做。”
君安美拿过范情的手背定睛一看,担忧的惊呼出声:“哎呀,伯母,你的手背都青了没事吧!”
随即她好心的为墨万里说话:“伯母,这事你就错怪万里了,且不说万里是你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下的了如此狠手,再者我一直站在这呢,我敢保证,绝对不是万里做的。”
君安美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眼神瞟向君安枳。
范情眼尖的抓住了君安美的视线,心下了然,磨牙凿齿,恶毒的眼神瞪着君安枳,对着君安枳指指点点:“我知道了,是你这个小瘪三搞的鬼是不是。”
君安枳面色镇定,不见任何慌乱,满脸的无辜:“老太太,你砸我,我还没同你计较,你倒是又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什么锅都让我背,你当我是王八啊!”
范情全然不听君安枳的解释,死抓着君安枳不放:“你休要再狡辩了,我敢说,整个房间,就你一人对我怀恨在心,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你怎么不接着说了,说我为什么对你怀恨在心呢?你不觉得,这理由一说出来,就算真的是我,你不觉得是你咎由自取吗?”君安枳唇畔微勾,语调冷淡。
范情选择性耳聋,特意捡了她爱听的话听,揪住君安枳的话,抨击道:“好啊,你个小贱人,你总算是承认你的所作所为了,这得亏是手,碎了个杯子而已,这要是往脑袋上来,我岂不昏死过去。”
胖仔竖起大拇指,说着反话:“话只听半句,意思只理解半层,不知究竟是九年义务教育没上完,还是已然达到了做人的高境界,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理解我要理解的。”
君安枳谦虚客套的认错:“老太太,我明白,上了年纪的人,理解能力不如年轻人,这种略微需要绕弯弯的话,你懂不懂实属正常。我的错,是我说的太深奥了,以至于你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在范情气势汹汹的注视下,君安枳面不改色的柔声说道:“那我换个简单易懂的说法,老太太,你说整个病房,只有我跟你不对付,你手背上的伤是我做的。
那好,你且说说,我是怎么做到,站得离你如此之远,却依旧伤得了你的手,只要你说出来,并拿出证据,你让我跳楼我就跳,让我撞墙我立马撞,你让我胸口碎大石,我当场碎给你看。”
胖仔猪蹄托着下巴,边点头,边分析道:“跳楼,你有轻功傍身,伤不了分毫。撞墙,我严重怀疑你有铁头功。
胸口碎大石,小主,你该不会以前穷得没饭吃,在街头卖艺,表演的就是胸口碎大石吧!没一个能伤到你的,你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信誓旦旦,我咋觉得你是在欺骗大众呢!”
君安枳嫌弃的看了眼胖仔,完美的翻了个白眼:“死猪,你这叫什么话,伤不到我,我就是在欺骗大众了,非要伤到我才行是吧!那干脆给我把刀,让我自剜算了!
像我这种言出必行的人,只要老太太说出我动手脚的过程,并拿出证据,我说到做到,要是连这点义气都没有,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胖仔一语中的:“问题是老太太拿的出来吗!”
君安枳勾唇淡笑:“这都被你发现了,死猪你越来越聪明了。”
胖仔扯唇笑笑,这不明摆着的事实吗,否则君安枳会夸下海口吗!
范情听了君安枳的话,来劲了,信心满满的指着君安枳,脸上挂有得意的色彩:“这还不简单,你定是找了个东西扔我,以此来报复我。
至于是什么东西吗,你都敢把话说的这么满了,说明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我绝对猜不到又或者找不到,我说的对不对!”
范情洋洋得意的挽过耳边的碎发,斜眼瞟向君安枳,讥讽的语气:“我这人心善,什么跳楼撞墙胸口碎大石,我都不需要你做,我只要你,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我两个儿子面前,否则,我要你命。”
胖仔语重心长的点点头:“永远要注意哪些说自己温柔善良的人,因为往往这种人,都是蛇蝎心肠,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我记得,我好像用这个词,形容过自己。”君安枳面色柔和的搭上胖仔的话。
胖仔忙堆满笑容的讨好:“小主,你怎么能一样呢,我说的话,自然是把你排在外面的呀,哈哈。”
胖仔最后的哈哈声显得苍白无力,心里无声的在呐喊,对君安枳你不用怀疑,你就是个标志性的狠人。
君安枳笑容可掬,左右摇晃着食指,沉着冷静:“老太太,真不好意思,你上述言论,不过是猜测,猜简单,就跟编故事一样,胡编乱造就可,你要拿出证据来才行啊!
再说了,我只给你提供了三个选择,没有第四个选项,就算你真的拿出了证据,你的要求我也绝不可能答应。毕竟小万万和墨总待我那么好,我怎么舍得永远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君安枳挑眉看了看墨万里,又悄悄的冲着墨北苏抛了个媚眼,她开始有意识的在话语间,把墨北苏捎上,以增加渣们的怒气值。
范情像是被瞬间点燃的鞭炮,又咋咋呼呼起来:“小贱蹄子,你戏弄我不说,还敢当着我的面,公然勾引我两个儿子,真是活腻歪了。”
说话间她轻车熟路的再次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想要趁着墨万里不备,向君安枳砸去。
君安枳眼尖且反应迅速,命令胖仔:“死猪,干冰。”
君安枳的话音刚落下,一颗干冰已经落入了君安枳的手中,君安枳眯眯眼,不带任何的犹豫,在范情高举玻璃杯,手作势向后一仰,刚要脱手,君安枳射出的干冰,狠狠的打在了范情的膝盖上。
范情手中的玻璃杯脱了手,直直掉在了地上,范情因着膝盖突如其来的重击,疼得她双手捂住膝盖,整个人赖坐在地上,落地的玻璃渣飞起,滑到了她的额头,划破了皮,见了血。
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范情怔怔的抬手一抹,一手的血,吓得她手止不住的颤抖,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血,血……”
墨万里忙蹲下身来,关心范情的伤势:“妈,你没事吧!”
“伯母。”君安美面露担忧之色,小声的喊着。
“情妹,你没事吧!”
该表演的人,都纷纷表现出了关心担忧的模样,一瞬间,整个病房像是炸开了锅的蚂蚁,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就跟在菜市场一样,吵闹的不得了。
墨北苏的剑眉紧蹙,星眸暗沉,冰冷的脸庞,不带任何的情绪,周身散发的寒气,令人不禁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