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情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双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君安枳,语气不善:“难道我来看望我自己的儿子,还要带你说的这些东西不成?”
“照你这么说来,来的都是你儿子的妈喽,那你儿子的妈还挺多。”君安枳嗓音清澈,随即她走向墨万里,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墨万里的肩膀,“妈这么多,真是辛苦你了。”
墨万里微微俯身,凑在君安枳耳边细嚼道:“有本事说我哥去,扯我干嘛!”
“没本事。”君安枳厚脸皮的秒答。
墨万里宛如胸口被人活生生的插了一把刀,他偏是还不能反抗,小憋屈。
范情气上头,健步上前,势要冲上前教训君安枳:“你个小贱蹄子,嘴巴是刚从茅坑里挖出来的吗,怎么能臭成这幅德行,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到处认爹,看我今天不扒烂你的嘴。”
墨万里第一时间反应,转身抱住了气势汹汹的范情,轻声安慰着:“妈,稍安勿躁,注意形象。”
“墨万里,你小子到底有没有点志气啊,这小贱人说了什么话你没听见吗,都让你认妈了,你竟然还能忍得了,你真是丢尽了我们墨家的脸。”范情气愤的拍打着墨万里的胳膊。
君安枳事不关己的模样,幽幽的说道:“说我嘴巴臭,我闻着你的嘴巴才有味道呢!”
范情眼冒怒火,犀利的眼神宛如X光线,直直的朝君安枳扫射去,她瞥眼,视线落在墨万里身上,磨牙凿齿:“墨万里,你听见她说什么没,她在哪骂你亲妈我呢!”
范情颤抖的手,指着君安枳:“但凡你有点骨气,还是个男人,你就给我上去好好的教训教训她,给她一耳光子,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墨万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一惊,不得了,这都上升到是不是男人这个高度了,他确实没什么骨气,但必须要证明自己是个铁铮铮的汉子。
“君安枳,注意你的言辞。”于是乎,墨万里为息事宁人,遵从母命,不痛不痒的回头说了君安枳一句。他的声音和神情认真而又严肃,见惯了他嬉皮笑脸模样的君安枳,忍不住低头捂嘴憋笑。
继而墨万里扯唇角笑笑,宽慰范情:“范女士,我刚义正言辞的教训了她一顿,你也看到了,她低头正委屈哭呢!怎么说,我也是个绅士,怎么真能跟女孩子家动手动脚呢!有失我的礼仪教养。”
范情的脸色在墨万里的劝说下,微微有所好转,她双手怀胸,不耐烦的横了君安枳一眼,口气不佳:“叫她滚,别在着碍我的眼。”
“这……”迟疑间,墨万里朝床上的墨北苏看去,询问墨北苏的意思。
墨北苏毫无温度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冷淡的视线,悄无声息的落在垂首独自默默憋笑的君安枳身上。
君安枳敛起脸上的笑容,仰起脑袋,波澜不惊的目光,直视着范情,一本正经的建议道:“要走,不如大家一起走吧,反正你们在这,也只会打扰墨总休息,不利于墨总养伤。”
话毕君安枳俏皮的冲着墨北苏,得意的眨了眨眼,把娘子军们全部带走,还他一片安宁,可好?
墨北苏的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翘,眼眸略有些缓和,依旧一声不吭,任由君安枳自说自话。
范情眼波一闪,难得的与君安枳统一战线,认同的说道:“人也看了,也没什么大碍,就别都杵在这,打扰北苏休息了,都回去吧,留美美一人照顾就行了。”
范情依旧没有改变她想要留君安美下来照顾墨北苏,趁机让二人培养感情的打算。
墨万里不用看也知道,墨北苏的脸色一定非常的难看,他忙拉过范情,小声嘀咕:“妈,你又瞎搞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做多余的事。”
“这件事哪里很多余了,我们都走了,总要有人留下来照顾北苏,陪北苏说说话吧!”范情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语气,“这事就这么定了,又没你什么事,你瞎操什么心。”
范情面带笑容,温柔的询问着君安美的意见:“美美,那这事就麻烦你了?”
“伯母你客气了,不麻烦应该的。”君安美红唇勾笑,声音娇滴滴。
君安枳抱住双臂,被君安美恶心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等回过神来,君安枳瞅见墨万里眼神幽怨,眉头紧皱,一副快要死翘翘的表情,直白的散发着求救信号,帮帮他。
君安枳一愣,随即小动作的手指了指范情,眼眸一瞥,耸了耸肩,表示他亲妈,他自己解决,君安枳不插手。
墨万里乌黑的瞳孔,瞥了眼墨北苏,又瞪了眼君安枳,手掌在脖子处磨了磨,暗示着君安枳,到时候要是墨北苏发怒了,大伙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后墨万里一双眼睛泛着泪光,可怜兮兮的看着君安枳,双手偷摸摸的合十,祈求君安枳帮忙。
君安枳重重的叹了口气,手指了指墨万里,之后无奈的比了个OK的手势,看在墨万里刚才也没少帮她的份上,这个忙她帮了。
君安枳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咳嗽一声,胖仔贴心的为君安枳读旁白:“各位亲朋好友请注意,怼人枳又要上线了,怼人枳又要上线了,无关人员请回避,以免误伤,谢谢合作。”
君安枳冷冷一笑,嘲讽的说道:“哦呦,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了,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着别人没有教养没有修养,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教养修养啊,长知识了。”
“君安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君安美略有不满的皱眉质问。
君安枳灿烂一笑:“很简单,请问你是墨总的女朋友吗?还是说你和墨总有婚约?据我所知,上述哪个都不是吧!那么问题来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扪心自问,你留下来照顾墨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范情霸道的口吻,不容置疑。
君安枳佩服的鼓掌,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很好,老太太你这话说的,很不要脸,一个姑娘家家的独自留下来,照顾既非男友,又非未婚夫,更非丈夫的人。
敢问这姑娘是有多愁嫁啊!这么上杆子的往上凑,说好听了是痴情,对这男人情有独钟,绝无二心,说难听点,就是不知廉耻,恬不知耻,厚颜无耻,不要脸。”
胖仔坐在君安枳的肩头,晃荡着后蹄,开心的指着君安美,同君安枳分享道:“小主,快看渣大姐的脸,川剧变脸都没这么精彩。”
君安枳神色淡定的瞅着君安美的脸,由白转青再转黑,嘴畔愉悦的往上勾:“好,就算礼义廉耻全部抛开,毕竟你答应留下来独自照顾,这些应该也已经全都不在乎了。
我只诚恳的问一句,墨总的腿受伤了,他若是要上厕所,该怎么办?你是帮他插尿管呢,还是扶着他去厕所?”
插尿管这件事,还得多谢老开的科普。
墨北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耷拉下来,表情凝重,周身的戾气微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当然是扶着北苏去厕所了。”君安美脸颊泛红,咬咬下嘴唇,娇羞的说道。
君安枳手托下巴,明白的点点头,若有若无的喃喃:“容我提醒你一句,墨总的腿不适合长久站立,所以你不但需要扶他上厕所,还需要在他站着的时候,站在他的身旁,给他当拐杖。
哎呦呦,这刺拉拉的画面,你好意思干,我都不好意思说,要不别人说,三十的女人猛如狼呢,你何止是狼啊,简直就是快要饿死的色狼,真是太可怕了!”
墨北苏阴沉着一张脸,浑身上下的森冷一时间迸射而出,尖锐的视线,冷如冰窖的落在君安枳边说边偷笑的脸颊上,他红唇轻启,冷得宛如跌入谷底的嗓音:“君安枳。”
君安枳浑身一激灵,一副要死了的表情,五官紧皱,同胖仔抱怨道:“完了完了,光顾着表演,忘记正主还在那躺着呢!说话没了把门,要死了,完蛋了。”
虽然跟胖仔没什么关系,他也不叫君安枳,但不知为何,连带着他也浑身一颤,他机械性的回头,对上墨北苏冷若冰霜的眼眸,吓得他,小心肝又是一颤抖。
他拍了拍君安枳的肩膀,以示安慰:“小主,墨兄的神情看起来非常的生气,也是,谁让你当着正主的面,胡说八道,墨兄要是不生气,我都怀疑他不是个男人了。”
君安枳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认命的答应着,双手置于腹部,小碎步来到墨北苏身旁,听话的像个小丫头,等待墨北苏的命令:“墨兄,你叫我,有何吩咐,您尽管说。”
“我要上厕所。”墨北苏清冷的嗓音,在君安枳耳边清晰的命令道,“你扶我去。”
胖仔不厚道的拍手大笑:“小主,墨兄实力演绎什么叫做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