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表现的如此之明显,范情想不发现,想忽略也难。
范情眉心一皱,担忧且疑惑的问道:“芳姐,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顾芳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抱歉:“情妹啊,你刚回来,我们母女俩确实应该约你出来喝一杯,好好跟你叙叙旧,但今天,说实话,我们是跟你来道歉的。”
“道歉?何出此言呢?”范情不明白的望向顾芳,顾芳垂首,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范情转而看着君安美,严肃认真,“美美,你来说。”
君安美假惺惺的抬眼看了看顾芳,眼眸真诚的望着范情,脆生生的说道:“伯母,你也知道,我还有两个妹妹,也就是妈咪的两个亲生女儿。
君安丽和君安枳,君安丽你之前是见过的,她和万里一样,是个演员,但君安枳想必你应该从未见过,她是家里的老幺,从小被宠坏了,无法无天,喜欢瞎折腾,整天不着家。
前段时间,因为钱的事,和妈咪正在闹不愉快,说什么也不肯回家,可没成想,我们一个没看住,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要不是碍于范情,君安美必须要拿出淑女端庄的形象,否则她定是能把君安枳往死里黑,黑的君安枳体无完肤才好。
范情皱皱眉,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君安美歉意写在脸上,满面的惆怅,为难的说道,“伯母,这本是家丑,我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这些道理我都懂。
但这件事毕竟也关系到了墨家,你又待我如亲生女儿一样,且你和我妈咪的姐妹情也不是弄假的,所以我和我妈咪再三协商决定,就算是让你笑话,也要把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事告诉你。
这一来是希望事情能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把真相告诉你,你能出手,及时阻止闹剧的继续,二来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母女俩主动认错的份上,能原谅我们,不要影响我们多年的情谊。”
范情眼瞅着君安美郑重其事的模样,嘴角扯扯:“究竟什么事呀,说的这么严重,害我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了!”
继而范情拍拍君安美的手背,言之凿凿:“芳姐,美美,你们放心,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的很,你们尽管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兴许里面有误会,解开了便什么事都没了!”
君安美感激的看着范情,瘪瘪嘴点点头,她的心里却在冷笑,巴不得范情一直误会君安枳才好。
她眼眸中依旧带有歉意,不紧不慢的道来:“伯母,你刚回来,不知道看到最新的娱乐消息没有,现在到处疯传万里和小枳的事,说他们俩关系匪浅。”
范情叹息着松开君安美的手,满不在意的说道:“咳,因为这事啊,墨万里那小子的绯闻,什么时候断过,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俩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万里确实绯闻不断,但他真正处过的又有几个,大部分都是炒作,又或者是以讹传讹,可现在这次似乎是真的,他们二人的亲密接触,被媒体拍个正着。”君安美边拿出手机,调出照片,边说道。
范情像极了一个开明的大家长,无所谓的笑笑:“真的就真的呗,谈个恋爱而已,又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且不说以小万那个个性,跟你妹妹不会长久,就算是真的要结婚了,也不妨碍你嫁入我们墨家,姐妹变妯娌,我和芳姐也亲上加亲,双喜临门岂不妙哉。”
范情能如此爽快的说出这种话,无非是坚信墨万里,绝不是这种长情的人,知子莫若母,以墨万里三分钟热度的性格,用不了多久就会玩腻了换人。
范情不过是给了君安美与顾芳面子,在说好听的话罢了,若是墨万里真的要和君安枳结婚生子,她是坚决不同意的,君安美正牌的君家大小姐,礼仪举止都颇有大家风范,身份地位也算配得上墨北苏。
但君安枳却不一样,且不说君安枳的品行究竟如何,光凭君安枳无权无势无钱的普通人身份,就配不上墨万里,姓君又如何,君姓还不是君家施舍给她的,又不是真姓君。
君安美才不相信范情的这套说辞,但也没有当面戳穿,把手机里的照片摆在范情眼前,苦心劝说:“伯母,你仔细看看这些照片,几乎每张都是小枳主动往万里身上凑。
伯母,你也是知道我的为人,从不在背后嚼舌根,也从来不屑对他人说三道四,更何况是我自己的妹妹呢,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啊!
但事到如今,有些话我一定要说,你觉得我小肚鸡肠也好,小人所为也罢,就算你今后戴有色眼镜看我,我还是要说。”
君安美为她说君安枳的坏话,做了长长一大段的铺垫,那神情,那语气,简直就像是个豁出去的英雄。
范情见君安美态度真挚,神色郑重,想来定是重要的事,范情微微颔首,伸手握住君安美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君安美,嗓音镇定:“美美,你尽管说,好听的不好听的,我都听着,绝不怪你。”
君安美感激的反握住范情的手,眼眶带泪的勾勾脑袋,深吸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小枳,从小受宠,以至于变得刁蛮任性,一不顺心又打又闹是常事。
若只是这样便也就算了,做姐姐做父母的依着她一点便是了,可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她那永远无法满足的贪婪之心,还有日益渐长的嫉妒之心。”
君安美说完君安枳的大致品行与情况后,话题又扯回到照片上。
她手指了指照片:“这几张照片兴许就是小枳在勾引万里的时候,被不小心给拍到的。她嫉妒丽丽是高高在上。受万人崇拜的明星,也曾跟妈咪,跟我提出过要当明星,因着她的性格,被我和妈咪拒绝了。
她便一气之下离开了家,从此不知去向,也不知她如何辗转,竟然到了剧组,她大手大脚惯了,又一时间失去了家里的资助,所以才想要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得到男人们的帮助。”
君安美眼瞅着范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君安美嘴角不易察觉的得意上勾,跟范情接触多年,君安美自然是清楚的知道范情最讨厌也最看不起靠身体来达到目的的女人。
毫无疑问,在君安美的描述下,君安枳就是这种女人。
君安美淡定的补充道:“很显然,万里便是她现在的目标。”
“情妹,我对不起你啊,是我管教无方,才养出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来。”顾芳扯着嗓子,干嚎着,“早知会生出这么个孽畜来,我,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
君安美给了顾芳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火上浇油:“伯母,你知道在小枳失踪许久之后,我再次见到她是在哪里吗?
是在北苏那,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小枳竟然成了北苏的秘书,同进同出不说,还和北苏住在一起了呢!”
君安美稍作停顿,牙齿咬咬红唇,伤心难过全表现在脸上:“我知道,小枳接近北苏是为了什么,嫉妒我,也是为了报复我。”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扭头看向顾芳,控诉道:“妈咪,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小枳曾多次跟你说,凭什么我是真正的君家大小姐,而她不是,她要做真正的君家大小姐,是不是。”
顾芳忙哭天喊地的嘶吼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生出这么个势利眼的东西来,看到有钱的就往上凑,去凑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去找北苏和万里啊!我这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顾芳虽没有正面回答君安美的问话,但在范情看来,顾芳是默认了。
范情的脸色铁青,双眼凶狠的瞪着,咬牙切齿,君安枳这个小贱人,纠缠墨万里也就算了,反正墨万里身边遍地鲜花,哪个不是冲着墨万里的名利去的。
而且墨万里所在的娱乐圈,鱼龙混杂,乱的很,墨万里又撒泼打滚的死活不肯出来,她也没办法,墨万里的名声也早就烂大街了,致远集团的名声指望不上墨万里了,她便也只能随墨万里去了。
但墨北苏不同,墨北苏作为致远集团的总裁,是致远的活招牌,他的名声直接影响着致远的股价,范情决不允许墨北苏的身旁存在一条贪吃蛇,喂不饱不说,还臭名昭著,令墨北苏的清誉毁于一旦。
顾芳悄悄的打量着范情的神情,得逞且得意的冲君安美挑挑眉,君安美恶狠狠的瞪了顾芳一眼,示意顾芳别得意忘形,坏了好事。
顾芳颔首,随即像是受了多大的刺激般,身体往后靠去,手捂着胸口,那神情,仿佛下一秒随时断气一样。
作为孝女的君安美忙来到顾芳的身旁,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低声在顾芳身边喃喃道:“做戏做全套,一会你跪下来求范情的原谅,把君安枳交由范情随意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