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只是一个梦,我们好好的。你还生病,喝完水,好好休息”。“我生了什么病?严重吗,我们要赶紧离开,避免官兵赶上来了。”乔雪茹挣扎要起来。
“你只是感染风寒,休息好,病就自动会好的。至于追兵嘛,只要狄戎人不退兵,官兵还不会有精力来追赶我们。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几天,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再去江陵郡,回庞湖村。”
乔雪茹发烧温度降下来一点,身体还是很虚弱。
兰宇翔把她安顿睡下,待她入睡了,才走出屋子,看看小屋周围的环境。
小屋与外面大路隔着几排树,还有一些野生蔓藤,几灌木丛,所以外面路过的人看不到这里还住着人。
如果把这些树、蔓藤和灌木丛砍掉,从大路到小屋就比较方便多了,整个屋前门口也豁然开朗。背山靠路,空气清新,居住环境完全是山村别苑啊。
屋前的树墩子没有清除掉,并不是屋主太懒,而是一个残疾的人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兰宇翔从屋里拿出砍刀,对屋前门口的树墩子进行清除,让平板车可以直达屋门口,其他的树墩太多了,不用太急,有时间慢慢清理。又对屋墙一些漏风及残破的地方进行修复,使屋子更加厚实坚固。
这些对一个恒星巡航战士来说,驾轻就熟,他们需要经常在一些陌生的不知名的行星宿营,以锻炼陌生环境的野外生存能力。
中午时分,那男的回来了,带回来几颗包谷及草药。看到屋子大变样,很惊讶,也很感激,这才是一个像样的家。
曾几何时,自己都是独自漂泊,在山涧,在田野,在森林,在桥洞露宿,居无定所。看尽世间的冷漠,受尽世人的欺凌。直到2年前,来到这里,人烟稀少,旷野无人种植,就临时定居在此。直到现在也没有人驱赶他,虽然不是很好的居所,但相对以前也算舒心了。
虽然心内激情澎湃,但他面色平静不澜。饶是他见识多识广,体会到很多人情冷暖。有人对你笑容满面,却背后捅刀子;有人对你热情相助,却把你当棋子;只要有利于自己,不惜牺牲他人当嫁衣,只缘于一个利字。
谁知道你帮忙修整房子,不是想鸠占鹊巢,把我赶走呢?所以他仍是冷冷冰冰,不言一词。
虽受尽人间白眼与屈辱,但他仍然力所能及去帮助他能帮助的人。因为他知道处在困境、又无能为力绝望的情况下,别人的雪中送炭,一臂之力,是何等珍贵。
“你回来了”,兰宇翔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真诚地打个招呼。
“她好点没有?”
“好点,烧好像退了。”
“嗯,你煲这个草药,熬成汤给她喝,我来做饭”,那男的把药给兰宇翔,一拐一拐的回屋里去做饭,兰宇翔也跟着进去。
“奇怪,有人偷了我的包谷,只剩几颗包谷,不够吃一顿。”那男的自言自语,“也不算偷吧,他留下一些碎银,只是我要到市镇去买多些粮食回来才够我们一起吃。”
听到这话,兰宇翔想起自己放在大树后面的包谷还没拿回来,于是有点疚意对那男的说。
“不好意思,我刚才摘一块田地的包谷,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我也留下一些钱在田地了,当向田主购买的钱,那些包谷还在外面,我去拿回来。”
那男的认真看了一下兰宇翔,顿一下,态度没有那么冷淡,也没有那么多警戒的心态。
“或许吧,可能刚好就是你摘了我的包谷,这里本来也没有多少人。吃完饭,再去拿吧!”
心想,摘了包谷,再留下钱,至少不算坏人。
男的继续做饭,兰宇翔在熬药,一时无言。
“我叫兰宇翔,我们兄妹逃荒到此处,幸好遇上你”,兰宇翔主动打破沉默,也不说自己是钦犯,刚逃出来,以免吓到他。
那男的,听到兰宇翔主动报了姓名,不好冷言以对。
“哦,我叫艾伦。4年前来到这里,感到这里环境不错,也有田地,一住就到现在。”,本来他想说2年前到这里,后来让别人感觉这个地方是他的名正言顺,就改为4年。
“这里夜晚寂寥,方圆几里无人。你也是借书排忧解闷?看到你床头有不少书籍。”
“见笑了,单靠种植农作物,是难以养活自己,特别是冬天。在河床下面有良田,有河底溪水灌溉,我的田地在上溪处,水源不足,种植难长困收。”
“所以,就要靠帮人治病和预测阴阳来赚钱过冬。”
兰宇翔知道这里所说的阴阳就是算命,看风水。
“所以,我来这里。你一点也不惊讶,是你算出我必然来的。”兰宇翔好像找到第二个疑问的答案。
“我只是依书直说而已。”艾伦不可置否。
“说到书籍,我也是爱看书的。出外帮人治病,看阴阳,但凡看到书,只要有闲钱,我都要买下来慢慢看。在外游历十多年,文氏国各地风俗人情,山村野史,我也是略知一二。”说到爱好,岳伦渐渐打开话夹子。
“哦,但凡爱书之人,必是聪明之人。”兰宇翔笑的开朗,算是打开心坎。
“我猜你也是20多岁,在外游历10多年,你父母也这么放心你呢。”
岳伦有点伤感,但淡淡的忧伤在脸上很快消失不见。兰宇翔没有注意到,正小心着倒汤药到碗里。
“我是一个残疾之人,到处受人欺凌,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
“我母亲是被父亲赶出来的,说是生出残肢之人,败坏家风。母子相依为命,到6岁那年,母亲病亡。”
“我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一直在外流浪,住桥洞,住野外,能宿夜的地方都住过。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岳伦平淡的道,好像在说别人的家事,曾经的伤痛,痛的次数多了,心情也麻木了,多伤心的故事也激不起内心的波澜。
“看到母亲被病折磨痛苦的样子,我发誓就要学医术,要救治天下受病魔折磨的人,减轻他们的痛苦,以安抚母亲在天之灵。想不到现在救不了多少人,反而变成一个求生的门路。”
“我又学阴阳,预测人生命运。如果我能预测母亲的命运,或者我就能改变命运,母亲现在或许还和我在一起呢。”
岳伦自顾自言,不经意抬头看到兰宇翔在看着他。感觉有点失言,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人倾诉这么多呢?确实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了,从来没有这么敞开心扉向人倾诉。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相知尽倾诉。你所遇,我所感”,兰宇翔出口化解这短暂的沉默。
或许大家都是逃难到此,彼此感触世情冷暖。此情此景,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境遇,让破庙相遇的两个人之间更加亲近,不知不觉的打开彼此的心境。
“好啦,我们吃饭,吃完饭,我还要出去给人看病,晚上才能回来。”岳伦把做好的饭菜摆上饭桌。
兰宇翔给乔雪茹喝药后,坐在饭桌对面准备吃饭。突然岳伦不经意的叫了一声,差点把羹匙掉在地上,有点心慌,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有什么事吗?”兰宇翔追问。
“哦,哦,没什么事,突然想起一个惊讶的事情,不自觉的惊呼一声。”岳伦晃悠过去。
下午岳伦出去看病,兰宇翔就在小茅屋照顾乔雪茹,也把大树后面的包谷拿回到小屋。
夜色寂寥,夜风清凉,从手指间,脸庞轻拂而过,令人心旷神怡,好不惬意。吃完晚饭的两个男人沐浴在清爽夜风中,静静的欣赏星光点点的夜空,遐想连篇。
只不过两人所思所想却是大为不同,只因是两人的知识认知,所经历的时代导致的。一只蚂蚁永远不知道地球是圆的还是方的,因为它从未跳出所局限的位置,站在更高空间看自己所处的位置。
病好的乔雪茹已早在小屋入睡。两个大男人只好以天作被,地上草地作席,仰躺在大地之上。遥看密嵌在黑暗背景之中的繁星,视野巡天,饶有兴趣的聊着远方的发光的小亮点。
突然,兰宇翔发现西北方向有一小块区域的星光在闪烁,就像透过水帘看到后面的灯光,灯光飘逸不定。这片区域星光亦是如此,不稳定,星星发出的光在固定位置晃动。
兰宇翔以为眼睛进了小沙粒,用力揉揉眼睛,定睛看过去,仍然是如此。再转向其他方向的星光,星光稳定,而清晰。他确定了,西北方向一片区域应该有什么透明的物质遮挡这片星光,才导致这些星光晃动不稳。
正想问问岳伦这是什么原因,以前有没有发现该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