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会傻头傻脑真信了话,上二楼黑暗中走一遭。到时候是谁站着进来,又躺着出去就不一定了。
“看来,你是准备留点青柴,背着我开篝火派对~”
一道残影闪过,起落之间照相馆老板合眼,头软软歪向一旁。
“你怎么把人给打晕了?”柳彦青在她身后问。
小人儿踹了一脚这个男人,含着怒意,“都是半脚进棺材的人了,却非要去做一个婆婆妈妈的老男人。还一口一个乖乖小宝贝儿的,是要恶心死几个!?”
浓浓不悦燃烧。安媛早就隐忍很久了。可照相馆老板却依旧像周旋。左说一句右说一句,舌头打弯也说不出个重点。期间还打了个电话,话语之间腻腻歪歪,恶心至极。
怒火燃烧,几近爆发。让他说话,真是黄花菜都凉了也不会冒出一句有用的!还不如敲晕自己找。反正已经将他的事情交代好。
军用刀展开,安媛挥手示意柳彦青过来。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另一个人在撬最后一个抽屉,两人皆无声,但一摊一送,非常默契。
安媛暗中赞许地掠了一眼。
“这里面有声音。”像是硬物碰撞在抽屉壁上,咣当咣当很空旷。小人儿严肃板着脸,将已经撬开的抽屉抖动,木屑掉落在地。
而后那个看似老旧情怀的装饰屉,将一段触目惊心的往事徐徐展开。
夜晚的风很凉,黑色轿车的副驾驶车窗敞开。安媛一只胳膊搭在上面,似乎没有感觉到冷一样,脸色淡淡不言不。
自从他们从照相馆出来之后,安媛就闷不吭声。柳彦青不管怎么去调节气氛都没有用,后者就像是被定格在拉开抽屉的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中。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开车的他也染上几分躁气,扯开脖领的扣子,只觉今天的上衣好像紧了,穿在身上勒得喘不过气。
小人睫翼微敛,呼吸轻到自己都无法察觉。启唇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哑声:“我没有家。”
脸上都是冰冷的倦怠,她一只手罩住脸,若有若无从指缝中看向黑成一块布的夜空。
没有一颗星辰可以指路。
幸好不是身处荒野沙漠。安媛的想法让自己一怔,随后自嘲无声轻笑。
原来她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什么也都不在意了,
听了这话的柳彦青气息一顿,车内沉寂着压抑,他强行开着玩笑说:“那你住哪儿?睡大街吗。”
“不,我有房子。”安媛摇头。
“嗳,这不就得了。哪有房子哪有家。”柳彦青心里松口气,刚才压在肩膀上的重力减轻一些。狐眸含笑,还没说下一句时,安媛又低声摇头反驳。
“不,那只是我的房子,不是我的家。”
苍凉孤寂似高空中看不见身影的雄鹰,俯瞰着渺小的生物,再飞高一些只有自己与无边际的白云。站在地上的呢?抬头之间刚好错过穿进云霄的统治者,只留下一丝来过的气息。
柳彦青哑口无言。家的确还有另一种含义,只不过他想要将这个浑浑噩噩,处于强迫接受现实中的女人扔回她家里,等想明白再放出来。
“那你总要有个去处吧?”郁闷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安媛并没有反对他点燃。只是侧过脸,疲倦席卷在脸上。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不如就像你说的,我去睡大街吧。”
墨子琛那里是没脸再去了,赶人的意味那么明显,她若是再厚着一张脸皮舔过去。别说谁反感,就她自己都会活生生掐死自己。
没脸没皮,恬不知耻!
这样子活在世界上,还不如去死。
墨成华那里还是暂时放着,现下最关键的就是宜宾。
路灯几缕透下,反倒将她的脸埋在阴影中,只露出消瘦下巴,手托着,衬着暖黄冷白吓人。
如果从柳彦青的方向侧目而去,她是颓废坠入深渊的。像是今天的酒白喝,昨天的夜白折腾,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车速不满,柳彦青一个转盘刹车便强制停在海边的公路上。安媛缓冲一震,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下车后的柳彦青拎出来。
海风冷冽让她一抖,呆在车里暖意到昏昏欲睡的精神也清醒不少。
“大街!还是沙子做的。睡去吧!”柳彦青过去踹踹沙滩,屑屑扯着嘴唇,不疾不徐。一副欠揍的模样。
安媛默。须臾,眯着眼睛笑,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骨缝间的响声在耳旁清脆亮着。
“老板哥哥~我看你是想找死吧?!”前一句还学照相馆老板的那个女人说话,后一句就不由分说,钟撞山般排山倒海拔声压过来。
柳彦青向后猛跳两下,小题大做道:“咋咋呼呼吓死个人。你还是女人吗!”
今日不擒敌军头颅,誓死不归!
有了他的缓解气氛,十几分钟后安媛扶着沙滩上的休闲桌喘气。和她相隔几米远的男人面不改色,甚至还当场表演金鸡独立。左脚叠右脚,将鞋里的沙子抖出去。
清理干净后,抬头戏谑瞻望她。
“你追不上我的,放弃吧。”
那种轻佻的语气说这句话让安媛一身鸡皮疙瘩落地勾搭她受不了,随即美眸怒瞪,“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她缓口气,喀了喀脚底的沙。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柳彦青已经悄无声息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坏笑睥视。
头顶遮上一层阴影,安媛顿住身形。气氛寂静了两秒后,柳彦青笑容僵硬,疼痛从脚上瞬间蔓延,一个踉跄就跌在沙子上。
罪魁祸首此时抿着薄凉,讥笑划到嘴角,启唇刚想说什么时,瞳孔一缩,很狼狈的随着拉扯扑下。手臂撑在身下人两侧。
安媛好笑服气,没有起身直接坐在了柳彦青肚子上。有了支撑点后,腾出姑且自由的手,重重捏了一下男人脸颊。
“卧槽,安媛你还是不是女人!”突如其来一掐,柳彦青倒抽一口凉气。立马护住自己的脸,将原本凶狠的话尾变成一声压抑在喉底的呜咽。
“娇里娇气。”安媛下睨不屑着。
细白嫩滑的手臂支地,没了嘻戏心思。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眯起眼睛,豹速拽住小人儿的衣衫,随着后者惊呼又重新支在他身侧。
外衫半落在肘间,暖黄路灯擦着她的间如银水倾泻,旁人只要看一眼,便能看出丝滑的颈肩是有多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