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真的好难啊,尤其是对方还对你不来电。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隔了山那么厚的铁丝网呢?
还是带电的那种。
就在她发呆时,门把手忽地动了动。一瞬间,她的眼神一滞,脑子似是一瞬间都浑住了。缓缓转头,脸色煞白死盯着,只感觉火山爆发海啸四起,连番轰炸让她窒息。
待门打开时,颀长冷淡男影屹立,书房里宁静淡雅。可墨子琛狭目起,横扫一圈。
刚才他有一个错觉——
轻轻翕动鼻翼,似乎在空气中闻到了熟悉的甜香味。淡而远,却让他紧锁眉头,眸中冷冽四起,无情挽唇冷笑。
呵,总有人耐不住心。
真不安分。
书房侧卧。安媛屏住呼吸待在衣柜里,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身边,都是清一色的淡调。她知道,墨子琛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士香水,更不喜欢熏衣,所有的衣物都是用不知从哪定的洗涤液,是一种晒过太阳后而散发淡淡的薄荷香,清冽淡漠。
就在安媛屏气息声注意一举一动时,倏地,书房侧卧门被打开,她差点没喘过气,后背也和衣柜相距零点零一公分。
虽说衣柜是滑动门,可她也算是百斤的人,一下子磕在某个地方也不是轻声。
紧拽住旁边的东西,缓过神才发现是墨子琛的衬衫。松口气,但却又担心。
看样子墨子琛是进来了。
不对,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安媛不敢猜,只能静候时机。心里酸了咕咚,有些嫉妒裘楠雅。虽说红颜薄命,但能得到这么一个人的珍爱,逝去也会默默守护,她知道不能触犯,可是也无法自拔深陷。
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酸痛。
安媛,事情要往好处想啊。她安抚自己。你想,也不过是待他走后悄声离开。就算最坏的结果发生了,不就是吵一架吗,反正……
目光蹒跚忧愁。想到和那个男人关系越发浅淡,真是全身毛孔都颤着不适。
听着脚步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而后响起李保姆的声音。
“少爷,您找我。”
“嗯。”许久未闻的男人蔓延唇齿的嗓音依旧是蛊惑磁性,慵懒看着四周,气息低压。
接下来安媛就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去拿行李了?”
“去了。不过看到您将她的东西都送到她家时,表情很不好。”
“呵。然后就不翼而飞了?”
安媛没有察觉到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衣柜门豁地被拉开,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小人儿,淡漠极致笑了一声。
“原来是飞到这里了。”
李保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被发现的小人儿。后者僵硬,呼吸一瞬间都停滞,缓缓抬头,映入墨子琛冷漠无情的面孔。
这,想一个月前,他还对自己能展露丝丝笑意。安媛发怔,眼眸从他身躯看穿。
再往前推,还曾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半威胁半调戏她,虽然耍的戏法有些繁多,但风筝就是在他周旋着螺旋桨时,不经意间卷进去。
最后受伤的只有薄如纸的那一方。
“你……”小人儿吞吐,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气氛凝重到极点,“你捉迷藏的天赋挺高啊——”
惊叫。安媛被抓住肩膀拎了出来,没有丝毫怜香惜玉,扔在地上像是在扔一件垃圾一样。
斜睨而下,睥视。
“安小姐也不差,能躲在最好的角落里,当真和住在房子里的乌龟没有区别。”
冷酷刻薄,小人儿敛眸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只听她低声道。
“对不起。”
曾经最不宜驯服的马儿此时此刻却低下头颅,出息的是一颗眼泪也没落,甚至眼眶还有些干涩。
声线平淡。
她不想起来,因为站起来之后的压迫感更加强烈,本就像注视犯人一样,再靠近不就是自找苦吃。
房间里气氛越发沉重,墨子琛冷淡噙着笑,不达眼底。
李保姆明白,低头出去,带上门。
安媛听着关门声目光一抖,思绪紊乱,身旁手紧握。
怎么办,就剩他俩在这里了。静到都能听到墨子琛的呼吸声,潜伏间吐纳,安媛却憋了半口气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目光冷扫,须臾,抱臂道:“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寒光乍现,一想到上次她翻出裘楠雅的书,墨子琛没由地心烦意乱。今天再从这里捉出来,更是强忍怒火桀目审视。
“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我就是来做什么。”安媛淡淡回复,“反正我的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意想不到的平淡,安媛空荡的心也激了一下。当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全部力量都支撑柔软身躯,让她不要在墨子琛面前添更多狼狈。
是谁在掌控她的说话权?
小人儿不由自主伫立而起,头微抬,直视已经在怒火边缘的男人,不受控制薄凉笑着,“而且,是你叫我来的。我不在这里等我还去哪里?”
墨子琛瞳仁立起,危险极漠,打量着面前突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媛,理直气壮像最初认识一样,讲着歪理都不带眨眼。
“反过来倒怪罪我头上。”
“有谁的客人在衣柜里“等”主人的?”
“没有。但是我不能先做第一个吗?”
男人的目光逐渐冰冷森寒,处在内心深处的小人儿浑身刺痛,苦苦挣扎拼命呐喊,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不,等等!听她解释,并不是那个样子啊——
墨子琛、墨子琛!我是想让你回头,别再执迷不悟。就算你最后爱的人不是我,娶的人不是我,甚至不给我一个怜悯垂眸,我也无怨无悔。
呜啊啊啊,你听到了吗!!
哭也哭不出来,但一声声揭底斯里哀痛嘶哑。回荡在四面都是黑雾的心房中,传回来的都是碰到墙壁回弹,安媛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男人,余光中都是他,眼眶干涩。
真讨厌,流不出一丝泪,还要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牢牢掐住,别漏了馅。
墨子琛低笑,“可以,怎么不可以?”笑声是那么冷漠,“安小姐你就算躺在床上,说你只不过是来睡一觉,我都信。”
小人儿捏紧拳头,直盯盯着他。
慵懒伫立,阴影笼罩在她身上。黑域海水翻涌,吞噬掉所有带着希望的生命,勾唇薄凉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