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可能吗?”安媛冷笑。
“我不是宠物,亦不是属于某一个人。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是我将卖身契给了你,还是你不是人,所以不尊重人权?”
她的言语犀利,颇具仙气眸子平静如水,却又管穿人心。声声扣心弦,旁人听了都心里发虚。
“不,是你先冒犯的我。”裘清扬抚上她的脸,轻喃。“如果不是你出现在他身边,我也不会为难你。”
安媛冷冷,讥讽,“想必你也调查我了,所以你应该知道究竟是谁冒犯谁。”
她能这么清楚的抓住安媛,又能捏住墨子琛的短处,恐怕花了不少时间与功夫吧。能有这么多耐心去处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常人的思维是无法理解,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裘清扬眼眸一暗,声音沉了不少。“那你也应该知道,现在是谁喜欢上了谁。”
“姐姐的东西,就算是扔掉,我也不允许别人去捡。”
非常霸道,惨绝人寰。
话锋一转,严声厉色的模样又温和下来,就像是狼披上了羊的皮。
“安媛,我是在救你。”眸光涟漪,试图波澜进面前人的心中。
后者忽地一笑,“救我?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被你折腾的很惨,你还要夺走我的生育能力。你是在救我吗?”
“你莫不是把救人与害人搞反了罢。”
女人的冷意乍现,看着面前不识抬举的安媛。现在墨子琛走了,裘清扬说话也诡谲起来,忽晴忽阴的样子只觉像是双重人格。
“知道我姐姐当年是怎么死的吗?”裘清扬掰过安媛的脸,让她看向碑上的照片。她已经不再阻拦,嘶哑的嗓音似铁链划过地面,是罪。
“被墨子琛,害死的。”裘清扬一字一句清晰吐出,唇齿间带着憎恨,管穿安媛的耳膜,后者一僵。
“他爱你姐姐。”须臾,安媛收回那被牵跑的思绪,道。
爱一个人,不会让这个人受到半点委屈。
“是爱。”眸光幽幽,看着碑上的最后一面。“但是没有人说,爱一个人就给她永久的生命。有些人爱一个人,是疯魔的,是可以将对方融进血肉中。”
如果当时,姐姐没有转身就好了。
“所以,他害死了姐姐还想再找别人?不可能的,我这辈子是不会放过他。安媛,我这是在救你。”忽远忽近的声音在翻腾安媛的思绪,蛊惑着那颗摇摆不动的心。
她有些恍惚,眼眸中深深映着碑上女子的倒影。似乎看见了,女人动了,轻划着水,在呢喃着什么。
这是哪里的河水?好眼熟。
“我是在救你。”声声扣进人心,安媛产生昏昏欲睡的感觉。蓦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画面,是她几年前在埃及……
尼罗河!
喝下尼罗河的水,不管离埃及有多远,都会再次回到埃及。
轻盈的吻落在唇上,睫翼微颤,她看着面孔放大的墨子琛。
是夜晚。
男人轻拥她,微微贴着她的唇。这次安媛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像是梦一场。
她的不声不响让这场吻告已结束,那夺魄的深邃幽暗凝视着她,只见薄唇微启,轻柔的语气像是呼唤自己的爱人。
“安媛……”
安媛瞳孔蓦然睁大,耳畔的声音也随着消失,就连那夜发生的事与没发生的事都从眼前消失。安媛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冷汗涔涔脱力按着裘清扬的肩膀。
安媛醒了醒神,苍着脸看不明神色居高临下看着她。
“看来你是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眸中凝着寒,安媛的气息不稳,但多了几分压抑。
“不管是喜欢还是爱,面对心仪的那个人,全世界都不重要了。但是依旧亮着光,是前方那个人的光。”
“你口口声声说救我,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裘小姐,我没有兴趣去听你姐姐与墨子琛的爱情,但是你若说墨子琛害了你姐姐,我是要做几句反驳。”
安媛深邃的眸光吸着她的光,深深地话语落在对方心湖上,狠击涟漪,是许久未起的荡漾。
“你姐姐爱墨子琛,是你知道的,也是你从来不知道的。”
压着肩膀的手仿佛有千斤重,沉的裘清扬起不来,只能仰望着严声厉色的女人。眉宇间的一瞬,似乎让她看到了姐姐。
“我是爱他的。”温柔的声音泛起。
安媛身后的黑衣人蠢蠢欲动,似乎就等裘清扬一声令下,将安媛狠狠压在地上,跪着去赔礼道歉。但至于为什么要等,全因为落在女人肩上的那只手,指骨泛白,是卯足了力气。
“常活在过去的人,永远没有未来。我给予你姐姐尊重,所以我不会去干扰墨子琛的过去。但是,他的未来我会参与,他受过的伤我也会像你姐姐一样抱着他。”
安媛收回手,脚也能站稳。惨淡的脸带着淡漠,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不动声色放在身旁。
“爱一个人不是站有,而是他幸福自己也会跟着幸福。”
她顿了一下,抿唇有些落伤,“你不必担心我抢他。我会等到他为我转身。”
可能会放弃一切逗留在他身边,只为一个摸不透会不会转身的人。
“放我走吧。”安媛淡淡。
是巾帼女将,气势不输任何一个人。
就像是裘楠雅放墨子琛走一样。
她也明白吧,自己拖着墨子琛,会让他寸步难行。可无奈他又是一个面对感情而固执的人,除了伤害,别无他法。
安媛见裘清扬没有说话,就当她默许了。转身准备离开时,黑衣人拦住了她,后者横扫眸光,寒得吓人。
若不是因为身边的人,谁愿意成天挂着温柔与不在意?冷淡才是人正常的情绪,一味地热情是盲目且不恰当的。
但她愿意去做这个瞎子,纵使墨子琛一辈子都没有为她转身。
“滚开。”冷漠抬眸。
气势太迫人,黑衣人面面相觑。
“让她走。”就在黑衣人在等裘清扬命令时,后者苍着嗓子,低哑道。
安媛挽唇冷笑,虽然暂时不清楚裘清扬为何想通了。但是趁她还没反悔,安媛自然是要倚着理由离开这里。
她凌厉道:“还不让开,是想留我在这里吃一顿晚餐吗?”
其实,所有人都没想到,包括她自己。从未料到那弱风身躯中竟有如此大的压迫感,袭来如海啸,轻松就能让人窒息。
裘楠雅葬的地方不低,安媛又不熟悉路,左拐右拐才走到了山下。期间遇到了两波黑衣人,不知情的他们拦住安媛的去路,与她大眼对小眼。
直到似乎是一个副首领下达命令,他们才让安媛无恙离开,而后一路无阻下了山。
回过头,她望向夹着夕阳的清秀山峦,心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无比复杂。
这个世道还是需要狠戾对待,才会放过她吗。
敛眸。
还是说,不接受别人的温柔?
裘清扬似乎脑袋开窍了一般,竟还能派人送她回去。安媛狐疑看着黑车,有些踌躇与警惕。她刚才可就是被这辆车掳走,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喜。
可能是裘清扬下达的命令很奇怪吧,司机看到安媛脸上立马带着笑,毕恭毕敬让她上车。随后问她去哪里。
安媛透着倒车镜看着男人殷勤的面孔,托腮慵懒,没有回答他。
这时,兜中手机蓦然响起,把安媛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