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快苏醒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手被抬起,紧至的皮绳拴在腕上。
阴风恻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侵略。但还被梦魇着,她蹙紧眉头挣扎,手也在护士手中不安稳。救,救救她!
就在护士观察安媛究竟怎么了的时候,蓦然对上突然睁开的眼睛,两人都吓了一跳,安媛则急忙转眸看向手腕处。
是凝血带。
护士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看着安媛严肃道:“你别动,我要给你扎针。”
“不扎!”安媛脱口而出。她已经被扎怕了,谁知道这几瓶药中到底有没有添加其他足以致死的东西。几天前刚好的身体正在发虚,虚汗倒下,映着安媛苍白的脸。
“谁送我过来的?”安媛不等护士再说什么,直接扯下凝血带,握在手中微微发疼,问道。
护士幽幽盯着她,似乎不理解都这么大的人还怕扎针。但是高级病区中的护士态度都被磨出来了,也没生气,将针插在药塞上说:“你男朋友。”
安媛:?
她男朋友!?
消息如一颗巨石砸入心湖中,激起千翻波浪。
她还单着呢,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安媛脑袋懵圈,霎那间,她想到了一个人,脸慢慢红了起来,在护士古怪的眼神中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不会是……墨子琛吧?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但那甜蜜已经攀爬到心头,足以媲美蜜罐中的糖。
护士紧了紧脸上的医用口罩,看着安媛又开始发呆的样子,心中庆幸自己最开始眼疾手快,不然就要扎偏了。
“你还扎吗?”
安媛呆住了。
“16床安女士,你还扎吗?”护士重申一遍,顺便把她的床号都念了出来。后者一愣,样子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随后一连发的抛出问题:“我男朋友呢?他走没走?我进来的时候是怎么进来的,被抱着还是?”
越说唇齿间越是甜蜜,安媛又禁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咬紧下唇。
“我把他叫来。”护士机械式转身,离开了房间。她最搞不懂的就是这群富家子女的爱情,一边是联姻一边又是私奔,搞得最后私人医院里的病区要么被包场,要么就是见不到患者。
似乎大家都怕丑事外扬。
安媛满怀期待的眼睛里出现的不是那个人,眼眸顿时无光,落寞,仍挤出一丝笑问:“墨子琛呢?”
许归骞摇头。
苦涩涌入,安媛只笑自己天真。这本就是不会出现的事,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的去证实。
“你送我来的?”语气比刚才还要虚弱苍白,后者否定:“不,是柳老板。”
就知道是他。安媛叹息。
“我要出院。”安媛看了一眼病床旁的诊断书,丝毫没当回事扔在一旁。
“安小姐你暂时不可以。”许归骞严肃拒绝安媛的想法,皱着眉头无奈道:“即使现在墨总不在这里,你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被搓中心思的安媛身躯一僵,几秒钟后冷讪:“谁在意他?估摸现在他忙得要命,要么是处理公务,要么就是和某个女人厮混。”
说到最后,病房里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安媛下床看着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身上的病号服。脸色有些难看。
什么时候换的?
安媛也没有再管这些,准备去卫生间换衣服,可手还没摸到门把手,一道身影就拦住她。
“安小姐,你还是在这里安心疗养吧。”许归骞出于无奈。说起来安媛还没出院,这一下子又进医院,先不说墨子琛会不会在意,就看她反反复复折腾,谁都觉得压力很大。
“许归骞。”安媛慵懒倚在墙上,看着离自己仅有半米远的他,“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对墨子琛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呢?”
她知道谈感情许归骞定会说从长计议,所以她挑起墨子琛最初的目的,虽然不知道许归骞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墨子琛在利用她。
墨子琛之所以能容忍安媛,她自己也猜测了一下,恐怕是她还有价值吧。如果没价值了呢?结果又会怎么样。
安媛推开许归骞,直径走了进去。
没人敢猜测。
背后伤口在这里已经被包扎好,安媛也就没再回那家私人医院,而是让许归骞带她去宜宾小区,暂时住在那里。
许归骞顿住,复杂看着她。天还未亮,安媛也没披一件厚衣服,站在清冷的秋风中,强装不冷。
“上车和您说。”许归骞叹息,给她拉开了车门。
“怎么?”安媛问。
“你知道是谁袭击你吗?”许归骞坐在驾驶座上,侧脸看向安媛。她见许归骞沉重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别开些目光,“谁?”
“你认识。”
副驾驶座上的安媛本想扎头的手一顿,须臾,眸光清冷睨过去,语气都重了几分。
“住在宜宾小区?”
想想刚才许归骞的踌躇,安媛有了几分猜测。
“是的。”许归骞转动方向盘,眸光幽幽看着路灯稀烁的城市路,话漂浮在安媛耳边:“你先做好心理准备,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安媛环胸抱臂仰靠,听着他这么说,干脆心一横,“那我就不听了。”
能让她做心理准备的事太少,而这少中又少里还用严肃凝重的语气说,她还不如不知道。
她怕自己接受不了。
许归骞默声,“好。”
“你要带我去哪?”安媛看着越来越眼熟的路,蓦然发声问道。
这不是去那狗狐狸家里的路吗!?
脸色越来越黑,许归骞在旁边解释着:“宜宾小区你暂时不能去了,所以墨总这边还能保险一些。”
“掉头!”
安媛冷声命令。
“安……”
“我让你掉头!”安媛横睨过去,带着戾气,皓雪寒冰倾下,看得后者似乎都被冻了一下。
他将车停在一旁,只觉心累,叹息,“安小姐,现在你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接受现实。宜宾小区暂时去不了;二,接受自己。去墨总家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你就可以独居。”
“你威胁我。”安媛噎在嗓子眼一股酸。
后者没有回答她,只是平静着眸子注视,须臾,道:“你还是暂时考虑考虑,现在事关重大。”
语气像是长辈训斥无理取闹的孩子,安媛听着就心烦,但知道脾气不能乱发,憋在心里,扶着额闭眼强压。
良久,声音都憋哑了,微微颤抖,“我就不能有第三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