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真是太忙了,一边是设下一个又一个的陷阱,最后让敌人迷失在浓雾中;一边又是想方设法去祭祀一次裘楠雅,这几年,他时常命人来打扫,去的只有一天。
祭日。
偏偏裘清扬掺和一脚,让攒了三百六十四天勇气的人,最后毫无用处。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次好觉。
在这百忙之中,安媛偏偏还将许归骞带走,更是一堆重担压在他身上。
简直就是胡闹!
怒气愈演愈烈,安媛紧咬下唇。就在墨子琛欲要将她扳过身体,质问指责时,清冷萧条的声音飘在他耳边,忽远忽近。
“你究竟还要做什么,已经由着你的性子来了,许归骞我也要带回去。你还要怎么样?”冷漠的语气与往前不同,安媛疼得神经都在颤抖,压抑着哭腔。
“墨子琛,我就耽搁你五分钟好吗?听我说完。你,就可以走了。”她低喘,突然讨厌起自己这为所欲为的脾气。真是该死,事情还没到她想象的那一步,心态就已经崩了。
凝视她的背影良久,终于可以耐着性子听一句她要说的话。
“说。”
冰冷的声线并没有让安媛感到难过,她觉得墨子琛能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脊背看起来挺直,微微侧脸,发将碎发挽到耳后,轻笑中带着苍白。
“墨子琛,我喜欢你。”
她不是个女人,只是一个女孩儿。面对感情一片茫然,却又敢勇往直前的女孩儿。
“冷淡是人的正常情绪,而你却让我一生心欢。”
眸光投望在后者眼中,深邃看不出情绪,宛若大海。就连温柔如水的她,也在里淹没身影。
“然后呢。”那薄凉的话从她喜欢的男人嘴里溢出,带着讥讽,带着冷霜。
安媛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面前人的阴雨心情都猜不透,她有些无所适从。
然后呢?
她也在问自己。
曾想过无数种结果的安媛,对待每一个都有对策。可那记忆就是临阵掉链子,受到点难过就一哄而散,只留给安媛一片空白。
该死啊,她一点都挖不出来。
指甲陷入肉中,掌心泛白。
墨子琛足足比安媛高出一大截,居高临下睥睨,忽地冷笑:“安小姐,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若有多余的时间,莫不如将心思放在你要处理的对象上。”
随后,薄唇抿着漠然:“放在我这里,没用。”
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台下无声观众的巴掌,毫不犹豫扇在面颊上。似乎是命运给她开的玩笑,待到一切都浮出水面,然后补上一个耳光,笑着问你长记性了吗。
安媛强压颤抖,像受了超大委屈的孩子,强忍着哭腔,还要应付眼前人而去做出微笑。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去打扰你。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说她现在对墨子琛的做法似懂非懂,还不如说是装作不懂。
解围的他,抱着的他,轻揉脚踝的他,噙着笑惩罚似的他。
都只是,一厢情愿中的他。
不切实际。
她笑得勉强,说得悲凉。后者蹙眉,表情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你认为喜欢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吗?”
鼻翼处皆是腥咸海风的味道,身子浮浮沉沉,鼻子蓦然一酸,眼眶发红。
“我,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会带来麻烦,但是我不会……”她仓惶解释,生怕墨子琛不信自己,哭腔都溢出,压不住的酸涩汩汩涌出,眼前男人的身影也越发模糊。
“但是,我不喜欢你。”墨子琛只觉自己说这句话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胸膛里并发到声带中,就好似脚塔在云彩上,似梦似幻。
这句话就是最后一击,披着水墨外衫的安媛呜得一声低咽,大颗大颗泪珠滴下,没入沙中。
她努力了!真的努力了……
紧闭双眼,想要封死不争气的泪水,低着头,身侧的双手紧捏。见到这样的她,墨子琛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
“你要知道,你喜欢的人不一定喜欢你。”淡漠低沉,宛若刀插在安媛心尖。
她肩膀都在颤抖,低着头,眼前一片漆黑。忽然,她似乎下定决心,鼓足毕生所有勇气,冲着黑暗竭斯底里道:“是因为裘楠雅吗!?”
安媛的话沾着腥咸海风,在远处等待的许归骞凑听到了,蓦然一惊,连忙望去。将尊严放下去喜欢的女孩,衫袂翻起时是显得那么卑微。
许归骞屏息,看着气场越发低压深沉的墨子琛,他心里直道不好。
完了,这是处碰到了逆鳞。
“你怎么知道她的?”寒冰气息瞬间掐住她的咽喉,那眼神几乎要将她射杀在脚底下,带着狠戾与黑暗。
安媛苦涩扯了扯嘴角。果然依旧喜欢她啊,墨子琛。
“你们当年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令所有人敬佩,还有那譬如金石的感情也是所有人效仿不出的。”
何止五年前,再往前推,安媛都知道住在墨子琛心中的女人叫裘楠雅。
神仙眷侣的相伴,催人泪下的爱情,那可是以前他们所津津乐道的东西。安媛虽然没有那个兴趣,但是耳濡目染的她也是对此有一些知道。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成功的几率不大,更可以说是为零。可,自己蒙骗自己,耐心让自己去接受墨子琛的过去。
并抹杀掉。
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安媛。”这是墨子琛第一次叫着全名,语气放狠的一次。后者转过身,微微抬眸,眼圈通红,但是却没有让墨子琛的心柔软一丝一毫。
无情的男人吐出这句话,让安媛身坠地狱。
“不许你再提她,否则,我能让你出来,就还能让你进去。”恶魔的低语在耳畔环绕,紧捏住那颗柔软心脏。安媛挺着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勾唇讥讽,“提了又怎么样。墨子琛,裘楠雅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能让她起死回生不成?”
声音太小了,许归骞现在远处听不到,只有风声呼呼低吹。不知道安媛说了什么,顷刻间,他的瞳孔猛缩,拔开腿上前,去阻止几近凶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