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安媛非常认真严肃说着,似乎真的在看一个肾虚患者,一板一眼道:“兄弟,不是我说啊。你年纪这么轻就开始肾虚,这以后的生活可怎么过啊?”
说着说着,她禁不住又把碗拿了起来,从保温桶中倒出仅剩的一个底,看着那鲜美的补汤,强忍喝下去的冲动,叹了口气。
“幸好我还留了个底,大补汤,你拿去喝吧。”安媛绘声绘色演着一个扼腕叹息的好兄弟,将碗一横,颇有临走时送友人的悲凉与决绝。
“你要照顾好你的腰,千万别耽搁了你未来媳妇的生活。”别过脸,都快洒泪而下。
“你是在心疼你的汤吧。”墨子琛面无表情,看向她的目光宛如看一个死人。
被绰穿的某人一噎,立马扭过头怒瞪了墨子琛一眼,道:“你不喝我喝!”言罢,一口气将最后的碗底喝了下去,随后怒气冲冲看着他。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是在关心你,你反过来还以为我在关心汤。好,以后汤都不留给你,墨大少爷快肾虚去吧,祝你未来老婆不满意生活而给你戴绿帽子!”碗稍用力一搁,以证明她的愤怒与扼痛,就差捶胸顿足。
就在她陷入角色,慷慨激昂演绎时,头顶笼罩上阴影,安媛语气一顿,缓缓抬头看着面色冰冷的墨子琛正睥睨着她。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谁不知道墨大少爷的腰力呢……”小人儿见情况不妙,连忙改口打着哈哈,“墨大少爷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定不会啊——墨子琛你这个狗狐狸,我还受着伤呢,你丫的摸哪呢!?”
被骂成狗的狐狸眯着眼睛将手翻过来,按在她的腿上,不轻不重拍打着,薄凉的唇挽起,无情淡笑:“哦,都知道我的腰力?安小姐,墨某人很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被迫与床面对面的安媛侧过脸,一双美眸恶狠狠盯着他,扬声道:“上流社会中哪个不知道墨子琛你这货的腰力?从老到小都被你撩过!你竟然还在这里装糊涂,啊——墨子琛你这个不要脸的!”
看着墨子琛邪恶俊脸带着冷笑,安媛脸通红,真生气了,瞪着他就骂:“墨子琛你个狗,趁人之危扒人裤子!你丫的快给我提上去,听没听见!?你这个狗狐狸!”
看着不听话的小人儿咬着牙,话从牙缝中蹦出。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苍白的脸颊涌上红晕,横眉怒视,就差把他咬死。
“狗狐狸?”男人磁性声音在头顶低魅,似乎还含着笑,安媛只觉这个男人是个神经病。
“墨子琛!”安媛火冒三丈。
而被怒吼的男人没有理她的愤怒,继续着动作,喉咙流出恶魔般低语。
“不要脸?”
安媛这下知道了,墨子琛就是在威胁她。小人儿脸埋在床上咬牙切齿,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墨子琛我记住你了!
“趁人之危?”
头顶声音森森,安媛欲哭无泪,蠕动了几下嘴唇开始示弱。
“墨大少爷,我错了,你千万别和我计较。就当我说的话是废话,当个屁放了吧。”哀怨的声音幽幽传到墨子琛耳中,他没注意到自己本泛寒的唇角竟勾出一丝暖意。
“哦,你知道错了?”
见墨子琛松口,安媛连忙道:“是是是,是我的错。我太小肚鸡肠,太计较补汤。墨少爷如果你喜欢,尽管拿去,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当个屁放了吧。”
被压在被子上的安媛声音悲痛欲绝,似乎也在扼息自己的傻气,但是卷舌之间又流露出那狡黠的心思。听得墨子琛哭笑不得,松手放开了她。
一放开,安媛立马捂着自己的裤子,转头露出小人得志的样子,张口就要锤一顿这只狗狐狸。
“咔嚓”
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人呆住。
许归骞看看安媛跪着提裤子,又看看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墨子琛,再看看病床上凌乱的被子。
抱歉,打扰。
他面无表情将门关上,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等会儿,你给我回来!”安媛叫住他,随后恶狠狠瞥了一眼墨子琛,意思大概是“都是你惹的祸,一会儿再找你算账!”,然后看着垂头盯着地面,没看他俩的许归骞。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安媛怒问。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许归骞立马撇清自己,安媛更觉得他误会大发了,蹙眉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不是我想的那样。”后者跟着她重复,语气认真,一看就是在装聋作哑。
“我俩真没发生什么!”
“嗯,你俩真没发生什么。”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不相信的说出这番话。
“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安媛怒其不争的捶了捶床铺,这丫的明显不相信,这怎么能误会呢?
“嗯,安小姐你们只是朋友关系!”
“许归骞!”安媛气到拔高声音。好家伙,在这里装傻是吗!
“我在。”被点名的男人眨眨眼。
幸亏安媛不是男人,没有胡子。不然这个时候都要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扒了许归骞的皮,转声扯进在一旁围观看好戏的某人。
“墨子琛,你还不赶紧解释一下!?”安媛脸憋红。
墨子琛似懂非懂点头,看向许归骞,与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下轮到许归骞不作声了,他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两圈,这下子语气里才没有了戏谑。
“是。”他颔首。
一眨不眨看着许归骞出去,待门关上,安媛手一伸就勒住旁边的墨子琛,咬牙切齿笑着:“墨子琛,你真是隔岸观火呀?”
伤口不大,但深,所以上的药都是极好珍贵,再加上滋补和配合医生疗养。才几天时间,安媛就能活动一下胳膊,自然也就先拿墨子琛练练手。
纤细的胳膊横在脖子上,处碰喉结,根本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墨子琛没有反抗,明知道自己一用力就能摆脱,但是顾忌到安媛的伤口,他便没有举动,任由她勒。
但是那张口就能说出气死人的话倒没客气。
“我没有隔岸观火,这火就是我放的。”
安媛只觉额角青筋快要暴起,皮笑肉不笑的侧头看着这张人神共愤的脸。
“墨子琛你个狗狐狸!”
即使隔音再好,穿透力极强的暴怒也传了出来,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上。护士站正在假寐的值班护士都被惊起,茫然惊悚看着仅有一个患者的病房门。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有人在骂墨少狗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