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砺劳累倚在门上,他想不通安媛为什么吸引了那么多仇恨,那么多人置她于死地。第一次接到任务的温砺没有想到,日后会陆陆续续接到关于安媛的刺杀任务。
组织最开始将任务给了别人,引起了纷争,最后干脆甩手给他,让他自己解决。温砺很是头疼。
蓦地,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温砺绷紧身子进入防御状态,还未说什么,轻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哥?”
一瞬间,天地昏暗。
温馥静静看着坐在客厅地上,上身没穿任何衣服的温砺。他从来没看到温砺脱过衣服,如今才懂了,是因为身上的伤疤太多。
狰狞,带着曾经的绝望。
另一边。
一直处于溺水中的安媛在次日清晨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的她心有余悸,愣愣看着另一个病床上,闭着目,眉头紧皱的墨子琛。
她记得昏迷之前,自己似乎被打住了,但是那种感觉有点像梦。
知觉慢慢恢复,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感刺激着安媛低呼。
不是梦,她是真的被打中!
她蹙眉强忍着疼,侧目看向不远处睡觉的墨子琛。
他睡着时没有了戾气,线条分明的脸也不禁柔和起来。只不过眉头还是紧紧的锁着,似乎在睡梦中依旧有让他烦心的事。
蓦地,安媛心又多了一次跳动。
她记得自己当时要说,“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胡说八道?”,那个时候心里暖暖的,还有些甜,就像现在一样。
等等,她有点喜欢墨子琛吗!?
安媛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惊愕地感受这种感觉。太真实了。
他、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啊!安媛,你不能越界!
红着脸,纠结中怒吼自己心里的小人儿,让她别在对着那只狐狸跳得那么快,恨铁不成钢灌输着狐狸吃肉的故事。
许是睡醒了,又许是她的目光与碎碎念的声音惊醒了他。墨子琛依旧是一脸倦意,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安媛皱着脸,在那里不知道嘀咕什么。
墨子琛很累,想起身,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依旧躺在那里。他的眸子转动,看着安媛,细细辨别她究竟在说什么。
“墨子…大…狸。”
她想说,墨子琛是一直大尾巴狐狸?
被强制与一个动物相匹配的他挑眉。若不是在刑场上安媛扑过来时喊着“你这只大尾巴狐狸!”,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原来在她眼里是这个样子。
“墨子琛是个…狸。”
墨子琛继续听着。
“墨子琛是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大尾巴狐狸。”
就在安媛碎碎念,强输给自己这个观念时,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冷冷的,再熟悉不过。
“你在那里嘀咕什么?”
安媛一惊,抬起眼帘便碰到了墨子琛的眼睛,此时对方的深潭已经有些波浪,一直在骂他的某人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狐狸的眼睛危险眯起,看着这只兔子准备要扯一个弥天大谎的样子。
“我是说,墨子琛是个大好人,他不仅救我,还垫付了医药费。所以我应该感谢他,不再气他。”安媛现在撒谎草稿都不打,脸不红心不跳,认真的样子仿佛就是在歌颂墨子琛是有多么的伟大。
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勾起。
“哦,是吗?那我怎么仿佛听到了某人在说,墨子琛是个大尾巴狐狸,还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那种?”睨着笑,看着当场被拆穿的兔子面容僵硬,像是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随后,眼眸翻腾气愤。
“好啊墨子琛,你丫的都听到了是不是!?还在这里给我装糊涂,说,你什么时候醒的!你这只大尾巴狐狸,一天到晚就知道装!”安媛凶巴巴怒视他,反客为主,贼喊捉贼,这是她后来才有的习惯。只要是对方察觉到自己是在暗绰绰搞事情,那么就要先发制人,一顿狂轰滥炸让对方头脑迷糊。
墨子琛看着强装镇定的安媛,鼻翼发出哧笑,安媛竖起眉,挑着的眸子放大睁圆。
“嗳,安媛,是我救了你。”他恢复了一些力气与精神,懒懒的支起身,头倚在自己的手上,声音微哑,带着来自地狱的丝丝魅惑。
安媛一噎,脸微红。
“但是你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道感谢,反而恩将仇报把我说了一顿。唉,真是蛇咬农夫,不分青红。”
“什么蛇咬农夫!?你看看你,是农夫的样子吗!”被踩了尾巴的她立马反驳,怒目而视,小嘴一张一合讲着歪理。
“人家农夫都是本本分分,日子清贫。你再看看你,成天穿金戴银,荣华富贵的日子要多享受有多享受。你偏偏还与人家农夫比。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非要将自己的价值比下去才罢休!”
越说安媛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像是变相的夸他呢?
老狐狸的脸上强忍着笑,因为长时间憋着,整个脸都有些扭曲。安媛不语,面无表情看着他。
你个仙人板板!
你这个狡猾奸诈,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狐狸!我诅咒你打一辈子光棍!
想着想着,她的眸光不禁倚到眼角,含着莞笑。
左肩下面,胸膛中微微有些灼热。
似乎,她可以放弃全世界,只为了……
门忽然被打开,许归骞扶门喘着气,似乎是跑着过来的。他这一下子,刚好把高级病房内温馨的气氛给打破。尤其是安媛从心尖微微溢出的热留,被他这股冷空气一下子击了回去,整个人禁不住一抖,随之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
唉,她刚才在想什么呢。墨子琛与她注定是两条平行线,一辈子都不会相交,只能默默平行一生。
“有事?”墨子琛眉间带着一丝不悦,似在谴责许归骞的“及时”。后者睁着眼睛看着两个人都有些怨气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他刚才所做的举动有多么的引仇恨。
尴尬间,许归骞干笑,说了来此的目的。
“墨总,有人找。”
躺在床上半阖目的墨子琛,微微皱眉,目光锁着不明意味的信息。
“她醒了,让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墨子琛穿上风衣后,有些慵懒,出了病房,道。
“好的。”许归骞俯首汗颜。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最后许归骞往身后瞥了一眼。
病区走廊映入眼帘。这里隔五米就插两个保镖站岗,一身黑色西服,严谨像是在守着什么重大人物,生恐里面的人受到一样。
心知肚明的他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