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我有一个请求。”安媛悠悠举起手,嘴角勾着笑。
她不在乎了,人生几何,畅快为主。
目光压得她更沉,法官是个男人,他点头,示意安媛说。
“让我坐在椅子上再开庭吧,你瞧你们都坐着,就我站着,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安媛无视身后押自己前来,亦同站着的警官。笑眯眯看着坐在高台上的人。
一语惊人,全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法官眼睛平静俯视着安媛,后者淡笑。
“给她椅子。”法官淡淡道。
众人诧然,法官敲了敲锤子,冷声道:“肃静!”
而后,鸦雀无声。
接下来都是所有人想的那样发展下去,读安媛的罪状,读死者的状况,再分析安媛的杀人过程,最后就是杀人手法与动机。
一张又一张的白纸黑字被拿起,被放下,安媛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听着无理由的罪名。
但就因为是无理由,就会逼真到却人深信不疑。
“由于罪犯安媛不知悔改,仍就作案,影响到社会安全。杀害无辜,手法扼腕,我院经商议,一致同意判决——”
安媛仿佛听到了锤子从高高的上面落下,砸在了本应该砸的地方。
“死刑。”
速度也真够快的。
安媛偏头看着他们,眸中笑意尽是薄凉。
就这么想置她于死地吗?
判决之后的十分钟,微博都快炸了,后台主管面前摆着七八个电话,不停接打着,嘶吼呵斥。
她不知道,也不懂。一个淡出社会两年的罪犯,最终还会引起轰动,服务器瘫痪。
待安媛从囚栏中下来后,走到了大厅中间,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去,带着一丝探究。
她要做什么?
目光凝在前面身着独有的橙色背心的女人身上。说起来也挺好笑,安媛在睡衣外套着专门给罪犯穿的衣服,如若不是场景不对,那件特殊又沉重的衣服像是外出御寒的马甲。背影如松柏,三千青丝拢成低马尾,微散。
单单是背影就已经很惊艳了,让人禁不住想要看她的脸。都不由自主腾升一种想法,如果安媛能回眸一笑,他们甘愿倾家荡产。
安媛矗立在那里,与判罪的法官目光交接。
我凝视着深渊。
傲骨不屈的脊背垂下,消瘦的她凸出脊椎,如藻般长发也随着落下,微微拂过地面。
“谢谢,还有,再见。”清冷的声音是她独有的特点,出狱后为了沟引墨成华,她常常卷着舌尖,旖旎嗓音去耍娇。
不染一尘的高岭雪莲曾自甘落在泥土里,而这一瞬间,人们从她的身影中似乎又找到了原来的安媛。
玉洁冰清,神圣不可侵饭。
她直起腰身,淡笑着,似乎还是往昔的样子。转身,离开。监管她的警官都不禁消失押住她的想法,清冷的背影依旧是和原来一样,不可亵完。
待安媛消失在目光尽头,有些人微微转悟,不是众星捧月,而是她本身就带着淡淡光辉。
“你说安媛被判了死刑!?”安莉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喜悦涌上心头,都快把她冲晕了。
“这是真的吗?”她激动的面红耳赤,像一个赌徒一样,突然一天买彩票发现自己中了一亿,惊喜到快要晕厥。
温砺没有回答她,环胸抱臂拄住身躯,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
不过安莉并没有因为温砺的不回答而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就冲着她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安媛必定会被判刑。
安莉连忙跑到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几天没出去晒太阳皮肤都白皙了不少。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可以找人措改她的事情,再等个半年,什么容可心还是戚可心的,通通都要下台。
虽然她没有去旁听,但是这也已经令她喜不胜收,站在镜子前开始美滋滋幻想以后的生活。
墨成华是她的,流量明星也是她的,最后嫁给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生下一男一女……
殊不知温砺的目光已经凝在她的身上。
刚刚收到消息,雇他的人又让他救安媛,别让她死。温砺头疼,拒绝了这个订单。
这是做不到的事。一边让他把安媛整进监狱,一边又让他把安媛救出来,温砺真的怀疑这个雇主是不是和安媛有爱恨情仇的过往,不然怎么一会儿要她身败名裂,一会儿又要她澄清真相。
“那我可以走了吗?”安莉的声音拉回温砺的思绪,只见她乖巧站在离自己半米处的地方,小心翼翼询问着,眼底却闪过一丝诡谲。
温砺盯了她一会儿,安莉嘴角都快勾起来了,但下一秒她眸光炸裂。
“不行。”
“凭什么不行!?你说话不算数,说好和我配合,事情结束之后就放我走。现在你又和我说不让我走,你什么意思!?”安莉还是那么急躁,怒气着在脸上,斥气于鼻翼之间,指着温砺。
“你这是囚禁,这是绑架!我告诉你,你完了!我出去第一个告你,让人们知道你所做的恶心事情!”安莉激动地骂着,“你和安媛那个贱人有什么区别?都是泥潭中的烂泥,永远都带着臭味的烂泥!”
温砺眸光乍寒,电光火石间擒住了安莉的手指,一用力,只听骨节处清脆一响。
“啊——!”随着还有安莉痛苦的尖叫,还没等她再审吟第二声,温砺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低笑道。
“我是烂泥,那你又是什么?”
安莉生理泪水止不住往下掉。她怎么给忘了呢?面前这个男人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想要杀死她是分分钟的事,而自己却又惹恼了他。
“你偷取陷害,我杀人放火,一个是盗贼,一个是强盗,不分仲伯彼此。”温砺现在心情特别不好,语气磨过牙齿狠狠吐了出来。他的力气也没收住,捏着安莉的手臂,几近要让它碎裂。
恶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安莉有些绝望了。
不应该与恶魔同舞。
她的嘴巴被松开,安莉即使疼到表情扭曲,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颤抖抬着自己的手腕,连声音都亦是如此。
“我也是烂泥,又臭又恶心的烂泥。”
安莉跪坐在地上不断低声重复,像个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