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占地本就不大,在前堂占据了大部分用地作为饭厅和麻将区之后,后院也就有一间教室的范围。
后院中央一颗银杏树满树飘黄,在月光下有着魅惑人心的华美。
银杏树后一左一右两间房子占据后院两角。
袁浩淼站才走到后院,银杏树上的鸟儿已经被惊走。
他避开银杏,悄悄沿着后院院墙走向前。胸口处的结晶不断跟右边仓库状房间里的某物共鸣着。
仓库门如同王勇的房门一般轻掩着。
压低脚步轻轻踏入仓库,五排木质立柜纵向立在面前,因为山中潮湿,整个房间充斥着腐朽的味道。
[距离太近无法判断具体在哪个柜子里,还是一个一个打开吧。]
左手边第一个柜子打开,辣椒粉胡椒海盐味精,满满一柜子的瓶瓶罐罐都是些日用的调味料。每一瓶上面都用红框白底的标签标注着瓶内物品的名字。
借着手机的微光,袁浩淼打开第二个柜子。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大多是果然国外比较常用的辛香料。因为并不确定辣胃之心最后的表现形式,袁浩淼从最上一排看下去。在确定了第二个柜子里什么都没有之后转向第三个立柜。
柜门打开,最上一排仍旧是紧紧凑凑的小瓶子。
因为光线昏暗完全看不清楚瓶内装了什么。因为木柜的朽气太重,袁浩淼屏住呼吸端着手机凑近看去。
[似乎是液体?里面还有个龙眼大小的东西在沉沉浮浮。]
一瞥瓶上的标签:
【薛剑柯的眼珠(左)
我好痛啊!】
袁浩淼猛地弹开,差点撞上身后第二排柜子发出响动。
再看向其他标签。
【薛剑柯的第一指节(左手食指)
小浩我好痛,为什么不救我?】
......
再往下看,大到胫骨小到前列腺,无一例外,全部薛剑柯身上某一部分。
而每张标签下的细节描写全是薛剑柯对袁浩淼说的话。
冰凉的月光透进房间,把瓶上的一字一句照得清清楚楚。袁浩淼一个激灵,把柜门瞬间关上。在关上的那一刹那,袁浩淼好像看到瓶子里漂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勉强按下心神,袁浩淼走到第四个柜子前。
面无表情打开柜子,同样的格局。
从第一排的小瓶子到最下面能装下腿骨脊柱的长条形玻璃罐。
袁浩淼闭上双眼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看向了那些标签。
【俺好痛啊!
救救俺!
俺的手怎么没有了!】
王勇。
[在我昏迷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难道柯少和王勇都在这几个小时里被分尸了吗?]
袁浩淼脑海里不断闪过学生时代和珂少的点滴生活画面,还有王勇,虽然只认识短短几天,但是他确实喜欢这个有着自己脑回路的傻大个。
最后一个柜子里,端端正正躺着个檀木小盒子,木盒盖子并没有合上。缎面内层上两个半透明的正方形红色晶体正和袁浩淼胸前残缺的结晶发生着共鸣。
袁浩淼抄过木盒子,不多做停留,直接走向院外。
虽然顺利取得辣胃之心,但如果代价是王勇的姓名的话,那也太不值得了。
又一次,银杏树上的一群小被惊走,甚至还带了几片树叶落在他头顶。
“鸟飞走了?”袁浩淼,猛然停住脚步低声道。
[是了,从清醒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入‘无’的状态。所以鸟感受到了我的气息而飞走。那么本应在房子里的魔厨呢,他不可能没注意到我。或者说?]
再不迟疑,闭上双眼放大感知,整个后院的元力分部瞬间映入脑里。
“呵呵。”
袁浩淼再不迟疑,直接撞入后院另一角的简居房内。
房内一张卧榻,在袁浩淼闯入的瞬间被纱巾围上,薛剑珂正盘坐在地,一道浓郁的黑色元力透过门板间的缝隙延伸出去,正是仓库的那个方向。
见袁浩淼闯进房间,薛剑珂也不站起,坐在原地假模假样地惊讶道:
“哎呀被你发现了!”
说着手上一扯,元力像橡皮筋一样断开,包覆在三四号立柜上的伪装也被解除。
发现真相后一切记忆的碎片都涌了上来,佐证着薛剑珂是元力者的事实。
“第一次在天府市相遇时我向前几步想来个拥抱,你当时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避开了。是因为“无”的状态可以阻隔隔空的感知,但是无法屏蔽近距离接触的感知。
在盖里斯宫殿樊雪出现后你再也没有出现,是因为你的实力远在樊雪之下,你的能力不足以让她也中招。
而你刚才从这里连接到库房的元力,是为了制造恐惧类的伪装吧。”
薛剑柯一个响指,“几乎完全正确,我的能力——【海马主宰者】不错吧。”
【海马主宰者:
为什么当你在大海里看见鲨鱼会极度恐惧而在水族馆里还好,如果你有机会思考这个问题,这不过是海马体帮助大脑分析所在场景,解读威胁。海马体参与到更高层次的情境信息处理,帮助个体判断感知的威胁是否是真实。
海马主宰者根据这一原理,因地制宜制造出最合理的情景,让目标产生恐惧。】
“非常厉害。”袁浩淼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悄悄挪了几步,一个直拳正中薛剑柯鼻子。
“吓死个人啊你的能力,就不怕我原地去世了吗!要不是今天偶然被我发现,我还不得被你玩儿死。”
薛剑柯捂住流血的鼻子,一脸无奈,“这不怪我,这是小罗的主意。”
这时袁浩淼才注意到卧榻旁一双丰腴的大腿已经伸出纱巾踏在地上,接着若有若无的元力波动传来,纱巾如藤蔓,从大腿开始爬满女子全身。
“我是异师堂十三堂之一厨司堂的罗小宛,既然你是薛剑柯的好朋友,你也叫我小罗吧。”
女子略带羞涩状依偎在薛剑柯怀里,小女人的姿态毕露无遗。
袁浩淼此时却是心中一凛,异师堂的名字他小时候从耳叔嘴里听说过。当时父母在南部沿海的某个小城工作,他和耳叔在街上闲逛。
运气爆棚下耳叔在渔民的地摊上发现一株红黑相间的海草。耳叔直接甩出几千块钱想买下这水草。不料这时来了个拄着拐杖,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一言不合就要抢走这海草。
耳叔因为顾忌袁浩淼的安全忍住没出手,让出了海草。
等隔几天袁浩淼父母回来,耳叔第一时间提到了这件事,当时说到那个人很可能是来自异师堂流巫堂的人。
袁浩淼的母亲想了片刻也赞同了耳叔当时的做法,还淡淡地说了句:“异师堂人虽不多,但各个都难缠又总有些门道,而且他们大多游离在元力协会之外,亦正亦邪,能不得罪就别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