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爷气喘吁吁的跑来,额头上满是细汗,傅星索心中大急,第一反应觉得一定是他回去看老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南筝也想到这一点,难免心里“咯噔”一下。
两人上前扶住张爷爷,让他顺了口气,一转眼发现他身后不远处又跑过来一个人。
南决之的弟弟,小山。
两人异口同声,“小山?你怎么来了?”
张爷爷喘着气说道:“我带这个孩子来的,他说来找你们,还有一个男孩子,正……正在和林辉几个人打架呢。”
“什么?!”林南筝诧异,实在没有想到南决之会和林辉搅在一起。
小山在一旁红着眼睛,“那个人和别说姐姐的坏话,哥哥气不过,就吵起来了,然后就开始打架。”
林南筝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南决之你是枭雄啊,和几个狗熊一般见识个什么劲。
“在哪儿?”林南筝对小山说道:“我去看看,爷爷就交给你,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小山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搞不好还要拖累,懂事的点点头。
林南筝问清地方转身要走,傅星索快步跟上,“一起。”
两人急匆匆赶往出事地点,按照小山所说,对方有七八个人,都是和林辉差不多的男孩子,有劲儿没处使,南决之一个人,肯定得吃亏。
可当他们看到当场的情景,都有些惊讶,三四个人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剩余的几个吡牙咧嘴,一脸畏惧的看着南决之,随时准备逃跑。
南决之独自站在中间,威风凛凛,睥睨四方。
林辉一见林南筝来了,尖声嗓子骂道:“林南筝!你看看认识的这都是什么人?纯粹就是地痞流氓!恶霸!”
林南筝哧笑,打量着他冷声道:“那你是什么?我看你还不如地痞流氓恶霸呢,什么东西,以多欺少,也不怕别人笑话!”
林辉习惯了面对林南筝不要脸,但别人不行,其它的几个男孩子被她这么一说有些害臊,脸涨得通红。
林南筝目光掠过他们,“是非不分在先,恶意抵毁在后,以多欺少就算是胜了也是耻辱!”
其中一个男孩子被她说的实在有些受不了,别看她说的这些文邹邹的,不像村里那些骂街的带脏字,但这种听着更扎心。
他捂着手臂,走到南决之面前,“对不起。”
南决之一怔,没吭声走到前一手拖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抬,“咔”一声,男孩晃了晃手臂,惊喜道:“嘿,不疼了,你神了哎。你叫什么名字?”
“南决之。”南决之沉着脸说道。
男孩子大方的伸出手,“我叫程鹏。”
林南筝心中愕然,仔细打量了一下程鹏,南决之在去南方发展以后,听说他有两个手下,一个是金翅大鹏,一个是无双明雀,他们一男一女,对南决之忠心不二。
虽然说这名号起的有点中二吧,也多少有点传奇色彩,但他们的确是南决之的得力干将。
莫非这个程鹏就是后来的金翅大鹏吗?那可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她还以为他们是南决之去南方以后才认识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早,也算是老乡了。
林辉一见程鹏这样,顿时怒道:“程鹏,你什么意思?你这个叛徒!”
程鹏回头看了他一眼,“叛徒?我叛了谁?你吗,你也配!”
“你!”林辉气鼓鼓像只蛤蟆,一指程鹏,“你别后悔!”
他说完一跺脚,对其它几个人说道:“哥几个,走!我看以后谁还和他玩。”
林南筝听到这句差点笑喷,这林辉真是没有长大,到现在还玩小朋友的把戏。
他始终没看清一点,要不是因为林老太对他溺爱,他口袋里有点小钱有点小零食,谁拿他当盘菜。
程鹏并不以为然,对南决之说道:“你是哪的人,以前没有见过你。”
“暂住在吴家庄,”南决之看向林南筝和傅星索,“我是来找他们的。”
程鹏看了看傅星索,微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已经见了面,南决之也没有再和这些人纠缠的必要,林辉被他们直接无视,有些不忿,冲着林南筝的背影说道:“林南筝!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扫把星!看我回去告诉奶奶,让她打断你的腿!”
说别的也就算了,听他说什么“来历不明的扫把星”,林南筝不禁怒了。
她回转头,目光冰冷的盯住林辉,“你说什么?”
“怕了吗?”林辉看到她的眼神有点害怕,后退了一步,但仍旧不服,“我说让奶奶打断你的腿!”
南决之对林南筝的状况一无所知,先是听到林辉和别人说林南筝的坏话,现在又见他当众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大步上前,伸手抓住林辉的脖领子,“你再说一次!”
他居高临下,杀气腾腾,林辉感觉脖子被揪得有点喘不上气,双手扒拉南决之的手,但根本无济于事。
林南筝走上前,沉着脸说道:“道歉!要不然掐死你。”
她话音落,南决之的手再次一收。
林辉立即就怂了,“我……我说……”
他嘶着气儿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跟奶奶说,行了吧?”
林南筝转头看着一旁的傅星索,拉过他对林辉道:“向星索道歉,说,你不该骂他,你自己才是孬种、蠢货。”
傅星索低头看着林南筝的手,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温热的感觉透过皮肤,直抵他的内心。
特别是听到她让林辉说的话,他的心潮翻涌,血液都在全身沸腾。
“我……”林辉有心不说,但窒息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只能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我是……”
“大声说!”林南筝喝道。
林辉憋得脸通红,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不禁摒住呼吸,目光落在林南筝身上。
少女身姿挺拔,眉梢挑起,眼睛黑亮寒光隐隐,嘴唇紧抿,让人不禁心生凛然,不敢再随意玩笑。
“我是……孬种蠢货。”
“说三遍!”林南筝再次喝道。
林辉都要哭了,颤抖着断断续续说了三次。
林南筝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掠向四周其它人,字字清晰如冰珠砸过去,“都是这个破山村的人,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外面天地广阔,可笑有的人眼界短浅,只盯着别人的痛处取笑,整天窝里横算什么能耐!有本事的闯出去,看看天外天!”
众人心头一震,前所未有过的情绪激荡。
林南筝的目光最后落在傅星索身上,冲他笑了笑,傅星索心里又涩又暖,滋味繁杂,他知道林南筝是安慰他,让他别难过。
他鼻子有些酸,也对她笑了笑。
林南筝对南决之道:“走,别再理会这个傻缺。”
南决之松开手,林辉像瘫烂泥一样倒地,猛烈的咳嗽,眼泪鼻涕一块儿流。
其它的人谁也没有上前扶他,三三两两转身走了。
回到小屋,张爷爷和小山看到他们回来了,也没有受什么伤,都很高兴。
南决之这会儿冷静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小山的病彻底好了,就想着来看看你们,道声谢,没想到一进村就给你们惹了麻烦。真是对不起。”
“说什么呢,我应该感谢你拔刀相助才对,”林南筝看着小山红扑扑的小脸,还是不放心的给他把了把脉。
“嗯,的确好了,以后要多注意不要着凉,跟你哥哥去了南方更不能大意,那边湿热,雨水多,穿衣脱衣更要注意。”
南决之有些好奇,“咦?你怎么知道?”
林南筝迟疑了一下,“书上,书上说的。”
南决之感慨道:“还是读书好啊,书上什么都有。”
大家凑在一起很高兴,中午的时候南决之兄弟俩被留下吃午饭,林南筝回去和妈妈说了一声,回来亲自掌勺,虽然也没有什么好食材,但胜在新鲜有机。
这一餐吃得欢畅,有说有笑,林南筝心里感慨,这个时期的人们都没有太大的野心,就想一日三餐温饱,也未尝不是一种简单的幸福。
吃完饭南决之帮着干活,众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竟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