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梓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天灰蒙蒙的,放眼望去,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在天空中翻滚着,这里的草地好大,周围的山好远,任他在草地上怎么走,怎么跑,周围好像一点都没有改变,他走了好久,直到浑身累得酸痛,还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钟离梓!”身后传来一阵凶狠的吼声,他转身一看,是曲新瑶,她手里抽出的剑上面还有一丝血迹,他突然慌了神:“为什么会有血?你把夕夕怎么样了?”
“我刚刚杀了她,现在就过来杀你!”曲新瑶恶狠狠的说道。
咯噔一下,钟离梓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在那一秒差点震出体外,他捂着胸口,弯着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我已经把手抄本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杀她,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恨她啊,我恨她什么都教给你了,却什么也不教我,我巴不得她早点死,我不仅恨她,我还恨你,我每天都想着怎么杀掉你,我刚刚已经杀了她了,现在我就送你去见她!”说罢挺剑便飞奔着向他刺来。
钟离梓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只看到曲新瑶的影子在向他冲来,但悲伤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他甚至已经不想躲避了,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他慢慢闭上眼睛。
曲新瑶穿过他的身体,变成一缕烟雾,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龙夕从烟雾里走了出来,“夕夕?夕夕,是你吗,你是过来接我的吗?太好了,我终于又看到你了,就算我们现在都已经死了,但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因为我又看到你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无所谓,齐云山,洗月湖,双马山,还是这里,都无所谓,夕夕,我又看到你了。”钟离梓激动得站了起来,笑着走向龙夕。
龙夕什么话也没跟他说,转身就走,“夕夕!夕夕,你不要走,你等等我!”钟离梓立刻追了上去,可无论他怎么追,总是就差几步,他只能看着龙夕的身影越走越远,他追了很久,已经追得累了,再也跑不动了,他弯着腰苦苦哀求道:“夕夕!你不要走了,我不追你了,你停下来好不好,你听我把话说完再走好不好!”
眼泪从钟离梓的眼角一滴滴的滑落,龙夕仿佛终于停下来了,远远的站在那里听他说话,“夕夕,是我不好,我知道我让你很痛苦,让你很难抉择,但是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不要再让我的心这样每天悬在半空中了好不好,你知道我每天是怎样过的吗?你跟我回去吧,回到洗月湖畔,你不要再走了,我离开,我离开那里,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每天围在你边上,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压力,我只想知道你在哪里,你每天过得好不好,当我想见你的时候能随时看你一眼,就算你不跟我说一句话也好,夕夕,你别走了好不好。”
眼泪再次模糊了他的眼睛,迷糊中,他看到龙夕慢慢走近他,拉起他的手紧紧握住,她掌心的温度传到他的手掌上,好温暖的感觉,他颤抖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他努力着用力的抬起眼皮,慢慢睁开眼睛,只听到耳畔听到熟悉的声音:“钟离,你醒啦!”
钟离梓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见龙夕真的就坐在他面前,他激动得想张开手臂去抱住她,但他刚伸出手臂又僵住了,把手收了回来,龙夕看了看被钟离梓在睡梦中紧紧抓住而发红的手,说:“钟离,你好点没有?”
“我这是在哪?”钟离梓揉了揉发麻的头皮和睡梦中哭得满脸泪痕的脸。
龙夕拿起手绢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这里是双马村,文心在过来的路上看到你受了重伤,就把你背过来了。”
“哦,我昏迷多久了?”钟离梓看到龙夕就坐在自己的面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而已,他的心终于踏实下来了,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龙夕看到他对着自己笑起来,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屋里静谧的阳光和窗外细微的清风吹得这一刻的二人心里都是岁月静好般的宁静,说:“你已经昏迷四天了,现在终于醒过来了。”
钟离梓挣扎着想起身去桌子上喝点水,文心这会刚好从窗外经过,看到钟离梓醒来,立马跑进来,他和龙夕一起扶着钟离梓在桌子旁坐好,给他倒了杯水,钟离梓一口气喝了几大杯水后,说道:“长鳞,九尾,白姑,还有一直躲在背后的何大人,都被我打败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想要加害于我了!”
文心说道:“掌门,我前几日见到你和那个什么人在决斗,说真的,我觉得我这么多年在齐云山都白学了,在山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修得还不错,平时驱个鬼,降个妖什么的还凑合,但看到你们在那斗法,我觉得我以前的那些都是过家家,闹着玩的,我现在都不敢说自己会道法了,太难了,修道真是太难了。”
龙夕听完笑道:“文心师父不要妄自菲薄,汪洋大海也是由涓涓细流汇聚成的,初窥门径与融会贯通不过是修道不同的阶段而已,用心修行,突破自己便好,无所谓好坏。”
“没错,你我只是在修行的不同阶段,山外有山,这个天下比我修为高的人比比皆是,静下来心来,无愧于心便好。”钟离梓说道。
文心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这几日钟离梓在昏迷中不停的喊着龙夕的名字,现在既然无大碍了,就该给这对苦命鸳鸯留点自己的空间了,便说道:“掌门说得是,弟子出去消化一下二位的教诲,我先出去了,你们说说话吧!”说罢,作了个揖便出去了。